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見到池衙內的得力手下何四的時候，這個小胖子正在雙月樓下東西張望著，仿佛在尋找，又仿佛在戒備。

“嘿，何四！”

蘇桐大步流星走上前去，伸手在他肩上一拍。

“啊，呃！”

何四眼中紛亂世界歸于一統，所有東倒西歪的身影盡數收斂，只留下面前一個姿容不凡的少年郎君。

看樣子比自己的老大池衙內歲數還小一些的。

也比池老大俊美許多。

一表人才啊。

盡管沒什么文化積淀，他還是第一時間在腦海中供出了這個詞。

定睛再仔細瞧去，比對記憶，是個生面孔。

“你，你是誰呀，我們熟嗎？”

“你不認識我了？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想不到你何四也會如此，虧我當初還以為你是個靠得住的。”

蘇桐嘆息連連。

何四愈發困窘，他當然不是那樣的人，可眼前這人…

絞盡腦汁也還是陌生。

“我們，認識？”

何四試探著問。

“唉”

蘇桐一聲嘆息像是鼓槌重重地擊打在何四的心間。

“兄弟兄弟，對不住，我何四打小就不太靈光，可能我倆幾月不見，我就有些臉盲了。”

何四連連擺手，嘟起一張小胖臉，眼睛真誠地看向蘇桐。

“但這可不是我的本意啊。兄弟我們什么時候見過？”

“唉，前塵既斷，不提也罷。”

蘇桐也是嘆也似的一擺手。

“這……”

“今兒我原也不是為找你來的，而是為了找池衙內談一樁生意事。”

“你早說呀，是找我們老大，這事兒好辦，他就在…”

說著何四一指樓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蘇桐也瞧見了，在樓邊上的池蟠一身藻綠，正在和張好好說著些什么。

“誒，不對，我們沒見過吧。”

何四恍惚之間又有些回過味來了，選擇堅信自己的第一判斷。

“見過，在綢緞鋪子的時候。”

蘇桐語氣依然堅定，臉上一副不想多說，你自己好好想想的模樣。

因為他這里表現的很肯定，本就是靈光一現的何四迅速掐滅這一點靈光，腦袋和撥浪鼓似的搖來搖去，試圖挖掘自己記憶里的遠古密藏。

一無所獲。

蘇桐也不理會，一振衣袖，往著樓上走去。

“哎哎，你～”

何四三丈開外迅速伸手，在空氣中連劃數下，而后收手，噔噔噔一溜小跑隨著蘇桐上了樓。

“衙內衙內！”

池蟠不敢轉頭，只是一側臉向邊上抽了抽，將樓口場景納入余光之中。

何四的聲音配蘇桐的臉，他幾乎以為自己這樣轉眼睛把眼睛“扭傷”了。

也顧不得張好好那不許動的禁令了，整個人直接在原地一個向右看齊。

何四的聲音還在。

蘇桐的臉也沒有變成何四。

池蟠揉了揉眼睛。

“你是何人？”

“池衙內，久仰大名了！”

蘇桐向前走了兩步，抱拳行禮，給足了面子。

“是你？”

池蟠還未說話，一旁的張好好先驚呼出聲，面前這人她太熟悉了，只是這許久也沒見過了，實難相信此人的面容，竟還有一天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是？”

蘇桐覺著這姑娘十分眼熟，卻一時不敢認。

“你認識？”

池蟠詫異更甚，十分驚訝于張好好和面前這個陌生男人似乎還有一層淵源。

一時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俱，都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