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夕,陳初收到陳辰的消息。
“喂,說真的,以后你上了大學,有了新的朋友,別就不找我說話了。”
“我這個人很重情重義的,你要是這樣我會傷心的?!?
“怎么會,”陳初回他,“你也知道我這個不喜歡主動和人說話,我記得之前有一段時間咋倆都不怎么說話了,還是你死乞白賴的抻著我,哈哈。”
“為了我不可以改變嗎?”陳辰問她。
“好吧,那我就勉強試試?!?
陳初覺得,遇見陳辰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在初中被孤立的時候,被謾罵的時候,在她一步步走向黑暗的時候,陳辰出現了。
他會親切的叫她好兄弟,幫她攬下所有事。
會嘴硬心軟,一直支持她。
“很幸運遇見你,陳辰。”
三天后,江城中學。
“截止今天,2022屆高考取得圓滿成功,我校參加高考人數……”
校園里的廣播播放著最后的告別聲音。
陳初甩了甩因答題而發酸發僵的手,裝好準考證和身份證,和路舟等人告別,準備赴約。
陳辰說過高考完這天下午要請她吃飯的。
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就在這樣一個平靜的下午,樹影婆娑,陳初走在濱江大道上,毫無預備的接到了陳辰的電話。
“好兄弟,下午可能不能一起吃飯了。”陳辰的聲音聽起來很頹廢。
“喔,沒關系?!标惓蹉读艘幌?,隨即答道。
“我有一個朋友,我倆感情出了點問題,我不想失去這個朋友,我想跟他談談,今天晚上就試最后一次?!标惓秸f。
陳初聽明白了,掛掉電話,心里難受的緊。
越期待什么,越失去什么。
她在陳辰的世界里可能也只是一個普通朋友,但陳辰在她的世界里席卷了半個天下。
她回到家,無精打采的趴在床上,用枕頭捂住了耳朵。
又覺得太熱,把枕頭扔掉,翻了個身,突然余光掃到書架上那個火影盲盒。
江眠過年時候送給她的,她到現在還沒有打開。
陳初一個魚打挺坐了起來,伸手去夠那個盲盒,距離不夠,陳初失手打翻,盲盒從書架上掉了下來,發出一聲脆響,像是東西摔碎的聲音。
她下床去撿,發現盲盒底部用黑色碳素筆寫了幾個字。
“初初,我喜歡你?!?
時隔半年,陳初終于看見了這句話。
在她心里,江眠就像一個大哥哥,對所有人都溫溫柔柔的,以至于陳初自動忽視了他對她的特別之處。
對不起,江眠。
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
晚上八點,北冥江邊的一個小咖啡館里,江眠和陳辰面對面而坐??Х瑞^里已經沒什么人了,安安靜靜的。
“一定要出國留學嗎?”江眠看著他,點的飲品未曾動過。
“你這問題問的倒是怪,”陳辰忍不住笑了一聲,“不出國我就沒學上了?!?
“你今天找我就為這事?”陳辰挑眉,“你說的那么急我以為什么事兒呢,放了陳初的鴿子才應你的約。”
“你和陳初今天下午也約了?”江眠神色微動,修長的手指在桌下微微蜷縮。
“對啊,我告訴她有個朋友這出了點事,不能和她一起吃飯了。”陳辰面不改色,“誰知道你就問個這個?!?
“不止。”江眠深吸了一口氣,“陳辰,你喜歡陳初嗎?”
陳辰撞上了他的目光,“喜歡?哪種喜歡?”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
“你我都是男人,我喜不喜歡,你看不出來嗎?”陳辰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直視他。
“你不喜歡她。”江眠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被發現了?!标惓剿坪踉缫阎浪幕卮?,“你說的沒錯。我,不喜歡陳初。”
“不喜歡她為什么招惹她?”江眠桌下的雙拳微微攥緊。
“你說清楚,什么叫招惹?”陳辰的語氣帶了些火氣,“我沒有交朋友的權利嗎?她沒有交朋友的權利嗎?”
“她什么意思我能察覺出來幾分,我不止一次的提醒過她了。從始至終我對她的稱呼都是好兄弟,還有……”陳辰還沒說完,對面的江眠唰的站了起來。
“陳辰,語言可以是把刀子,行為更可以是把刀子。陳初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你嘴上說的,行動做的,一言一行,都會讓她誤解,讓她產生錯覺,讓她的情感變質!”江眠的情緒顯然很激動。
陳辰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江眠。
他承認,他有點怕這樣的江眠。
“你說的沒錯?!标惓嚼湫Φ溃跋矚g是可以裝出來的。”
人被氣到極致的時候反而會冷靜到極點。
江眠就是這樣,他坐了下來,盯著陳辰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陳辰,你會為今天的自己付出代價的?!?
“哦?”陳辰反笑,“那我也告訴你一句吧,江眠,該放棄的時候就得放棄,一輩子跟在別人后面只有收拾爛攤子的份兒。”
“就比如說現在?!标惓秸f完,便要起身離開。
他總覺得喘不過來氣,好像有一塊石頭,壓在他胸口上。
“陳辰!”江眠猛地站起來,沖著他出門的方向喊道,“一直到你出國,希望你能繼續演下去?!?
陳辰的身影頓了一下,轉身,“不用演。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