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見狀,便知劉昱已經把賬算到秦豐業頭上。
她沒有幸災樂禍,只是問:“殿下猜出來是韋家指使賊子綁了殿下了?”
“什么?韋家?”劉昱顯得很震驚。
白明微故作一臉疑惑:“難道殿下所猜測的人,并韋家人么?”
劉昱沒有說話,他問白明微:“你為何會認為是韋家的人?”
白明微又故作一臉落寞:“韋家是越王的母族,倘若越王將來可成大器,該是頭功。”
“然而臣的存在,使得他們認為這頭功早晚會被臣搶走,于是便著人綁了殿下,然后嫁禍給承天觀,最后再推到臣頭上。”
劉昱挑唇:“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又有點說不通,你不是說有人沖著九弟去了?怎么又是韋家,又是這又是那的!”
白明微淡聲開口:“殿下,興許這本身就是好多件事情巧合地同時發生呢?”
劉昱默不作聲。
比起是否相信白明微,他更在意的是,白明微和“韋家”的內訌——
白明微篤定是韋家想要嫁禍她,是不是就意味著,白明微對九弟的支持,已經產生裂痕了呢?
這么說來,柱國大將軍的勢力,也并非被九弟緊緊握住。
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握?
思及此處,劉昱深深地看了白明微一眼,隨即假惺惺地開口安慰:“原來是韋家做出來的事情,大將軍受委屈了。”
白明微抬眸,霎時就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殿下……”
她欲言又止,似有千言萬語,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劉昱見狀,相當滿意白明微這樣的反應。
他勝券在握,再度拋出橄欖枝:
“既然九弟那里不好過,不若來本宮麾下。再怎么說,本宮都是名正言順的儲君,跟著本宮怎么會不比九弟好?”
“本宮知道,你想要勤王之功振興白府,可如今你已是天下兵馬大將軍,還要什么勤王之功?”
“跟著本宮這個正統,不用冒險,還不會受排擠,到時候你依然屹立朝堂,誰敢輕視你白府半分?”
白明微聞言,沒有給予肯定的答案,只是起身認認真真地行了個禮:“多謝太子殿下。”
什么?
就這?
劉昱直接就不會了。
這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
行還是不行?
現在就可以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讓那十數萬大軍為己所用。
還是繼續客客套套互相提防?
面對他的疑惑,白明微卻若無其事。
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劉昱適才的交心剖白,又像是聽不懂一樣。
劉昱忍不住想開口,直接得到一個切確的答案。
可他卻被白明微打斷:“殿下,現在我們無憑無據,不管下什么結論都為時尚早,即便是再氣憤,感受到無比的冒犯,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也無計可施。”
“殿下對臣推心置腹,那么臣也該懂得投桃報李,臣這里有幾句話要說,還請殿下能夠聽臣一言,仔細斟酌。”
劉昱饒有興致:“你要說什么?”
白明微抬眸,一臉誠摯:“臣適才說了,下面這場火像是沖著越王殿下去的。”
“然而這場火殃及的人,又何止越王殿下一人?還有出門祈福的各家氏族勛貴。”
“所以這場火是危機,也是機遇。如若越王過不去,那么就是他命該如此;但要是越王不僅度過了危機,還順手拯救了他人,那么殿下認為,越王會不會就此得到更多的支持呢?”
劉昱原本滿心歡喜,得意于九弟終于要被干掉了!
有人替天行道,要除去九弟這個眼中釘。
可聽完白明微的話,他的心像是被冷水澆過,涼了個透徹。
他下意識地問白明微:“那本宮該如何是好?”
白明微見劉昱已經被牽著鼻子走,可她卻不著急收網,只是道:“臣無法給殿下任何建議,至于要如何應對,還請殿下自行斟酌。”
說完,她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劉昱,等待劉昱究竟會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