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我們來聊聊。”略帶壓迫感的聲音傳來。“嘶,老媽,我又犯什么事兒了?”風瞞著她的老母親沒提過那天她和云強闖100層的事,她本以為可以搪塞過去了,被這么一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最近成績掉的厲害啊,你說說是什么原因?”老媽的聲音很輕,但風知道這是龍卷風的前奏。“額,我額,可能是太熱了吧,啊哈哈……”風還沒敷衍完。“什么太熱了!風,你給我好好說話,笑什么!”風早就習慣了這種一驚一乍式招供,“老媽——,我真是熱的。”風開啟了死皮賴臉模式。風的媽媽一拍桌子說道:“風!我跟你講!你要是再和那個叫云的混子玩,我讓你直接休學!留一級再考!”風心里咯噔一下,雖然她知道老媽是個狠人,但這種極端的方式也是第一次見。“誒,別別別,首先,云她不是混子,其次……”“閉嘴!我說什么就是什么!你有我經驗豐富!?”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聽老媽說這種話風總是莫名來火。“你有我了解云嗎!憑什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風總是在氣頭上吼了一嗓子后開始后怕,借著余下的怒氣摔門而出,身后傳來老媽似野獸般的狂吼。
風在公交車站臺上看著如油畫描繪的藍天白云,擰開可樂喝了一大口,那種灼燒感讓風的注意力轉移了些,風并不是不善解人意,她知道一直以來父親都在她的成長里缺席,老媽擔起了整個家庭,養成了老媽這種專橫的性格,所以父親呢,風上小學時兩位家長就不和了,不記得什么時候,父親和老媽只剩一張證件相連了,父親也不再回家,父愛變成了一沓沓百元大鈔……冰冷地刺痛著風。“喂?云,怎么了?”云突然打電話差點讓可樂撒一地。“志愿確定好啦,真快啊,我還沒和我媽討論呢。你準備去哪個?”風得到的回答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學,似乎只有二本線,按風現在的最低分都至少一本線,“……真是……痛苦的選擇,也罷,選擇權不在我……”風有些若有所失的感覺。
風一個人呆著也無聊,便悄悄地回了家。“喲,還知道回來!”盡管風很小聲但是開門聲還是被聽見了,風嘆了口氣,沒說話。“啞了嗎?回來干嘛?氣我嗎?我天天累死累活,就是給你氣是吧!”風簡直要窒息。晚飯桌上靜寂無聲。
夜深了,風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拿出一張略帶木紋的牛皮紙色的信紙,拿出鎖在柜子封存已久的鋼筆,那里面是她最快樂的時光。風很小的時候就練過字,所以她的鋼筆字很好看,但是上了初中后就用不上了,吸上黑藍色的墨水,風抬筆寫起了長信,是給老媽的,風也不知道寫了多久,只覺得頭暈暈的,一張一張地寫過去,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柔順都讓她心塞的心情慢慢好了些。風把信紙塞在老媽臥室的門縫里。被臺燈光吸引來的小蟲吸附在玻璃窗上,灰蒙蒙的一片,風關掉臺燈,小蟲漸漸散去,“真是漫長的一天,也對,之前云給我科普過,額……對,夏至,白晝最長的一天。為什么會害怕沒個認識的熟人同校呢,我明明挺會社交的啊……”風看著月光透進來的斑駁,逐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