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你要相信，當年，我勸過我爹的，我勸過他。跟我爹去辰洲，我是想阻止他的。”尹楓澤道。

“我相信。”百里步雪點點頭，淚水漣漣，“我相信你。”

“雪兒，不管我…做過什么，我對你是…是真心的。”尹楓澤伸手撫上百里步雪的臉。

“我知道。”

“雪兒，下輩子，我再來…補償你，下輩子，你會不會答應…跟我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尹楓澤慢慢閉上了眼睛。

“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百里步雪哭著抱緊尹楓澤，“等著我，很快，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百里姑娘！”凌昭阻攔不及，百里步雪緊緊抱住尹楓澤，將他胸前露出的劍刃沒入自己的心口…

百里步雪抬手撫上尹楓澤的臉，“我們終于…解脫了…”

“百里姑娘！”“百里姐姐！”

…

宋御風坐在河邊，一下屬稟告道，“少莊主，人數都清點完了，我們這次，折損了將近一半的弟兄。”

宋御風動怒，將手中的蒙面黑巾摔到地上，“廢物！”

“少莊主息怒！我們還有機會，眼下他們還滯留在西荒，若我們能與尹楓澤的部下取得聯系，想辦法打開海蜃幻境，定能將他們一舉殲滅！”

“住口！”宋御風喝道，“乘風跟他們在一起，你如何能保證他不被誤傷？”

“屬下思慮不周，請少莊主責罰。”下屬立馬跪下請罪。

“你去，將這里的情況傳回玉衡莊，讓我爹再多派些人手過來。”宋御風命令道。

“是。”

“虞未期，凌昭，我倒要看看，到了北冥，你們還會不會這么好運！”

…

“百里姐姐，以后，你不用再受愛恨折磨了。”百里步雪墓前，虞商羽道。

凌昭站在不遠處注視著虞商羽，“對百里姑娘而言，這可能是最好的結局。”

“與她相比，我真的很幸運。”虞商羽看向凌昭，“我還有師伯，有姨母，有舅舅，有師兄，有你。只要你們在，任何事情，我都不需要一個人去面對。”

凌昭笑笑，道：“有我在，永遠不會讓你一個人。”

“虞姑娘。”紅袖捧著一個盒子走來，“我家姑娘成親前夕，叮囑我務必將這個盒子交給虞姑娘。”

…

凌昭和虞商羽并肩走在城中街道上。

“不打開來看看盒子里裝的什么？”凌昭問道。

“不看也知道是什么。”虞商羽目不斜視道。

“哈，這么有把握？”

“…”

“怎么，有心事？”凌昭問道。

“百里姐姐說，百里尊主和尹楓澤的父親，曾經也親如手足。他們之間的關系，可能就像…就像我阿爹跟姨父那樣吧。”虞商羽道。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宋莊主的？”凌昭問道。

“阿爹跟姨父一向交好，十幾年的結義之情，再加上阿娘跟姨母是親姐妹，所有人都認為，天璇島與玉衡莊之間的關系親密無間、牢不可破。”虞商羽道。

“不是嗎？”

虞商羽搖搖頭，“我清楚的記得，阿爹自刎前聽到姨父正在帶人登島時，眼神中的細微變化。不是如釋重負，而是一種強行壓制的恨意。當時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卻來不及跟我說。”

“也許，是你看錯了。”凌昭道。

“或許吧。”虞商羽點點頭，“剛到玉衡莊時，我每天都在問自己，是不是我看錯了，是不是我反應過激才將阿爹殉島前叮囑我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的話強行跟姨父聯系了起來。直到五年前，我在玉衡莊感應到太極草的氣息，氣息的來源，就在姨父的書房。”

“太極草？”

“太極草三百年前就在南桑絕跡，天璇島的芷蘭圃中供養著世間最后兩株，一株我們在海陵渡用掉了，而另外一株，早在二十年前就失蹤了。”虞商羽道。

“這么說，失蹤多年的太極草一直被刻意掩蓋氣息藏在宋莊主書房中的某個地方，直到五年前被取出來，目的就是與尹楓澤做交易，救百里姑娘？”凌昭道。

聯想到黑衣人手臂上的傷疤以及黑衣人對宋乘風的手下留情，凌昭思忖道，“這樣的話，當年與尹悟勾結之人，便呼之欲出了。”

凌昭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商羽，夏堡主在絕筆信中提到過的，蠱惑他在海之角布下四象結界的人，是宋莊主嗎？”

虞商羽道：“海之角出現夜魂后，我曾偷聽到姨父與四位長老的談話，聽到長老們要為了玉衡莊的利益，在海之角布下往生結界。”

“攛掇夏堡主布下往生結界的人是陳氏那幾位長老？”凌昭驚訝道，“那宋莊主呢？他同意嗎？”

“當時，姨父堅持去海之角救人，與幾位長老意見相左便先行離去了。往生結界是幾位長老背著姨父商定的。但是…巧就巧在，這往生結界的口訣，是天璇島滅門前不久，姨父剛剛告訴幾位長老的。那日，我去玉衡莊看望意外落水的乘風，親眼看見他們在試練口訣。所以，我一直都懷疑，姨父堅決救人的態度，可能只是一個激將法，其實他才是當年海之角往生結界背后的始作俑者！”

…

流沙客棧內，容天光湊在虞未期身旁端茶倒水、溜須拍馬。

“哇，虞師兄，原來你離開這些天是搬救兵去了！你是不知道你帶著一群天璇島弟子出現的那一刻有多帥！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了！”容天光道。

“對啊，虞師兄，我們一直以為，除了你和師姐，天璇島其他人全都死于非命了，原來還有這么多人尚在人世。那之前他們都在何處安身？我們居然一點消息都未聽說。”陳漣漪道。

“當年天璇島橫遭禍亂，當時留在島上的確實都遇害了。后來師伯和商羽暗中將外出辦差幸免于難的師弟師妹們召集起來，這些年，他們一直都在芙蓉鎮茶園中潛心修煉。”虞未期道。

“芙蓉鎮？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葉姐姐！是她借助泣露齋為天璇島弟子打掩護對不對？”容天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