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著凌零，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玩味表情。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如果說我拒絕呢？”
少女臉上那妖精般狡黠的笑容，讓凌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讓他不能像往常那樣敏捷地思考。
“拒絕嗎？”少年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當他還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少女開口道。
“我不喜歡輕浮的人，希望你在邀請別人成為你的舞伴時，你能夠先說出對方的名字”
少女像是惡作劇得逞那般笑了出來，她簡直要被凌零那滑稽的樣子逗笑了，平時這么一個嚴肅冷漠的人，在邀請女孩子跳舞時竟然會窘迫成這個樣子。
與平時不同的他，讓少女感到很有趣。
少年緩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鄭重地對少女說道“墨淵，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嗎？”隨后少年伸出了自己的手。
“既然我們死神先生都這樣說了，那么好吧。希望我們這次的合作愉快”少女握住了少年的手，彼此之間溫度在手指之間傳遞。
“您好，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需要醒酒藥嗎”
一位侍者端著托盤上的醒酒藥在恰好的時機插入了對話。
很顯然，他是笛卡爾安排來的。
不過凌零也沒有拒絕，肯定地點了點頭，隨手拿起一杯醒酒藥喝了下去。
醒酒藥下肚，凌零的醉意明顯消減了許多。
剛才喝下酒眼前的世界如同一場夢一般，讓似乎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自己。
“怎樣我們的凌零先生是醒過來了？所以說剛才的約定還算數嗎？”少女怕凌零醒酒后反悔般追問道。
憑少女的姿色顯然不缺少舞伴，剛才就有幾人想邀請少女作為舞伴，不過都被她拒絕了，就算是有些吵鬧蟲子也被她的能力嚇走了。
這么一說其實在這場舞會上，墨淵也一直在等待著少年。
作為墨家的大小姐，她也見過不少青年才俊，但都沒有她看上眼的。
知道有一天她見到了凌零，感受到了他獨特的氣息，那跟她無異的孤獨。
從認識少年的那天起，她便對少年充滿了好奇。
直到凌零救了她的那天起，少女對他的好感便愈發強烈。
至于她所心愛之人都會遭遇不辛這件事，在接觸凌零的這一段時間，一切都很正常，隨著她對能力的掌握逐漸加深，能力的副作用也在逐漸減輕。
她總有一種感覺，凌零會成為解決她身上詛咒的關鍵。
“怎么你認為我是一個說話不算數的人嗎？”凌零反問道，他當然知道少女在想什么，醒酒之后他思維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晰。
“這么說其實你很期待跟我跳舞嗎”
“如果我說是呢？”
“那么也許我會很高興呢，現在就算你說說謊也是可以的”
“那么墨淵小姐很榮幸能夠成為你的舞伴”
“謝謝”
盡管凌零說的話是開玩笑的，但少女的臉上還是露出了那純真美好的笑顏。
凌零也一時看得入神，在他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少女露出笑容。
這樣的笑他好像在哪里見過，那種笑容如同冰原中綻放的花朵，美麗中又透露出一絲孤獨。
“這樣盯著別人女孩子看可不太禮貌哦”少女提醒凌零說道。
“抱歉”
凌零立馬扭過頭，他也不知道為何他會對少女的笑容如此在意。
“我開玩笑的別在意，也不知道你這種莫名其妙的正經性格是跟誰學的。既然今天我們是舞伴，這些東西就不必在意了”說完少女扭過身體想看看少年此刻臉上的表情。
兩人四目相對，盡管無言一切眼神卻說明了一切。
突然少女笑了出來，看來是看到了令她感到滿意的東西。
看到少女的笑，凌零之前有些略帶無語的表情，似乎又升起了些欣慰的笑。
對啊，她原先那落寞的臉要是多笑笑該多好啊。
既然她現在感覺到快樂的話，自己多陪陪她又怎么樣呢？
...
看來凌零情感缺失的那一部分逐漸補上了。笛卡爾很樂意看到這樣的場面。
能力再強大又怎樣，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內心，能力遲早會失控。就像他一樣，如果他的內心不夠強大，早在接觸圣劍的那一瞬就變成瘋子了。
好在凌零運氣不錯有這樣一群人在他身邊，或許說這就是救世主的特權嗎。
既然人員已經到齊，現在也該宣布這場舞會的開始了。
笛卡爾輕輕踏了一腳地板，下方便開始升起一座高臺。他也卸除了自己的偽裝，又恢復了那身為領導者的氣質。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時，開口道
“各位先生女士們晚上好，本人以最誠摯的敬意歡迎各位的到來。因此我們準備了這場舞會，盡管時間匆忙可能并未各位滿意，我對此向各位致歉。”
隨后笛卡爾向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他這類身居高位者一系列行為卻與常人無異，這能被叫做返璞歸真嗎。
這場舞會在大多數人看來已經是極其的奢華了，難道說其實今后他們還有機會參加更高檔的宴會？
在為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中，這時臺下眾人開始打圓場，本來大多數人都對這場舞會挺滿意的，說抱歉這種事情未免太客氣了。
“沒有啊，其實我還挺滿意的”
“對啊，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舞會呢”
“就是就是，列車長要是為這種事道歉就太客氣了”
。。。
一時間眾人對笛卡爾的好感直線攀升，除了某位剛剛才跟笛卡爾發生沖突的金發少年。
“感謝大家的理解，冗長的話語我就不說。接下希望各位享受接下的舞會以及我們精心準備的活動，我會關注你們的表現并為你們評分，評分較高者我會為此偷偷留下禮物，敬請期待”
臺下的眾人躁動起來，情緒一下就被點燃了，顯然他們很期待笛卡爾會送出怎樣的禮物。
“好，那么我宣布舞會現在開始”
笛卡爾一聲令下，優美的音樂聲在眾人的耳畔響起，各種各樣的樂器在合奏中編制著絕妙的旋律，眾人情緒再一次被牽動。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你看起來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墨淵敏銳地察覺到了凌零的心思，畢竟從那位列車長出現的開始凌零的目光就從她的身上轉移注意力過去。
凌零沒有否認，少女的直覺有時候很準確，他并不想隱瞞她，尋找親人本就是旅行的目的之一。
想到這里凌零莫名感到有些傷感，明明自己的感情從很久之前便如那堅冰般從內而外封閉起來。
有時樂景往往會引起哀情，經歷過一時的快樂也想清了自己竟然是如此地可悲。
少女見到這種情形，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將抱緊了凌零，她很少安慰人也不會安慰人，但她知道此刻眼前之人可能只需要一個簡單得擁抱。
凌零下意識想要反抗，少女此刻的力量卻出奇的大。
為何少女如此在意自己？真的是因為那一次意外的幫助嗎？他自己也不知道。
很多時候感情的產生只是一個意外，但也可能是命中注定讓兩人相遇。
他的師父也時常說起這些大道理，他對這些話也是靜靜地聽著。
這些話并沒有錯，而他也應該正視對少女的感情。
“謝謝，我沒事了”感情平復下來的凌零對懷中的少女輕聲說道。
聽到這句話少女好像放心了一般松開了自己的擁抱著凌零的手。
“不管過去怎么樣，我們的旅途才剛剛開始，懷戀過去并沒有錯，但你不必為此感到悲傷。現在你可以請我跳一支舞嗎”
少女看著凌零的臉認真說道。
凌零看出了少女有一顆堅強的內心，遠比他要堅強。
有時他把自己比做懦夫，不敢直面自己的內心的人，逃避現實的苦惱。
但少女說的沒錯，他的確無法認識自己，不過他不必為此感到悲傷，他的認識必將在這場旅途中完善。
“說實話，有時我確實有些看不透你，就像我看不懂那花園里色彩斑斕的花朵一樣。正式認識一下吧，本人凌零，能否請墨淵小姐共舞一曲”
凌零彎腰向墨淵示意，他很少對一個人表現得這么認真過。
少女露出花兒般的笑顏，伸出了自己的手。
少年這時也沒有猶豫，接住了少女的手，手指緊緊相連。
歌曲也恰好迎來換篇，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人特意為之，此刻的場景像是專門為他們準備的一樣。
聚集的燈光，為此起舞的人群，以及微妙的氣氛。
在一旁疑似進入隱身狀態的列車長靜待著好戲的出演。
“你也覺得他們的很般配對嗎，幻彩”那只指引凌零趕來的小黑龍此刻正站在笛卡爾的肩膀上，親昵用頭蹭著他的食指。
。。。
凌零盡管對舞蹈并不算熟練，但他還是盡量跟隨著少女的節奏共舞。
僅僅是一會時間，凌零就見識到少女精湛的舞技，只能說不愧是墨家的大小姐嗎，從小就熟練于各種社交事宜。
跟少女比起來，他舞姿就顯得略微拙劣。
“需要我放慢速度嗎”
少女微微一笑，她不是刻意嘲諷凌零，只能說從小到大確實很少有人能跟上她的舞步。
“不用，如果在舞會不能感到盡興，作為你的舞伴我會感到很失職的”
在一開始凌零確實驚嘆于少女的舞技，但他還不至于跟不上對方的步伐。
“那我加速了”
了解到對方的心意，少女便不再多說什么。盡情將身心投入這場舞會。
凌零明顯感覺到少女舞步加快了一些，但為了不讓少女掃興，他努力配合著少女。
而少女也為了凌零感受到舞會的樂趣，也在每一步中默默引導著他。
兩人共舞似乎吸引了一些周圍人的目光，畢竟郎才女貌的一對，不僅樣貌出眾，就連氣質也非比尋常。
不過二人忽略了周圍的目光，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二人牽手旋轉，舞步輕盈，他們動作如風那般流暢飄逸。跟隨著音符逐步流轉，他們看起來無比地放松，少年也在少女的臉上再次看到了笑容。
二人就這樣看著彼此的臉，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只知道歌曲過了一首又一首，直到他們意識到這場舞會快要迎來尾聲，他們才停下了他們的舞步。
曲終之后，會場也是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毫無疑問他們的舞姿贏得了全場所有人的認可，現場也在此刻議論紛紛。
“這場面也太美了吧。他們兩個是哪里的明星嗎，不僅顏值這么高，舞技同樣不同凡響”
“就算我之前學過一段時間舞蹈，可跟他們比起來我自慚形穢”
“好羨慕他們彼此有這么好看的舞伴啊”
“看來現場是沒有人可以比得過他們了，我挺好奇那位列車長會送出什么禮物”
。。。
在舞會某處的黯星辰自然也是看到了這場精彩的舞蹈，對比凌零他很快融入了舞會，并且與在場的人交換了些情報。而他身邊的正是跟凌零來自同一組織的林亦和顧小言。
“你提供的信息有一定的可取之處，不過你是這么得到這些情報的”林亦推了推自己鼻尖的眼鏡問到，之前被顧小言一記重拳擊打的面部還是有些紅腫。
而顧小言也換下了之前部隊的制服，換上了自己喜歡的裙子。她并沒有參與林亦與眼前男子的對話，反正林亦都可以搞定，她只需要在旁邊吃吃甜點事情就解決了，等下哪里好像還有她沒吃過的甜點，然后就自顧自地走開了。
一旁的林亦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哈哈，我們先不討論這個，你不覺得那對男女舞蹈很是精彩嗎”黯星辰有意扯開話題道。
“不要轉移話題”林亦有些生氣地說道。
他自然知道黯星辰說的事凌零他們，他也沒想到那兩個人走到一塊去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看來他們應該是林亦老兄的熟人了，不然情緒也不會這么激動了”
黯星辰深邃的眼睛像是看穿了一切。
“。。。”林亦不得不佩服對方的觀察力，從開始到現在對方在察言觀色這方面比他要專業多了。
“其實告訴你也可以，作為一個旅行者前往過各種地方也很正常吧，我只能告訴你我并不是一開始就是你們的世界的人。好了，與你們的相處很愉快，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面，下次見面的時候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說完黯星辰在短時間內消失在了林亦的視線，明明他走得并不快，卻在林亦還想問一些什么的時候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怎么了？你們聊完了？問出了些什么嗎？”顧小言這時剛好拿到了自己心愛的點心。
“沒什么，該問的也問完了。希望接下來的旅途能一切順利吧”林亦說完只是靜靜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
。。。
凌零他們的雙人舞迎來尾聲，但舞會仍在繼續，之前說出會為評分最高者送上禮物的列車長此刻顯露身形，徑直走向二人。
“看來我們全場最佳的先生女士出現了，我對他們獻上最真摯的祝福。因此我為他們準備了禮物”
說完笛卡爾憑空取出了兩個白色的禮盒，將它們交到了凌零他們的手中。
他們好奇地將手中的盒子打開，映入眼中的是純白的十字架，上面似乎雕刻這某人的名字，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符文，最后還有一棵生命之樹。
“這是一件護身符，也是我對你們的祝福。希望這件護身符保佑你們”
笛卡爾并沒仔細說明這個十字架的作用，但很顯然這十字架不只是心理作用上的護身符。
至于它具體有什么作用還得去問笛卡爾。
“話說回來，這也是我自作主張實行的獎勵制度。當然在場優秀的先生女士不只一對，因此我決定為所用在場地各位發放紀念品，稍后將會送到各位的手中。最后祝各位在剩余的時間玩得愉快”
笛卡爾果然很會調動人們的情緒，剛才明明有人對笛卡爾送出的禮物透露出了羨慕之情，這樣一來他們的不滿瞬間減少了許多。
凌零握著手中的護身符，一瞬間他感覺身心都被凈化了，身體內的污濁也在此刻被排出體外。
十字架的神圣屬性可以凈化污穢之物，還能為人們的內心帶來祥和。
就連墨淵都驚訝地發現自己能力給自己帶來的負面效果都被這件護身符短暫壓制了，這種事在之前還從未發生過。
這樣看來笛卡爾送的還真不是什么普通的禮物。
凌零這時又聽到一個聲音。
“我很滿意，舞會結束之后我會解答你的一些問題，到時候會有人為你指路”
這是笛卡爾的聲音，看來凌零是通過了笛卡爾的考驗。
這讓凌零不由地松口氣。
“怎么了，這像是放心下來的表情”
凌零可能忘了少女還在自己身邊，忘記了表情的管理。
“沒什么。我想問你一句這場舞會你玩得開心嗎”凌零試探性地問道。
“很開心啊。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可以跟上我節奏的人，你是一個很棒的舞伴”少女開心地說道，臉上的表情比起之前更加的豐富。
這一夜他們聊了很多，有些是對未來的幻想，即使長時間處于陰霾之中，他們依舊向往著光明，就算前路再困難，他們還是想找尋到那道光。
“先生女士們，舞會接近尾聲，請各位有序離開現場，期待我們的下一次相見”廣播聲在此刻響起，而笛卡爾的身影卻已經消失。
“看來我們得暫時分開了”少女有些遺憾地說道。經過短時間的相處，她發現凌零并不是想象中那樣不近人情，可能是因為某些原因特意隱藏了自己的內心。
“那我送你回去吧”就算是最后凌零也想盡到自己作為紳士的禮儀。
“不用了，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少女的直覺總是那么敏銳，還沒等凌零有所反應，少女就已經開始跟他揮手道別了。
“希望下次遇到你的時候，你能夠在開心一點”人內心的傷痛并不是一次這樣的舞會可以修復的，人們可能會有忘記傷口，但傷口并沒有復原。
“那么再見”凌零口中緩緩說出再見這兩個字。可能除了再見他不知道以什么話語來回應少女。
“再見”
在舞會最后的笑顏消失之后，這場舞會迎來了它的終結。
“小子，說你呢小子。你身上似乎有什么寶貝，能不能拿出來給哥幾個看看”
三個粗獷的大漢擋在了凌零的面前，似乎打算強走凌零身上的護身符。
凌零觀察了一下四周，列車上的職員似乎很有默契地避開了這個地方。
凌零也觀察了一下自己眼前的三人，他們并不像是能夠收到邀請函的人，看來他們邀請函應該就是以這種齷蹉的方法搶來的。
也許是自己看起來比較年輕看起比較容易下手？
很不幸，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并沒有興趣跟他們廢話。
凌零掏出自己身上的護身符，在三人貪婪的目光中，拳頭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打了為首的人臉上，那人來不及吃驚，扭曲的面部就跟隨著堅冰一同凍結起來。
另外兩人還想動手，可他們卻發現自己怎樣也動不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凍結的冰塊就已經蔓延了他們全身。
這時他們才發現自己惹錯了不高惹的人，可是后悔已經晚了。
在凌零冷漠的目光中他們的臉部只剩下驚恐，他們最后變成了一座座冰雕。
像是解決完什么垃圾一樣，凌零對他們不再投出視線慢慢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