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國養生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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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顛簸，開了三天三夜，后來又轉到一艘漁船上。其間基本沒人說話，安靜到極致。詩猙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到處都是煙味，熏得我難受。不過最難受的還是我的嘴巴，一大團布塞在嘴里，下巴都麻了。我雖然說不出話，但還算能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掙扎著以示抗議。

詩猙見狀，終于命人將我頭上的黑布袋和嘴里的布團取下來，我瞬間感覺自己丟失的下巴終于找到了。

“你們要干嗎？詩猙，我與你無冤無仇，你這是要干嗎？你們帶我去哪里？你們這是綁架，快放我出去。”我知道說這些沒用，但還是想吼出來。

“郝醫生，你別喊了，乖乖配合我們，老老實實待著，我保證你沒事。”

“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別問了，到了你就知道。”他取出一根煙遞給我，說，“抽煙嗎？點一根兒？”

“我不抽，痞顏出院的時候，小弟說你去了碎丸社，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和碎丸社有關？”

“喲，知道得不少啊，具體怎么回事呢，你到了就知道了。所以，請你，別，問，了。”

“好吧，痞顏住院那天，你說要找碎丸社算賬，怎么又加入他們了？”

“有兩個原因，第一，良禽擇木而棲。”

“第二呢？”我問道。

“痞顏患上鉛中毒致精神障礙，不是因為碎丸社撒了鉛筆灰，確實是染發劑的問題。”

“那時我和你說了好幾次啊，你是沒聽見還是耳背？”

“不管怎么樣，我現在混得比那時候好多了，我這幫兄弟跟我出生入死，現在都吃香的喝辣的，挺好。”

“痞顏和他的兄弟們現在都在做網店，生意挺好的，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做呢？打打殺殺終究不是出路。”

“別跟我提他了，一天到晚把仁義道德放在嘴邊，仁義道德能吃飽飯嗎？仁義道德能出人頭地嗎？要是那時候他聽我的，去投奔碎丸社，也不至于窮到用40元的染發劑，還把自己搞進了醫院。”詩猙有點急了，他吐了一大口煙，說道，“你看他現在那點出息，整天圍著一群老頭老太太，給人洗腳按摩，就為了賣點服裝、道具，賣點按摩儀、洗腳盆，NC紅人堂的臉都讓他丟盡了。”

“但是他堂堂正正地賺錢了啊，手下的人也不用靠收保護費過日子了，這樣不挺好嗎？”

“哼，”詩猙冷笑道，“掙這種錢，沒尊嚴。”

我正想要繼續反駁，只聽人喊道：“船到岸啦。”他們又給我的頭套上了黑布袋，嘴里塞上了布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