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是葉天成打火機發出的聲音。他燃了支煙，又遞給痛哭流涕的葉三一支。

他想起了一些過往，于現在的他而言，有些遙遠，有些迷離。

“成哥，我自己走就好。”

那個時候，他十五？還是十六？那個女孩兒，記得不錯的話應該是十四？

他記得她的初潮，也記得他抱著她回去的那條路上，開滿了紫色丁香，如同她染在練功服上的血跡一樣。

似乎，情竇初開的少女都有一些小心思。他那時……確實是動過心思的。

“成哥，我陪你過幾招。咱們可是很久不練了。”她之前，是很灑脫的一個女孩子。說話敞亮，性格也好。

“成哥，老爺子真的要我陪你出去留學？”

“嗯，還有三哥一起。怎么，你不愿意去？”

“愿意。成哥，我都愿意的。”她眼睛里，會像普通人一樣閃著星星。他一直以為，她是因為可以陪著葉三一起才有的情緒。

……直到那一天

“成哥，我喜歡你。我今天就滿十八了，今晚讓我陪你吧。”

回憶，如倒帶一樣，有了開頭，后續就接連不斷的一幕幕的呈在了眼前。

“葉子，你對我來說，從來不是女人。是兄弟，是家人。懂嗎？”

“可是你……你明明……你抱過我的，你還……你還帶我一起留學……”

“你誤會了。三哥喜歡你，我才帶著你的。”

“不，不是的成哥。我不喜歡三哥的，我喜歡……”

“葉子，適可而止。我對女人，不感興趣，尤其是你。”兄弟喜歡的女人，我不能覬覦。

那個時候，對她的感覺也只是朦朧的好感和淡淡的喜歡吧？所以面對她的背叛，葉天成只是惋惜失去了一個并肩作戰的兄弟。

……

“葉天成，你女人在我手上。我要那座島。”

“怎么，葉天成，做不了你家老頭兒的主還是這個女人對你來說一點兒都不重要？啊，我知道了，你對她一定是玩兒玩兒的，我這兒正好養了幾條淫蛇，不如陪她玩兒玩兒？或者你再想想？”

“她不是我的女人，現在不是，以后也不會是。葉家需要的女主人，不會是一介孤女，更不會是下屬，兄弟。你敢動她一根指頭，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不信，我們試試看。”

到底是哪句話，讓她這么恨？要拖著葉家這么多兄弟一起去死？！

“你到現在都覺得，她沒錯。”葉天成說的是肯定句，而非問句。

“她錯了，錯在太愛你。”

“也許，她愛的只是想象中的我。”

“是你給了她希望的。”

“哦？我給了她什么希望？我告訴她我喜歡她還是我要娶她？”

“葉天成！你怎么能這么說，你怎么能？！空空是你兒子啊，是你兒子！”葉三激動的青筋暴起，拖著顫抖的身軀就要沖上去打人。

“老大！”

“三哥！”

葉七和葉九沖了進來，一人按下葉三，一人護著葉天成。

“葉天成你是懦夫，遇到什么事情只會躲在兄弟們身后的懦夫。你配不上她，我看不起你。”葉三被葉七壓著頭，按在沙發上。眼睛里全是憤怒的紅血絲，映襯的流出的淚都是紅的。

“我從來沒有碰過她一根指頭，她不可能有我的兒子。”葉天成揮揮手，葉七葉九分別退開，站在兩邊。“葉三，我葉家待你們不敢說厚待，卻也不薄。外公說是訓練你們，可你們受的苦我哪一樣不是陪著？從小到大每次執行的任務，我讓你們單獨行動過？從小到大負傷最多，受罰最多的人又是誰？外公常說，江湖人，講究的就是一個義氣，我從不虧待任何人，也從不虧欠任何人。當初葉家黑轉白，不是沒有給過你們機會自立門戶。這么多年，你只相信你看到的聽到的，你可知道有些東西是別人想讓你看讓你聽的。那些不想讓你看讓你聽的，你又知道多少？葉家失去了幾個兄弟你自己算算，我葉天成失去了至親，你們失去了從小到大培養你們打磨你們的師傅，怎么，到最后還是我葉家的錯了？”

“三哥，你不能聽葉子的一面之詞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老大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葉子不會騙我的，不會！”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更何況我明明白白的知道你喜歡葉子。葉三，無謂的解釋我不會再重復第二遍，事情也總有云開日散的那一日。我不管你這次聯系兄弟們到底有什么目的，我都相信，你是無辜的。葉七。”

“老大。”

“好好照顧著，傷養好了就隨他去吧。”

“是。”

葉天成出了門，表情木然的上洗手間洗了手。洗完手，呆愣了一會兒，還嫌不夠似的又洗了把臉。

哼，萬惡的感情！什么狗屁情情愛愛值得她這么記恨？恨到要毀了整個童年和青春的記憶。

葉子，你很好！

不光是欺瞞夜葉三，還想利用葉三！

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