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中學(xué)校園里出沒著許多貓。

薛曉然認(rèn)得這只，但每次她想俯身摸摸貓的腦袋，還沒靠近，貓就輕盈地轉(zhuǎn)身跳走。

孟禾光先上前兩步，蹲下身，用手理順了貓背上的毛。

薛曉然走近了，原本翹著尾巴、瞇著眼的貓便扭過頭，迅速消失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中。

“以前這里沒有這只貓。”他解釋道，“它是隨著你的到來，跟著你的記憶出現(xiàn)的。”

二人此時站在食堂門口。公告欄里層層疊疊貼滿了海報，多是宣傳社團招新、節(jié)目演出等等，還有些紅字標(biāo)題的通知和處分告示。

“學(xué)生會招新……”

這一張出現(xiàn)在最上層，字跡因雨水沖刷而略顯模糊，落款日期是薛曉然入學(xué)那個月。

“這張公告可能也是你記憶中的產(chǎn)物，”孟禾光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不過我沒刻意去記原來有什么，說不定是其他人之前帶來的。”

食堂里，冷白色的燈光照耀著空蕩蕩的大廳。金屬桌子成行成列，圓形的彩色凳子嵌在桌旁的地上。

各個玻璃櫥窗背后，白色的煙霧蒸騰而上，似乎有剛出爐的菜品，卻沒看到掌勺的工作人員。

有些詭異。

“看看你想吃啥，現(xiàn)在是七點半，”孟禾光瞥了一眼手表，“食堂九點關(guān)門，在那之前離場就行……啊，理事。”

他立刻恭順地點了點頭。

薛曉然環(huán)視一周，才看到角落里、玻璃櫥窗的盡頭，從連接著食堂后臺的門內(nèi)走出來的符禺。

他手里端著一只盤子、一個瓷杯，步伐不徐不疾。走近些之后，方能辨識出那輕松愉悅的表情。

而且他看上去完好無損。

短發(fā)整齊清爽，新?lián)Q的灰色襯衫平整，不像她和孟禾光，渾身上下都是剛?cè)膫邸?

符禺若有似無地頷首回應(yīng)了孟禾光的問候，而后捏著盤沿的叉子，小塊地切下盤中的甜點，送入口中，陶醉地瞇了瞇眼。

薛曉然看著那蛋糕似的精致點心。

上層均勻地抹著奶油，并撒了一層巧克力屑，飾以咖啡豆。奶油之下墊著香蕉，外層的酥皮在盤中散落著碎屑，看起來香脆無比。

忽地想到自己上次吃東西還是初到古堡的房間里，啃的兩口餅干。

肚子不爭氣地“咕”了一聲。

她快步經(jīng)過符禺身旁，往櫥窗的方向走去。咖啡濃郁的香氣從他的杯中飄逸而出。

櫥窗外沿夠得著盛菜的勺子，她打了一盤炒飯，又加了點土豆燒肉，在遠離符禺的位置坐下。

孟禾光瞥了一眼符禺，跟上了薛曉然，好像也松了口氣一般。

二人沉默而快速地將食物掃蕩干凈。

吃進嘴里，熱氣騰騰、顆粒分明的炒飯，燉得軟爛的肉和燒得綿密的土豆極大地緩釋了她對于“自動生成的食物”的疑慮。

余光里，符禺起身，慢條斯理地走了出去。

“我想吃他那種甜點。”薛曉然小聲說，“是在哪個窗口拿的？”

即使她平時不那么在乎口腹之欲，那塊蛋糕看上去也過分美味了。

“食堂里哪有那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