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住在我這兒,一個人在家時,不免會想一些不高興的事兒,有時就念叨出來。
晚飯后,兩個孩子寫作業,我就帶母親去外邊去散步。
母親很愿意去看周圍的環境,看看北京人生活的場景。
那時還沒有人跳廣場舞,只是在空曠的地方有拉京胡伴奏唱京劇的。
男的女的都有,一般都是票友,還真的有唱得很好的,那可能是專業演員退下來的,母親很愛聽,經常站在那兒聽半天,不愿意離去,他說你爸要是能看到就好了,他也懂也能唱點。
也有敲大鼓,打小鑼,扭大秧歌的,母親不愛看,說:“穿的花里胡哨的,抹著過分的紅臉蛋兒不雅觀,不年不節的鬧得慌。
一次在回家的路上,母親無緣無故摔了一跤,把我嚇一跳,萬一摔骨折了,那可怎么辦?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我趕忙把母親攙起來,沒事,還能走。
回家一看,兩個膝蓋都摔青了,我說用毛巾敷一下吧,母親說不用了,過幾天就好了。
過幾天是好了,可是為什么無故摔倒呢?還是歲數大了,自己把自己拌倒了?后來再出來,我就陪著她慢慢走。
我知道母親愛聽戲,我就托認識評劇院賣票的一個同事,買了四張票,評劇,“姐妹皇后”的票,分上、下集,兩天演完。
主演是當時紅極一時的小白玉霜。
那時戲票很難買,因為演出的場次很少,沒有認識人就得到劇院門口去排隊,還買不著理想的位置,我這四張票都是三排的,離舞臺很近,看得很清楚。
我帶母親看了兩天戲,她很高興說:“你看人家姐倆多了不起,都能當上皇后,要是你爸能看到就好了,他能記得住,我不行,看著挺好,記不住。
母親時刻想著她的老伴。第二天9點散場時,還下起了雨,由于之前不知道,也沒帶傘,我生怕母親滑倒或者感冒,我帶著她快步走向不近的車站。
母親說:“這么遠的路,燈光照著我可不認識路了”。我說:“我在這里住了20多年了,哪能不認識。
還好,有驚無險,母親沒摔倒也沒感冒,只是經常念叨:“唱的挺好,就是不懂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