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國公府這么高的門第,不至于做出這種事情吧?”
“哎~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高門大院的后宅,那可牽扯的多了,什么都有可能。”
“也是,我看那老婦人聲淚俱下的,倒也不是不可信。”
“那照這么說,還真就是國公府仗勢欺人,強押著人家侄女不肯放人?”
聽著輿論風向對國公府越加不利,裴夫人冷笑一聲,對那婦人說道:“休要胡言,你所說的人是姜家大小姐不假,也是我裴家的外甥女,是先前我裴家大姑娘生的嫡親女兒!”
“我倒問你,外孫女怎么就不能看望外祖母?”
“你姜家若是真有心,為何不寫了拜帖,見了我家老太太,再將人好好接回去。反而一上來就鬧這么一出?”
“我那外甥女可憐,剛剛失去雙親,是我們裴府派了人千里迢迢將人接了回來。我問你,那時候你們姜家人在哪里?”
裴夫人氣勢逼人,句句按著一個理字,惹得那婆子一怔,周圍的人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我...您也說了,大小姐她是您家外甥女,這再親終歸有個外字,姑娘她終歸是姓姜的,為何不放她回姜府?”
老仆婦避重就輕,還不忘給國公府安一個扣押孤女的名聲。
這一時間,圍觀的人說什么的都有,原本一大早上這邊人也不多,現在竟然圍了有足足幾十號人。
圍觀的人中,一個瘦小的身影引起了姜燕晚的注意。
她擺了擺手,示意青竹出去將那人領了進來。
“見過姑娘,按您昨日的吩咐,我一大早就來了。”
流月一大清早天還剛亮的時候就來了,就怕來晚了失去賺錢的機會。
又因著來的太早,收尾不讓進,姜燕晚還沒派人接她,于是一個人窩在大門外側的院墻角落里。
可巧被她瞧見一輛灰撲撲的馬車過來,從上面下來了一個膀大腰圓的胖婆子。
這婆子在這里來來回回饒了好幾個來回,直到天亮了,路上有幾個過路人的時候才大嚎一聲,趴在了裴府門前。
后面的事情更是全程圍觀,一番下來,她承認,那婆子的戲比她強多了!
看來自己去裴府做丫環的決定是對的,在原來的行業,自己還是太嫩啊!
“我問你,你來了多久了,可曾看見什么?”姜燕晚喊她來,原本也是想多知道一些信息。
流月將早上看到的全部說了出來,又指了指外面巷口不起眼的位置一輛馬車:“姑娘你看,那就是那輛馬車,一直沒走呢。”
“簡直欺人太甚!”裴頌蘊聽完,忍不住嘆道。
“二姐姐莫急。”姜燕晚安撫了裴頌蘊一下,又對著流月問:“你可曾看到里面坐的什么人,大約什么年歲了?”
“這倒沒看到,不過我看見那里面的人遞給了那惡婆子一個金手鐲,挺寬挺重的。看那只手,應該是女的,起碼四十多了!”流月鬼靈精地開始分析起來。
“嗯。”姜燕晚聽完全部的話,內心暗暗有了計較。
“你附耳過來,我有一件事吩咐你。”姜燕晚對流月細細交代了一些,又讓她趁大外面的人不注意,偷摸回到圍觀的人群中。
吩咐好這一切,這才打算將計劃說給裴頌蘊聽。
一轉身,對上裴頌蘊的眼神,只見對方正看著自己,眼神中帶著幾分了然:“妹妹不用解釋,我心已明。”
“讓姐姐笑話了。”這一下姜燕晚反倒不好意思起來,“還請姐姐幫我一個小忙,我想借姐姐身邊的丫環一用。”
“素心。”裴頌蘊示意,身側的一個丫環走了出來。
姜燕晚又對著素心吩咐了幾句,她點點頭就出去了。
隨后姜燕晚又安排了幾個護衛,悄悄溜了出去。
這邊裴夫人正在跟那婆子對峙,她這回真真是理解了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因為對方從不跟她講道理,總是抓住她話里的只言片語反復攻擊,說話間還夾帶著肢體動作,讓人實在頭大。
偏偏她又不能將姜燕晚交出去,那樣老太太怕是要鬧翻天了。
這一切讓裴夫人欲哭無淚。
這時素心走了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裴夫人聽完,先是往外看了一眼,又往后看了一眼,是贊許的眼神。
“哎呀~快看呀!這國公府仗勢欺人了,光天化日,押著別人家女兒不放,還要殺人滅口了!”那婆子半躺在地上,用手用力拍著地,大聲哭喊著。
“那我問你,你姜家想接我外甥女回去,為何不見主人家來呢?怎么就遣了你一個婆子來,是不看重我外甥女嗎?”
“這...”
那婆子聞言愣住了,正當她要開口的時候,裴夫人又大聲質問道:“你說是接我外甥女回去,卻連個車馬也沒有,難道要我可憐的外甥女跟你走回去?”
“梧桐巷離你們城西姜家有多遠?走路怕是要走兩個時辰以上吧?你口口聲聲說是姜老爺姜夫人心疼侄女讓你接她回去,怎么,連輛馬車都雇不起嗎?”
裴夫人一口氣說完,望著那婆子詫異的神色,內心舒爽不已。
“這...我家夫人原本是想要來的,只是...她出門的時候,患了...急癥,對!是得了急癥,所以沒能前來!”
“車馬用不著你操心,我們夫人給了我銀子,讓我接著姑娘以后,雇輛馬車回去!”
這婆子倒是腦子轉的快,裴夫人又氣又好笑,“我看不見的吧,你說你家夫人給了你雇馬車的錢,那你拿出來看看?”
“我...”
“從這里雇馬車去姜府,起碼要二錢銀子,你拿出來我瞧瞧,若是有,我就不留我那外甥女了,讓她跟你回去。”
那婆子支支吾吾,不肯掏錢。
流月在人群中開始煽風點火:“哎~這婆子先前不是挺有理的嗎,怎么現在一副心虛的樣子,看來有貓膩啊!”
“是啊,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蹊蹺了。”這是路人。
“不是吧,我看她額頭都磕破了,應該是真的。”這是圣母。
“那她怎么不拿出錢來,證明自己的話呢?”這是正常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