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臣一回到辦公室留給葉天成打了電話過去。

“回來了？”電話那頭傳來葉天成百年不變的不咸不淡的聲音。

“早上到的，去看過老太太了。一切正常，碩文處理的很好。”

“嗯。

“成哥，剛剛在姚碩文辦公室見到嫂子了。”

“她怎么會在那兒？”

您問我，我問誰？

“不太清楚。”

“搞清楚，告訴我。”

“……”他是不是有點兒自找麻煩了？

程文楷買東西還沒有回來，程文悅一個人在ICU外面坐著，看到了他發的信息還有他打的電話。

“回莊園了嗎？下午和人在華城談項目，手機在葉九那兒放著。項目談完就很晚了，想著你可能下班回到家里了，就想方面跟你解釋一下。”

“睡了嗎？”

“奶奶身體出現了一點問題，我在醫院，今晚不回，勿念。”

“還在忙？吃不吃宵夜？讓葉九帶回去一些。”

緊接著是今天早晨的：“早餐想吃什么，給你帶回去。”

“文悅……打電話也不接，你在哪兒？”

“早晨來了華南府，家里沒人。你看到后回我信息或者打我電話。”

程文悅給他回了電話，電話接起的很快，一點都不同于昨天中午她找他的情景。

“我剛看到你的信息。”

葉天成這邊剛剛掛斷白晟臣的電話，正準備去會議室，她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早晨我回去了一趟，給你帶了早飯，本以為你能在家，沒想到你今天出門這么早？”

“老大，開會了。”

電話里傳來叫他開會的聲音，她頓了頓，說：“你先忙吧。掛了。”

她也學著他講完電話的樣子，說了句掛了，就把電話掛斷。

剛剛姚碩文給的巧克力，還留著一絲醇香在嘴巴里。她抿了抿唇，嗯，是甜的。

“姐，我把東西給我媽送進去。”程文楷拎了兩大包東西，除了電梯就直奔病房而去。

“文楷。”程文悅站起來攔住程文楷：“太多了，里面那么暖和，會壞掉的。只留日用品，洗漱的，其他的不要拿進去，我會每天按時送過來的。”

“我擔心……”

“不用擔心呢，我守著呢。”

“姐……”

“我看看。”程文悅打開袋子，把要送進去的東西一一擺在地上，又倒了一下袋子，這才讓文楷往里送。

“文悅。”程文悅剛站起來，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

“許董？您怎么來了？”

“我也是剛剛聽碩文媽媽提起的。家里人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這個時候，程文楷送了東西回來，程文悅就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堂弟程文楷。文楷，這是華睿的創始人許慎之先生，許董。”

“您好。”

“別擔心，你爸爸的主治大夫是我小兒子，有什么問題就直接跟他溝通，有什么需要我們做的，一定及時跟我們說。”

“謝謝許董，我們不會客氣的。”程文悅回應著。“許老夫人病著，又是長輩，本應該是我去探望的，還讓您特意跑一趟，實在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阿成昨天因為奶奶突然不舒服就沒能陪著你，你別介意。”

“嗯，我知道的。”

“記得啊，有任何困難打我電話啊。”

“好。謝謝。”

本不打算現在去看許家老夫人的，許董先過來問候了叔叔，她不過去看一下，是不是會顯得不懂事？不知道還好，知道了卻不去探病，似乎是不好的。

程文悅讓程文楷先回了家，她則是準備了一些禮物，拎著去了許家老夫人的病房。

在病房外，她看到滿頭銀發的老爺子和老夫人，老爺子拿著水果叉，一口一口投喂著老伴。老夫人呢，看似嫌東嫌西，卻在老爺子面前嬌羞的像個孩子。也許，這才是共白頭的范本。

她敲敲門，得到回應后，推門進了病房。

“您好，我是華睿的程文悅，得知您做了手術，特意過來看看您。”

程文悅走近，將買的禮物放在病房里的柜子上。

“不用麻煩你們了，這都已經好了。小手術，不礙事。”老夫人回應著，也沒有叫坐的意思。

“不麻煩。知道了就該過來問候您一聲。那我就不打擾了，祝您早日康復。”

“謝謝啊。”

老太太難得對一個人這么和顏悅色。想當初她在娘家的時候，哥哥姐姐寵著，嫁人了老公寵著，生了孩子，孩子寵著，除了許慎之的婚姻問題，還真的沒什么事兒讓她心煩過。她從來都是高冷的，對待眾生向來有不屑一顧的優越感。

程文悅剛出了門，老太太就抱怨：“你看你看，有個探病的樣子沒，就連我是哪兒不舒服都不問，沒誠意。”

“人家一年輕小姑娘，偶然碰見了慎之，知道你生病，人家才過來看看你，你這又挑揀上了。如果人家小姑娘真的問你了，你告不告訴人家？你不告訴人家，大家尷不尷尬？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

“哼。水果。”

老爺子繼續拿著叉子投喂老太太，過了一輩子了，從來沒有見誰能夠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除了見到阿成的時候還有那么個笑臉，其他人，都跟欠了她幾百萬似的。

不過沒辦法啊，他當初看上的不就是人家這頤氣指使的樣子嘛，典型的心嘴硬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