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有魅力。”

“謝謝，謝謝，”曹和德哈哈大笑：“她健完身后和她的教練一起離開會所返家，第二天教練才離開，至于他們做了什么，我無法得知，她的樓太高，十幾層呢，幸虧我被嫉妒心驅使，又跟了一下那個帥氣的教練，又有新發現，那個教練還有一個金主，這個就不在我的匯報范圍內了......至于區陽，她是德義商貿的銷售人員，白天正常上班，下了班，逛過一次商場，連著兩天見過同一個男人，一次是中午，兩人只在西餐廳吃了飯就分開了，一次是晚上，吃完飯后又去了旁邊的酒店，男人五六十歲，如果我沒猜錯，那個男人是你父親，你和他長得還是很像的，還有一點，她已婚，有個孩子，丈夫在外地......”

我的心一緊，連忙問：“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多大了？”

“男孩，兩歲。”

“幫我查，查孩子是不是我父親的。”

曹和德沉吟。

我說：“放心，我會加錢。”

我掛了電話，我繼續翻看資料，一邊看，一邊忍不住恨父親。區陽所在的德義商貿是父親的公司，父親愛吃窩邊草的毛病，至今未改！當年，代姨就是父親手下的一名員工。

我看完資料，給吳雅妍打電話，約定了晚上見面的時間地點，我小憩一會兒，和小朱去客戶那里催款。客戶是老胡多年的老關系，一直合作，自打我接手老胡的工作后，對方有了異動，先是他們今年去參展交給我們的物料減了半，再就是遲遲沒有按合同約定的時間打款。我如果事事都向老胡匯報，顯得我能力不逮，小朱給我的建議是請對方的負責人江總吃頓飯，聯絡一下感情，但我最討厭和不熟悉的人應酬，和江總通了幾次電話，被他以各種理由推托后，決定去會會他。

我讓小楊細算了下成本和利潤，用信封裝了一沓現金，和小朱下樓。下到樓下，小朱一看我新換的車，連忙說：“文總，咱不能開這么好的車去要賬，還是開我的吧。”

我想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同意開他的車。誰知他從角落里推出一輛電動車，拍著讓我上車的時候，我笑得連車都差點跨不上去。

小朱等我坐好，利落地將車開出去，大聲說：“文總，你終于笑了，你已經好久沒有笑過了。”

“很久？”我迷茫。

“是，有好幾個月了，天天黑個臉，好象我們大家都欠你錢似的。”

“不，不，不，我欠大家錢，這個月該發工資了。”

“我們幾個打賭，誰先令你笑，誰這個月晚上的聚餐可以不掏錢，我贏了。”

“好，我幫你作證。”

開電動在市區里跑，象在大海里游泳的小魚，歡暢灑脫，自由自在。唯一的缺憾是，兩人到客戶的樓下，需要梳理半天被風吹亂的頭發。

見到江總，先是寒喧半天，小朱適時去洗手間，我適時將信封態度誠懇又輕描淡寫地放到江總的桌子上，跟他談論著天氣，哈哈哈。

等我和小朱回到公司，客戶的會計打電話來，向我確認收款賬戶的信息，下班之前，款便到賬了。

我很開心地下班，早早趕到吳雅妍約的茶館，點了一壺熟普，又點好了簡餐，喝著茶等她們母女。

茶喝了兩泡，喝到最好的茶味時，兩人來了。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對方，嚅嚅半天，只張羅著讓她坐下給她倒茶，她好象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笑著說：“你叫我姐吧，我姓秦，秦春，你叫我春姐就好。”

我叫一聲：“春姐。”

秦春轉頭對吳雅妍說，“你以后也要改改口，以后再叫姐不合適，叫小文阿姨。”

吳雅妍只笑，我也只笑，秦春看看我們兩個，也笑了：“你們隨便吧，各論各的好了。”

吳雅妍餓了，提意先吃飯。我喊服務員上菜。

服務員端湯上桌時一個不小心，灑到了秦春放在桌邊的包上，連忙道歉，秦春毫不在意打發服務員走，我用濕巾把包一點一點擦干凈，一邊細細看，一邊問她：“這是什么牌子？我都沒見過。”

秦春微笑：“我也不懂，都是老吳給買的，他喜歡給我買包，以后，你也會收到。”

我訕訕地笑。這陣勢，好像在交接工作。

吳雅妍說：“這個牌子叫BV，號稱擁有意大利的精湛手工工藝，要我說，這些東西最不實用，沒什么意思，”說著，說著，忍不住打趣她的父母，“我爸呀，他的審美最惡趣味，不求最好，但求最貴！最具土豪氣質。但是我媽就和他不同，背著最貴的包，穿著最貴的套裝，卻根本不把這些當回事，她最喜歡的是買房，沒事就全國各地去看樓盤，見有喜歡的就買，比我爸高級多了。”

我問：“買的房有買的包多嗎？”

“應該只多不少，光我名下就快十套了，我弟名下就更多了。”

“你可以躺贏了。”

吳雅妍皺眉道：“收租很麻煩的。”

我給了她一個白眼，她捂著嘴壞笑，秦春也笑，笑得很慈祥。

如果此刻吳建國在，他一定會很欣慰。前妻和現任還有女兒能歡聚一堂其樂融融，這不是每個男人都愿意看到的事嗎？

吃過飯，又重新換過茶，我將曹和德給我的關于馬恩華的資料攤到桌子。秦春翻看了之后，問我：“你想怎么做？”

“由你出面，告她。”

“我怎么告，這是老吳送那女人的，我能告贏嗎？”

“我問過了，可以，你可以提起訴訟，以老吳非法處理婚內財產為由，要求馬恩華返還她的不當得利。”

“老吳要面子，如果他得知此事，他得炸了。”

我一攤手：“要想做成一件事，肯定會有阻礙，這件事必須由你出面，你考慮清楚。”

吳雅妍說：“媽，你甘心放過她嗎？”

我加一句：“據現有的資料，馬恩華和她的健身教練應該有非同尋常的關系。”

秦春的臉沉了下來：“你確定？”

“再給我幾天時間，我會給你確切的證據。”

“你那個律師的聯系方式給我。”秦春象是下了決心。

我發現，秦春非常維護吳建國，就象母雞護崽，她能容許吳建國背叛她，卻難以容忍別人背叛吳建國。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