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寒正欲一劍刺向洛遺塵，旁邊的下屬突然倒地一片，魅姝快速閃身，將洛遺塵帶出幾步外。

聞到露辛香的氣味，魑寒喝道：“魅姝，你干什么！”

魅姝不答話，揮袖布下迷煙，待煙霧散盡，魅姝與洛遺塵已不見蹤跡。

“冷光使，飛花使將人救走了！”天樞閣一下屬道。

“愣著做什么，還不快追！”魑寒命令道。

…

“洛遺塵，你怎么樣了？”山谷間的安全地帶，魅姝扶著洛遺塵擔憂道。

洛遺塵甩開魅姝的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跟天樞閣的大弟子究竟是什么關系？”

“遺塵，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剛剛是我救了你啊。”魅姝道。

“你何時有這般能耐了，可以毫發無損從天樞閣手下救人？”洛遺塵道，“魅姝，你不是夜闌宮后人嗎，何時又與天樞閣扯上關系了？天樞閣的大弟子為何會有你的貼身之物？”

“飛花使隱藏身份這么久，可是為了勾陳殘卷？”凌昭現身道。

“飛花使？”洛遺塵不可置信地看向魅姝。

魅姝手握成拳，嘆一口氣道，“沒錯，我是天樞閣閣主座下弟子，四使之一的飛花使，剛剛的天樞閣弟子是我的親哥哥，冷光使魑寒。”

“魅姝？”洛遺塵痛心道，“你竟是天樞閣閣主的弟子？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們！”

“除了我的身份以外，其它的我沒有騙過你們半分！”魅姝道，“洛遺塵，你捫心自問，這一路上，我可曾做過傷害你們的事情？從海陵渡到北冥，我只殺過夏戚一人，但他是死有余辜！”

“夠了！”洛遺塵道，“若你的身份沒有被拆穿，你還會一直幫我們嗎？等集齊了勾陳殘卷，你難道不會跟你哥哥里應外合，致我們于死地嗎？”

“洛遺塵！若我想要你死，剛剛又何必冒著身份敗露的危險來救你？”

“誰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洛遺塵舉劍指向魅姝。

“洛遺塵，你還想殺我？”魅姝向前進了一步道，“好，你動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下得去手！”

“你…”

“洛兄！”凌昭按下洛遺塵手中的劍，看向魅姝，“魅姝，看在朋友一場的份兒上，告訴我們，北冥的殘卷在哪里？”

“我不知道。”魅姝道。

“你怎么會不知道，你不是夜闌宮的后人嗎？”凌昭道。

“我是夜闌宮后人沒錯，但是關于勾陳殘卷，我確實一無所知，不止我，我哥哥也不知道。凌昭，如果我們兄妹掌握這個秘密，天樞閣早就去搜集殘卷了，當年我師父又何必將天璇島滅門？”魅姝道。

“既如此，飛花使，道不同不相為謀，自此以后，你與我們還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吧。”凌昭道。

魅姝看向凌昭，無奈一笑，“你想趕我走？”

“讓你走也是為你好。”凌昭道，“魅姝，你是天樞閣的人，若虞未期和商羽知道了，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看在這一路上你確實幫過我們的份上，你走吧。我不愿看到你們生死相搏，也不想騙他們。洛兄，我們走。”

“想走，沒那么容易！”魑寒現身攔住他們的去路，“洛遺塵，欺負我妹妹，今日無論如何，你都得把命留下！”

魑寒說著一掌拍向洛遺塵，魅姝飛身上前擋下這一掌，跌入身后洛遺塵的懷中。

“魅姝！事已至此，你還要違抗師命？”魑寒喝道。

“哥哥，要殺他，就把我一起殺了吧！”魅姝倔強道。

洛遺塵抱住為救自己受傷的魅姝，于心不忍道：“魅姝，你…”

魅姝將洛遺塵推向凌昭的方向，“你們快走！走啊！”

洛遺塵雙眼望著魅姝，站在原地不動，凌昭上前將洛遺塵拉走。

…

凌昭扶著洛遺塵走在集市上，“你的傷怎么樣了？回去以后怎么跟他們說？”

洛遺塵一言不發。

“可算找到你們了！”容天光突然出現道，“走著走著你們兩個都不見了，還以為之前的黑衣人把你們抓走了呢！咦，洛兄，你怎么受傷了？”

“噓，小點聲。”凌昭左右看看，對容天光道，“天光，洛兄受傷的事兒，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為什么？你們到底…”

“以后再跟你解釋。”凌昭道，“我先扶洛兄找個地方療傷，若商羽他們問起，別說見過我們。”

…

魅姝坐在河邊，面色蒼白，在河面的倒影中，恍恍惚惚看到了洛遺塵的臉。

“魅姝，為了他違抗師命，值得嗎？”魑寒走過來道。

魅姝回過神來，道：“哥哥，我們既是夜闌宮后人，父親當初又是緣何投靠了天樞閣？”

“這要從五十多年前說起了。”魑寒坐在魅姝身旁道，“那時，祖父初次從北冥到辰洲，結識了天樞閣前閣主，他們結為生死之交，并合力將九首虺封印在五毒澗。”

“前閣主，楚衡楚爺爺？”魅姝問道。

“嗯。因天樞閣和北冥皆善用毒制毒，二人一見如故，在酆戮塔合力煉制了多種毒藥。”魑寒道。

“包括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夜魂皓魄？”魅姝道。

“是。”魑寒點點頭，“夜魂、皓魄、玄鴆，三百多年前北冥萬毒之中不可逾越的三座高峰。三百多年來，不論是北冥還是天樞閣，不斷有制毒奇才出現，卻從未有人能將其成功復原。”

“他們二人做到了。”魅姝道。

“在一次協助七星劍派抵御強敵的大戰中，他們二位憑借夜魂皓魄一戰成名，祖父卻也因此招來殺身之禍。”

“為何？”

“夜魂皓魄的殺傷力讓玄門各族甚是忌憚，于是他們便聯合起來，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逼前閣主誅殺祖父以謝天下。”魑寒道。

“后來呢？”

“彼時除了前閣主，沒有人知道祖父就是夜闌宮后人。當然，若是他們知道了，不只是祖父，當時身懷六甲的祖母也不能幸免，甚至還會牽連天樞閣。為了不連累愛妻和摯友，祖父被迫舉劍自刎。祖母受了刺激因而早產，生下父親后不久，便隨祖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