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貞帝這么多個兒子當中,就數太子和他最像。
他那好名聲的特性,也被太子完全繼承下來。
只聽白明微這一番話,劉昱當即便做出決定:“既是臣民有難,本宮如何能坐視不理?柱國大將軍,稍作準備,隨本宮一同下山救人!”
白明微沒有多說,只是默默地行了個禮:“是。”
……
與此同時。
蕭重淵帶著白璟夫婦還有幾個孩子,已經抄小路越過山嶺,來到了前往青州的官道之上。
白璟急忙叫停:“風軍師,不若歇會兒吧,素素情況不太好。”
蕭重淵做了個手勢,隊伍立即停下。
此時除了當時抬滑竿的護衛,還有十數名精干的暗衛跟在明處。
甚至這暗衛當中,還有女性。
卻是蕭重淵特意為崔氏準備的穩婆,以防萬一。
到了此時此刻,崔氏也大概明白了情況,她連忙道:“夫君,風軍師,我沒事,繼續趕路吧!”
蕭重淵豎起耳朵聽了片刻,隨即道:“就在這歇會兒吧,不礙事。”
小傳義和玉衡一言不發。
小策榮已經滿是疑惑。
而小晏安卻是眼眶紅紅,淚水不停地打轉。
他小心翼翼地捏起白晨霜的袖子問:“小姑奶奶,我們要去哪里?曾祖父和祖母他們不跟著來么?”
白晨霜輕聲安撫:“晏安乖,我們要去很遠的地方,曾祖父和祖母他們已經先一步走了,到時候晏安就能見到他們。”
“你看看,你的策榮叔叔,還有玉衡哥哥,傳義哥哥都在,都和你一起呢,晏安別怕啊。”
小晏安這才把淚水憋回去:“晏安不怕,晏安和傳義哥哥在一起,晏安不怕。”
崔氏握住白璟的手,問:“我們這是要去北疆么?”
白璟點點頭:“局勢不太好,明微讓我們先撤離。素素,明知你這個情況,卻還要把你帶走,辛苦你了。”
崔氏搖搖頭:“我沒事,夫君切勿為我擔憂。只是帶著我一道走的話,會不會拖慢你們的速度,不若讓我留下……”
白璟連忙打斷她:“都安排好了,不礙事的。”
這時,小傳義開口了,小臉上盡是憂色:“大姑父,城外那邊像是起火了,娘親他們……”
蕭重淵道:“等解決了眼前的麻煩,我就回去和你母親他們匯合。”
“眼前的麻煩?”眾人不解,蕭重淵手里的竹竿,卻已是抬了起來。
“出來吧!”
不多時,道路的前方緩緩走出一人。
那人輕裘綬帶,尊貴斐然。
他負手看向眼前的婦孺弱小,不由得挑起唇角:“你們知道眼前的瞎子是誰么?就敢跟著他這樣亂跑。”
是元五,他不知什么時候跟了過來,竟然只身出現。
若非有恃無恐,便是他早已掌握了蕭重淵的情況。
白晨霜率先出言:“這是我們大姑娘的未來夫婿,就不用閣下操心了!”
元五把玩著垂在胸際的頭發,笑得意味深長:“柱國大將軍的未來夫婿,卻是西楚攝政王蕭重淵,這事怎么看都實在是,令人深思。”
西楚攝政王蕭重淵?!
白晨霜和白璟的面上閃過一絲震驚。
可他們并未因此有任何表態,接下來更是沒有和元五說一句話。
只因一旦他們開口,便要對元五的話做出反應。
少不了要表現出劃清干系,以免到時候被扣上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元五看到他們的反應,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的笑聲當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蕭重淵,看到了吧?你為他們掏心掏肺,到頭來他們還是忌憚你的身份給他們帶來麻煩!”
“我只是這么隨便一說,所有人立即就信了我的話,都沒有人對我的話表現出任何懷疑的意思,更沒有人反駁。”
“說到底,不論你為他們做多少事,甚至丟下西楚的權柄,他們都當你是外人,若非你和白明微有一腿,他們只怕要立刻對你拔刀相向了!”
蕭重淵不為所動。
白璟和白晨霜卻低下了頭。
是的,他們竟然對這人的話深信不疑,沒有產生任何疑慮。
考慮的只有白府是否會因為這件事而受牽連,根本就把風軍師的人品以及為白府做的事拋之腦后,他們簡直羞愧難當!
也就在這時,崔氏拉住白璟的手,低聲開口:
“夫君,別被這人蠱惑了,這人應當是北燕的那名使者吧?和大姑娘曾經有婚約的那位!”
白璟微微點頭:“是他。”
崔氏挑唇:“那就對了!既然是和大姑娘有過婚約,現在又針對風軍師,意圖挑撥我們與風軍師對立,說白了,都是嫉妒惹的,他一定在嫉妒我們風軍師!”
崔氏的話令眾人茅塞頓開。
白璟立即向蕭重淵道歉:“風軍師,是我們不好,對不住了!”
蕭重淵不以為意:“不礙事。”
這邊問題是解決了,可元五那邊,很顯然卻因為崔氏的話惱羞成怒。
他瞇著眼瞪向崔氏,那眼神仿佛要將崔氏生吞活剝。
眼看一計不成,他又生一計。
但見他取出一朵珠花,有意無意地問:“蕭重淵,你那表妹叫什么名字來著?好像是叫忍冬吧……”
蕭重淵眉頭微微蹙了蹙。
卻被始終盯著他的元五捕捉到。
元五輕笑出聲:“想你蕭家九族被夷滅,你蕭重淵舉目無親,便是擁立皇帝,也只能從仇人的子嗣里挑選。”
“如今放眼望去,整個世間你就只有這么一個表妹,要是她出了事,你就當真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蕭重淵仍舊一言不發,并沒有半點中計的樣子。
元五冷笑不已,繼續說著:
“你這表妹是誰的后代來著?好像是護國大將軍獨女的女兒吧?那護國大將軍為你蕭家守國門守家門,最后戰死在你父親的身邊,你該不會連個后嗣都不給人家留吧?”
在眾的人都沉默不語,此時但凡誰對此事產生好奇,并追問一個字,那都是中了元五的計。
元五隨即把珠花往蕭重淵腳下一丟,神色也隨之變得有幾分猙獰扭曲:
“打道回府,我便饒了這忍冬一條性命,否則我殺了她!讓你至此孤家寡人,舉目無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