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燒了一天一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毛骨悚然的熱氣。
我坐在一輛救火車旁邊的小馬扎上,眼前由紅轉黑,再由黑轉紅。
我聽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長到仿佛用盡我一生都走不完的劇情。
這也是一個很離奇很離奇的故事,我置身事內,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相信誰。
沈臨舟走過來,陪著我。
他說,讓我放心,房子里沒有任何人喪生的跡象。
兩個孩子應該已經早就被轉移走了……
只是,他臉上那沉重的表情似乎在告訴我,這依然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小秋,我知道你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來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是……事實就是事實,無論有多少障眼法,假的都變不了真的。小夏是你和寒川的女兒,這一點是不會有錯的。”
我機械地轉過頭,看著沈臨舟:“你們所有人都知道……”
沈臨舟面有難色:“是。可是——”
“可是你們誰也不告訴我真相……”
“那是因為,我們沒有人知道小夏的下落。”
沈臨舟嘆了一口氣:“小秋,你知道寒川一個人承擔了多少事么?自從他知道你們的女兒還活著,他沒有一天睡過完整的覺,他想盡一切辦法去尋找小夏。卻不敢把真相告訴你,因為他害怕你會承受不了。他當然知道他們從一開始就計劃著把這個孩子當作對付他的武器,他卻依然選擇了一個人默默扛下去。”
“對寒川來說,你的存在和出現,都是極大的意外。越走下去,牽扯的利益和危險就越多。越走下去,他就越不知道該怎么保護你。”
“你與唐安遠相愛多年,你信他說的話,是人之常情。可人是會變得,或為了愛恨,或為了利益,或為了很多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堅持……”
“就像我,對阿郁一樣。”
沈臨舟說到這里,聲音沉了沉。
然而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沖著這邊行駛過來。
猛的一個急剎停住,車上下來的人卻是另外大跌眼鏡!
是向郁。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什么會是向郁?
她不是已經死了么!
此時的她,跟幾個月前比起來清瘦了些,頭發剪短了。
但最令我驚訝的是,她身上竟然穿著……
那是軍裝制服么?
我看不懂軍銜大小,只是覺得她的氣場與之前大不相同。
我看到向郁一路行風般向靳寒亭走過去,在幾米外的距離里,我甚至沒能聽到他們在說什么。
然后就看到向郁甩手一個耳光扇了上去。
“靳寒亭!你還我兒子!”
“你要什么我給你什么,你要怎樣,我陪你怎樣。配不上你,我就努力配得上你。你沒有辦法平衡愛情和事業,我就做你身邊最得力的助手。靳寒亭,你還想要我怎么做?小豪是我兒子,他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們就都別活了!”
這個場面一定很不常見,尤其是周圍一些士兵,看起來已經見慣了靳寒亭的威嚴風格。
所以這樣的場景,一定是讓他們大為震驚的。
后來,靳寒亭一把將向郁攬入懷中,任由她在他胸前發泄肆意。
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看著,淚水就流了滿面了。
如果說,之前有人把這個故事講給我,我或許根本不能理解向郁。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看著上面陌生的來電號碼,我略有幾分機械地接起來。
是尹毓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