葉天成出了門,獨自開著車來了華睿。
許慎之的辦公室依舊敞開著,他一件白色的立領襯衫,正埋頭伏案的奮筆疾書。
這么多年,還是不習慣用電腦。這辦公室里所有的現代化設備幾乎全部成了擺設。
“當當。”葉天成敲了門后就徑直走了進來,坐在許慎之辦公桌前的真皮座椅中,等他忙完。
“這么久不來,今天怎么有空找我。”許慎之抬頭看了眼兒子,擱下手里的筆,合上剛剛完成的文書。
“葉三醒了。”
許慎之端著水杯的手一個沒拿穩滑落到辦公桌上,幸虧了水杯里沒有太多的水,也多虧了葉天成眼明手快在第一時間轉移了重要文件。
“果然是老了,受不的驚嚇了。”許慎之感嘆著,喊來助理收拾辦公室,父子倆沿著華睿的九曲環廊一前一后的欣賞當下的華睿。
阿成與他和芳華都不太像。芳華做為女兒,被葉老爺子捧在手心里,哪里舍得她受半分委屈。芳華是嬌艷明媚的,自信張揚的。半黑半白的背景讓她做事毫無顧忌,一往無前。而他,身為許家的長子,自小也是按照精英人才去培養的。他骨子里既有從政人的政治敏感,也有從教人的深耕情懷。而阿成……自小被葉家老爺子和老夫人撫養長大,既是孫子,又是兒子。他身上背負了葉家的老爺子和老夫人的希望,也背負了葉家道上幾十條兄弟的身家性命。
他活的太累了。
“他怎么說?”
“大概就是……葉子愛而不得,從此因愛生恨。而他嘛,自然是一切以葉子為先,和她同仇敵愾,為她打抱不平。”
“那你呢?你怎么想?”
“葉子……確實受到過非人的對待和傷害。”葉天成停下腳步,雙手撐在拐角處,眼睛看向遠方。“但是,也不見得我要為她的一廂情愿買單。”
“你當初……當真就一點兒也不喜歡葉子?”
喜歡?
“也許。”也許喜歡過,也許只是青春年少時候的懵懂和青澀。
“那個人是誰?”葉天成眼神盯著對面的某間辦公室。
“哪個?”許慎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這里……不是程文悅的辦公室嗎?
“哦,美術組的吳迪。”
“美術組?程文序的班主任?”
“對,就是他。”
“他跟文悅的關系似乎很不錯。”
“是不錯,兩人年紀相仿,又是同期入職,平常有的也近。不過,文悅和吳迪的女朋友也有來往,應該是吳迪要結婚,請文悅做伴娘之類的事情。”
“我過去看看。”
“阿成。”解釋了那么幾句,希望他和文悅之間不要因為這些個似是而非的親近生出什么幺蛾子來。畢竟,從學生和元老級別的教師角度來看,他們還是很般配的。
咳!許慎之手握成拳頭的抵在唇邊,輕輕的咳了一聲。作為父親,他還是希望阿成能夠多像同齡人一點,偶爾吃個醋什么的,還是挺有利于身心健康的。
“當當。”華睿的傳統似乎是有辦公室不關門這一項的,他深深地以為這項規定很好,可以大力推行。
“你怎么來了?”程文悅站起身,光著腳踩在新換的棕熊地毯上。
一旁的吳迪自然也跟著站起來,這個男人他見過的,聽前輩們喊他南少。他和文悅……認識?
“過來接你回家。”葉天成越過一旁的吳迪,親密的摟住程文悅的腰。眼睛掃過桌上擺著的堅果禮盒,再看向吳迪的時候不免多了幾分興味。
“不介紹一下?”這話是對著程文悅的耳朵說的,她最受不了的不就是這樣嗎,低語,呢喃。
“這是文序的班主任,我的同事吳迪老師。這就是我說的……我老公葉天成。”
第一次聽她介紹自己為“老公”,葉天成不免有些雀躍,嘴角的笑都更真誠了幾分。
“你好。”
“你好。”
“那行,我沒別的事兒,你再考慮考慮,我等你答復。”
吳迪沖葉天成點點頭,算是正式告辭。
“他送的?”葉天成松開程文悅,轉而坐在她對面的椅子里。
“嗯。”
“你喜歡這些小零食?”
“啊,用來打打牙祭嘛。”
“你在辦公室光著腳是不是影響不太好?”
“哦,大家都是熟人嘛,我就想……”程文悅閉了嘴,好似她解釋什么,他都一副無所謂的德行。
“收拾一下,晚上陪你逛街。”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程文悅特意朝窗外望了望,斜陽正火紅似火的樣子,剛要西下。
“這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你怎么有空陪我逛街?”
“嗯~這不是……”葉天成難得的窘迫:“叔叔快出院了嘛,剛好去買些營養品。還有上次,小饅頭不是弄壞了你的口紅嘛,我陪你去選。”
“好。”
“走吧。”
葉天成一手拿過她的包,一手牽著她的手,光明正大的在華睿校園里晃。
還好現在是假期,不然被認識他們的人看到,免不了要多說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