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想要…”張麻子一愣。

蘇明只是笑笑不說話。

…

翌日。

睡了一覺的蘇明和張麻子再次來到牢房，那牢房的燭火已經熄滅。

聽到門外有腳步聲。

胡萬在黑暗里非常的興奮，拉著鎖鏈蹲在門邊，翹首以盼。

“六爺，是你們嗎？”胡萬問。

“咯吱…”

沒有回答，門被打開。

那久違的光亮，還有熟悉的臉再一次進入牢房。

“哭…”

胡萬，居然哭了。

抱著蘇明的大腿哇哇大哭。

就好像失散多年的孩子，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六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六爺…你能來找我，真是太好了！”

蘇明把燭火放下。

胡萬眼里看著那搖曳的燭火，甚至比昨晚那抹，眼神更加熾熱，溫柔。

“你現在應該也休息過了，我開始問你吧。”蘇明道。

“六爺請！”胡萬沒有任何的猶豫。

“我來問你，你和黃四郎…熟吧！”蘇明問。

“熟，不過現在…六爺才是我的熟人，黃四郎算個屁！”胡萬道。

“你應該知道黃四郎不少秘密。”蘇明道。

“知道很多…”胡萬道。

“那你可知道，他的屬下張麻子，在何處流浪？又有什么辦法，能夠…和他們聯系？黃府的聯系方式嗎，你可知道？”蘇明道。

“張麻子…”胡萬聽了后非常不理解，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張牧之…

“這位縣太爺，可不就是張麻子么…”弱弱地道。

“不是…我問的是那個假麻子，臉上有很多麻子的那個，就是…黃四郎養的，用來獵殺各任縣太爺，還有解決死對頭的張麻子！”蘇明道。

“嗯？”聽到這話，胡萬有些懵逼。

“六爺，您怎么知道他？”

不止胡萬，張麻子也很詫異。

還有這事？

可…六子是怎么清楚這個的？

“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蘇明淡淡地道。

雖然語氣并無太多指責，可卻讓胡萬全身一顫。

“六爺，我知道錯了，你問我什么我就答什么，絕不廢話！”

“那個張麻子就在城外活動，這是黃府的機密。”

“你能找到他？”蘇明道。

“當然可以，當初我在黃府做事，也算黃四郎的心腹。”胡萬道。

“六爺之前問的，黃府的獨特溝通方式，我也會。”

蘇明點點頭。

半宿。

“不錯…”

“看你這么配合，我可以給你一個解脫！”蘇明道。

“謝謝六爺賜死之恩，多謝六爺！”胡萬磕頭。

“我有說過殺你？”蘇明冷眼看著。

“六爺的意思？”胡萬小心翼翼詢問。

他似乎有點理解蘇明的意圖，但是…他不敢相信。

那，簡直就是做夢一樣。

“我可以放了你，你愿意跟著我干嗎？”蘇明認真地問。

“放…放了我…跟…跟著六爺干？？？”胡萬不可置信，他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還是難以置信這話是從蘇明嘴巴里說出來的。

這…和天恩，和奇跡有什么區別？

不敢想…

他真的被摧殘得太慘，剛開始他非常恨蘇明，想著只要有機會，一定要報仇雪恨，一定要把蘇明碎尸萬段！

可…后來，只有恐懼…只有恐懼…

甚至，提到蘇明，都忍不住懼怕。

已經生不出恨。

根本不敢。

就是達到了這么一個程度。

在他心里，蘇明就是惡魔。

喪心病狂的惡魔，不能招惹的惡魔。

“什么！六子？你要收服他？？”胡萬還沒說什么，張麻子卻不答應了。

“不是爹信不過你，可胡萬這家伙，不可信！”

“你把他折磨成這樣，他還不仇恨你？估計現在心里都在想著怎么把你碎尸萬段呢，我建議…你還是考慮考慮！”

“或者…直接別考慮！”張麻子道。

聽到這話，胡萬直搖頭…可卻無法反駁。

蘇明也沒有接受張麻子的意見，再一次凝視著胡萬：“你愿意嗎？”

胡萬被問慌了。

他看了看張麻子，看了看蘇明…目光在二人臉上不斷跳動。

“六爺…我…我…”胡萬搖著頭，快要崩潰了。

“六爺…你還是殺了我吧？雖然我真不想害你，但若是縣長大人不信，你還是殺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再被關，再陷入黑暗。”

比死還難受。

“我現在沒問縣長，我問你！”蘇明沒看張麻子，只是盯著胡萬的臉。

張麻子：……

我草，這么不給你爹面子？

不過…你這個行為真的好霸氣，我好喜歡！

……

胡萬冷汗都流下來了。

他不知道蘇明的話，是不是有陷阱。

最后…閉上眼睛道：

“如果六爺真的信我，我十分榮幸，如果六爺沒有騙我，我愿意效命，這條命以后就是六爺的，六爺想什么時候收回去就什么時候收回去！”

他不知道蘇明是否相信。

按道理來說，蘇明不會信他的鬼話。

雖然說的是真心話。

換做他是蘇明，他都不會信。

可蘇明聽到自己的態度，并沒有嘲諷，也沒有過多的東西。

只是點點頭。

“你要跟，那我就放你出來，以后…跟著我！”

居然…相信了？

“六爺…真…真的嗎？”胡萬不敢相信。

蘇明沒有說話，直接用行動證明。

他親自給胡萬解開鐵索，還把他領到外邊。

真是真的放過我了？

六爺…到底是什么人物？

居然…這么有魄力！

人世間能有幾人？

當然…也可能是欺騙自己出去，殺了自己。

可也無所謂，死就死了，比被關在牢里好。

蘇明把胡萬帶到外邊。

強烈的光讓胡萬不適應，雖然今天黑云壓城，雖然光線并不亮，可對于胡萬來說，已經很刺眼，很光明了…

自由，光明。

就是如此嗎？

能再看一眼外邊，死也值了！

他再無遺憾。

…

另一邊。

張麻子看不懂蘇明這個操作。

“六爺…你真要讓他跟著你？”

“行嗎！”

“那可是黃四郎的親信，還被你折磨了這么久，你確定他不是背刺你，而是對你很忠心？”

“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蘇明笑了笑：“無礙…有時候，就是要做常人無法理解的事。”

“讓善人從善，易如反掌，若是讓惡人從善…那…”蘇明沒說完。

張麻子：“難如登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