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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番外 青山處處

筱璇畢業的那個年代,凌澳對年輕人的新引力,不減現在或是八十年代建市初期,近四百米高度的凌澳城市中心廣場代替了一百六十米的國貿中心成為了凌澳的新地標,寬敞的濱海大道,整潔的市區街道,也是無數青年對這座年輕城市最初的印象,而對于趙筱璇和她的同事們,凌澳給這些BP隊員的最初印象,又是什么呢?

那年嶼霖新訓基地,下了飛機坐大巴,到了地方知道這個地方在花城區,第一天,就把這些近乎都是名牌大學出身的初級指揮員的銳氣磨了一般,五公里,然后仰臥起坐與俯臥撐,晚上睡覺,半夜兩點集合哨,又是一個五公里,擊發訓練,一把Type81-1,每一發七六二要自己摁入,一個上午,也就是,二百枚,當然,有時如果教官“開心”了,開小灶到六百枚也不是夢,半個月下來,也是感覺腿腳都不是自己的,幾個月的集訓,也是慢慢感覺,這是一個不一樣的部門,每年都有大批隊員接受部BP局表彰,他們新訓的時候,適逢第五支赴比拉國UNFPU組建,近兩萬BP隊員,最后只有一百四十名隊員通過遴選,先后在嶼霖以及津海受訓。

新訓結束之后,等待著分配,心態總會有些波動,來之前仔細看了地圖,嶺海的海岸線很長,十幾座沿海城市,會被分到哪兒,真的具有太多不確定性,結果,她去了一個她之前聽都沒聽說過的部門,凌澳????檢查站。說實話,分配結果一出來,同宿舍的姐妹都在恭喜她,凌澳是個好地方,而教官,則是拍拍她的肩膀,來了一句——姑娘,你會知道,這,是個什么地方。

坐著大巴上了高速,不久就是凌澳的郊區,感覺似乎和江漢的郊區也沒啥區別,終于到了目的地,進營地的那一刻,瞅了一眼營地隊員那條街,讓她想到了一個詞,結合部。第一次巡邏,帶著頭盔穿著勤務背心跟著師傅帶著十幾名隊員,人手一支Type81-1,沿著“綠網”后的一條路,綠網以南,是真正的凌澳????,當然,你也可以簡單理解為凌澳市中心,也就是現在的常說的凌澳市中心的八個市轄區,當然,當年是六個市轄區,綠網以北,則是四個市轄區(二零一五年后變為六個市轄區),當然,九十年代初,這里還是,縣……

一邊巡邏一邊了解勤務性質,一九八三年,凌澳????管理線設立,隨之而來的,就是凌澳????檢查站的組建以及當時的AP嶺海總隊直屬七支隊的進駐,幾年之后,上述部門同意劃歸嶺海BP總隊,往后的三十幾年,凌澳一直是BP隊員進駐最多的城市,沒有之一,在星海與凌澳交接地帶執勤的凌澳BP支隊以及直屬六支隊,在管理線一側的直屬七支隊以及檢查站,這,也算是這座年輕的城市的獨特風景之一。

入職伊始,條件真的很一般,除了食堂會議室,其他地方,一臺空調都沒有。各種原因,還需要自己種菜養豬養雞,除了日常勤務,有時也是幫鄰近的街道打掃衛生,有時甚至還會有調解工作。休假的時候,也是去了綠網以南的市中心,和自己的執勤地相比,差距顯而易見,這種落差,也是會讓她心里直打鼓。基本上初入職場的“不快”,這里都會有,而且甚至是比公司單位更刺激。二十二歲的小姑娘,不是沒有想過退出,她甚至很直白地和上級坦誠,自己可能五年到期(初級指揮員最低工作年限)就走,而她的上級,也是笑笑——小姑娘,或許你要走的時候,還會有些舍不得呢。

工作不久,檢查站決定組建特勤隊,機動支援二十八個分站,組建伊始,裝備也是挺一般,清一色的Type81-1,指揮員配備一把Type 54,一千名機動隊員,八百塊綠色的防護盾牌,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基本上也是奠定了她余生的膚色。那時凌澳市S局總PO編制達到了兩萬七,還有超過一萬BO隊員,不過,只有這座城市的守護者,才知道,這份守護,有多么不容易,人口流動性大,部分基礎設施跟不上快速的發展,兩年間,端起Type81支援S部門的高風險行動,也和新組建的凌澳消防局(現役)一起駕駛橡皮舟進行暴雨后救援,西南大規模跨區域救援行動,目送二百名同事出發,只是她和特勤隊的同事怎么也想不到,職業生涯最大的一次挑戰,會是支援凌澳消防局。

那年十一月,凌澳海湖區,某物流園大火,火勢兇猛,一直在向南蔓延,而難免,還有各種“罐罐管管”,再往南,就是海湖CBD,滅火泡沫已經用完了,省消防局消防隊員還在增援的路上,全省以及鄰近省份的泡沫都在往凌澳調,不過面臨一直在蔓延的大火,能不能撐到增援到達,真的是未知數。現場指揮看了看臨時指揮中心的各位,說了一句——BP隊,你們上吧。近乎是最原始方法,構建水泥墻,阻止火勢蔓延。一開始還是用小刀破開水泥袋,后來破水泥袋破多了,小刀不行了,直接用手撕,再后來,許多BP隊員的指甲都“廢”了,干脆用牙咬……一個晚上,兩道水泥墻,為嶺海省消防局,為這座年輕的千萬人口的新興國際大都市,爭取了寶貴的三個小時。

兩年之后,凌澳????擴容到凌澳全市,那段時間,檢查站,以及七支隊,一線隊員也是難免會有些情緒波動,也是不知道會不會往后的工作會有什么變化,或者說,劇變。只是原有編制持續了三年,直到三年之后,檢查站正式撤編,七支隊與檢查站整合為機動支隊以及四個獨立建制的機動大隊。正式轉至新地方那天,各位也是最后一次沿著綠網巡邏,也是感覺這些年,綠網南北,差別正在逐步縮小,新式小區寫字樓,寬敞的道路新建的學校,或許,這就是一座城市的發展見證。

趙筱璇是從機動二大隊調入了機動一大隊,其實她認識陳小瑤,要比她認識劉超早。工作沒多久,就在巡邏的過程中遇到了陳小瑤,那時小瑤在嶺海BP總隊調查隊工作,那次也是在凌澳執行公務,任務間隙,也是想著要到“綠網”來看一看,輕輕摸摸這扇網,也是直接低頭靠了上去。看到巡邏的同事,有些尷尬地站起來,揉了揉眼。小瑤比她年長五歲,畢業于AP津海指揮學校,初次見面,兩人聊得挺自然,不過趙筱璇也是不敢問,她是不是在哭。之后幾年,每年總能見上幾次,小瑤結婚和兩個女兒出生的時候,也是給了她喜糖。后來,部門已經轉至嶼霖,而一條新聞,也是讓趙筱璇明白了所有。那年,陳小瑤的父母在總隊多名高級指揮員陪同下,參觀了嶼霖與凌澳的多處營地,其中包括機動支隊。那時才知道,小瑤的父母,有三個孩子,大兒子陳杰,大女兒陳小媛,小女兒陳小媛,都加入了嶺海BP總隊,小媛工作三年后提為了指揮員,二零一二年,因為過度勞累重病復發,倒在了工作崗位上,而大兒子陳杰,上世紀九十年代在直屬七支隊工作,在執勤過程中直面突發嚴重狀況,殉職時只有二十歲。后來,小女兒罹患重病,父母真的感覺心都要碎了。面對來慰問的總隊高級指揮員,老兩口只提了一個要求,想去大兒子大女兒工作過的地方看看,畢竟自己年紀大了,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

趙筱璇去醫院探望陳小瑤,那時的她真的很虛脫,化療在治愈疾病的同時,也對她的身體造成了若干影響,她沒有戴帽子,戴假發,不過確實頭發稀疏了不少。看到筱璇進來了,陳小瑤想起身,不過真的沒有太多力氣,握著筱璇的手,小瑤輕輕地說——妹妹,你說,我,能不能,看著我的女兒,長大。趙筱璇一直點頭,卻什么也不敢說,因為,她害怕一開口,哭腔再也藏不住。

二零一八年夏天,痊愈數年后懷孕的趙筱璇帶著女兒去做產假的路上遭遇意外,嶼霖市S局全力展開營救行動,在成功營救下她的女兒后,CI-2隊副隊長何曉雪冒著極大的風險勸說對方換下了陳小瑤,后來營救行動成功,而何曉雪,則累到虛脫。不久之后,劉超與陳小瑤的小女兒出生,趙筱璇也是到產科病房看她和寶寶,那時已經明確,劉超、趙筱璇所在的兩個機動大隊,成建制劃轉嶼霖市S局。躺在病床上的陳小瑤,除了感謝筱璇來看他們母女倆,也是對她說——妹妹,我和這個小丫頭的命,都是嶼霖市S局救下來的,姐姐拜托你了,好好干。

那些年,無論是作為BP支隊,還是十六支隊,無論是橄欖綠或是藏青藍,各位都還有好多故事,后續的番外,也會繼續講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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