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我們目前的推理,確實是證據不足,才把十個嫌疑人排除掉了。”
“看吧,童念!”太叔劂繼續說下去,“我不僅僅說出自己的想法,還在幫你留下原本應該懷疑的人,我做的對嗎?”
“對。”
“那就好!讓我們繼續討論案子,關于蔣民生和魏大富被殺的事情,我覺得是同一個兇手。”
“啊,對了,你餓了嗎?”童念一邊摸了摸肚子,一邊低聲提問,“我想吃之前那家飯店做的包子。”
太叔劂看了看門外。
“跟你開個玩笑,那有一大早起來就吃東西,胃能受得了嗎?”童念笑道。
太叔劂收回偏向右邊的眼睛,好奇的問一下:“案子已經過去很多天了,關于蔣民生被殺的手法,你可以還原嗎?”
童念點點頭:“可以,我在心里做了一個案子還原。應該是這樣子,蔣民生首先通知自己的女兒離開電影院,到別處去玩耍,但是蔣羊人生地不熟,只好上閣樓睡覺。在此期間,蔣民生邀請兇手過來談事,并不用買座位的票,等到兇手進入放映室,正和蔣民生聊天的時候,就把事先準備的匕首掏出來,從背后偷襲。這個時候,閣樓上半睡半醒的蔣羊聽到倒地聲。兇手也聽到起床聲,站在放映室里開始緊張,隨隨便便處理了一下案發現場,想要離開的時候,發現門扇被鎖住,只好尋找蔣民生身上的鑰匙,結果真的找到一把鑰匙,但是不符合。最后是兇手踹開放映室的門扇,才能用找到的一把鑰匙打開后門,翻過電影院后面的墻壁,并將鑰匙帶走。”
“對了,你知道他們聊什么事情嗎?”
“在不用買票的前提下,蔣民生應該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兇手說,我大膽猜測了一下,應該是推薦信和彈劾信的事情。在案發現場并沒有看見這兩封信,有可能被兇手拿走了,也有可能蔣民生已經寄出去。”
“如果推薦信和彈劾信不在他手里,為什么還叫兇手過來?”
“因為蔣民生想邀功,幾乎不把殺人滅口這件事情放在眼里,應該說他太相信幕后黑手,然后轉過身的時候,就被幕后黑手派來的人殺掉,也就是現在逍遙法外的兇手。記住一點,我們在搜查兇手留下的蛛絲馬跡時,只能在電影院的外面找到一個腳印。最好的解釋是,兇手全副武裝過來,在翻墻逃跑的過程中,故意留下自己的鞋印,要么為了挑釁警方,要么為了好玩。這樣一來,即使兇手返回案發現場,就會以其他人的身份過來,這是最明智的辦法之一。我們因此查不到兇手是誰,因為兇手換成另一個人的身份過來,所以我們如同瞎子一般!”
“等下。”太叔劂打斷話題,直勾勾的盯著童念,“我倒是聽明白了!你說,如果馬丁是殺人兇手,那么,我就有一個問題。他腳下的鞋印和墻壁上的鞋印為什么不一樣?”
“這一點我可以解釋,比如我現在是兇手,需要去殺一個人,肯定會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然后去了受害者的那里。當我把人殺了以后,故意留下自己的鞋印,等到我換了一個身份返回案發現場,不過在此之前,我卻穿了一雙別人的鞋子,在我檢查墻壁的時候,故意踩了一腳,當然會留下不同的鞋印。”
“但是后來馬丁跟著孫月瑩過來,他當時穿的那雙鞋子,你能看出臉上舒服不舒服的表情嗎?”
“當兩個人走進案發現場的時候,我的注意力是在孫月瑩身上,在檢查地面的時候,只是多看了一眼馬丁。他來沒有多久,就被你叫去外面搜查鞋印,我怎么可能有更多的機會,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呢。還有,馬丁回來以后,聲稱自己找到墻壁上的一個鞋印,就是兇手留下來的鞋印,他的懷疑沒有任何問題。這就意味著一件事情,馬丁就是兇手,兇手就是馬丁!雖然我有辦法證明那個鞋印是他留下來的鞋印,但是我沒有辦法證明另一個鞋印是他留下來的鞋印。”
太叔劂瞪大眼睛:“為什么?”
“你心里清楚的很,因為我們當時沒有拿他穿的鞋子做比較,等到他回去以后,就會把今天穿的鞋子扔掉,或者燒掉。”童念說完,突然露出試探的表情,“我只是在推理,并沒有足夠的證據。如果馬丁真的是殺人兇手,進入電影院的那一刻,他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我們現在想要抓住他,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是的。”太叔劂點點頭。
童念撩了一下長長的頭發:“不過我有的是辦法,我可以抓住馬丁。我沒有辦法引出幕后黑手,應該怎么做呢?”
“你確定有幕后黑手嗎?”
“我們已經討論過了。幕后黑手肯定是存在的,要不然蔣民生和魏大富為什么會被殺?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們寫了推薦信和彈劾信,并且知道全部的內容。只要殺人滅口,這件事情就會被埋葬下去!”
“你說的有道理。”太叔劂低聲說道。
“其實,我也在考慮另一種可能性,如同趙海蓉和莫櫻所想,我爸要是知道彈劾自己的人是她們的丈夫,也有可能痛下殺手。但我總感覺這是兇手設下的陷阱,叔劂,你覺得我分析的對嗎?”
太叔劂露出深情款款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童念:“對。等一下,你怎么不懷疑我是兇手?”
“你!根據我對你的了解,你敢殺人嗎?”童念發出調侃的語氣,繼續說下去,“另外,我們雖然在交往,但是我爸并不待見你,由此而來,你敢說你跟我爸很熟嗎?你會在乎他的名聲,去把這兩個人殺了嗎?”
“如果我不是東署警局的副局長,我……”
“你什么你?”童念快速打斷太叔劂的話題,“事實證明,你和我爸都不是兇手,殺人這件事情另有他人,也就是現在逍遙法外的幕后黑手和劊子手。”
太叔劂嘆了一口氣,突然說道:“有嫌疑的人都被你排除掉了,我怎么感覺這兩件案子會變成懸案呢?蔣民生被殺死之前,邀請了你父親和不知名的貴客,最后去登門拜訪的人是我。怎么說來,在七點零七分之前,蔣民生還活著,到底被誰殺死呢?”
“童念,我不知道。”太叔劂搖搖頭,“反正我去見他的時候,坐在放映室的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看著我,然后說自己沒有干壞事!”
童念突然一臉嚴肅:“如果你說的話不假,我們的推理就會成真,但是兇手很會抓住時間點。對了,你離開放映室的時候,你能察覺到什么嗎?”
“后門緊閉,通道沒人。”
“還有一件事情……”童念停下自己要說的話,抬頭仰望天花板,“你聽到閣樓上有什么聲音嗎?”
“聲音?沒有,我路過樓梯的時候,瞄了一眼,樓梯口和樓梯間都沒有很顯眼的鞋印。”
“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兇手很聰明,會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并不會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太叔劂猛然抬起雙手,稍微用力的拍了一下:“對啊!我又把你的分析忘記了。”
童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吐了出來,然后看向沙發對面,依然坐著太叔劂。
“關于誰是幕后黑手和兇手這件事情,我們要慎重考慮!”太叔劂說著話,臉上微微一笑,“童念,你覺得呢?”
“不好意思,我心里認定的事情,就要調查的清清楚楚。啊,對了,如果你認為我的推理是錯誤,可以推翻我的推理。”
“我怎么會那樣做呢?再者說了,兇手每殺一個人的時候,都會選擇沒有目擊者的地方,時間。當然,也許目睹殺人的人,害怕的躲起來了。現在我有兩個懷疑對象,第一個就是蔣羊,第二個就是莫櫻。”
“但是莫櫻的兒子站在玄關,如果兇手要逃跑,肯定是從大門口,難道他沒有看見嗎?難道他不能當做目擊者嗎?”
“能。”太叔劂點了一下頭,繼續說下去,“事實證明,魏夷帆當時害怕的不敢吱聲,所以我們沒有得到他的證詞。”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不過我們也見過他,確實唯唯諾諾的樣子,露出非常害怕的眼神。”
太叔劂笑道:“我是不是觀察的很到位?”
“是的。”童念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接下來開口,“你說蔣羊是目擊者,我倒可以接受,畢竟她能躲在閣樓。但莫櫻的話,他當時帶著自己的兒子。進門就能看見廁所的方向,如果兇手正在偷襲自己的丈夫,作為目擊者的莫櫻肯定會大聲求救。兇手為什么不把她除掉?她為什么沒有受到傷害?”
“因為……”
童念打斷道:“叔劂,因為她不是目擊者。兇手從背后偷襲魏大富的時候,屋里屋外都沒有人,即使魏大富發出疼痛的聲音,也不會有人來敲門。”
“那我換一個目擊者!比如魏夷帆先回家,看見自己的父親被兇手殺死,蹲在墻角瑟瑟發抖,這才沒有勇氣大聲呼救。”
“他也不是目擊者。”童念一邊看著太叔劂,一邊搖搖頭,“你應該知道什么叫鏟草除根吧?如果兇手放過魏夷帆,肯定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其實我還有一種說法,如果魏夷帆沒有告訴警方,或者告訴我們,警方和我們指定不會知道兇手的相貌特征。那么,魏夷帆有可能自己要報仇。要是這個說法成立了,兇手也會想到,怎么可能讓自己的以后陷入危險呢?兇手想到這里,肯定會殺人滅口。”
“你的確寫偵探小說寫多了!”太叔劂說完,露出爭論不過的表情,“反正我認為有目擊者。”
童念聽了以后,陷入沉思,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太叔劂直勾勾的盯著童念說道:“對了,如果蔣羊不是目擊者,姜學齋肯定是,所以兇手來他家。”
童念嘆了一口氣:“兇手來他家的目的,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其實我可以說出三種原因,你想要知道嗎?”
太叔劂點點頭。
“第一種原因,殺死蔣民生的兇手認為姜學齋看到了一切,肯定要來栽贓他,或者殺人滅口。第二種原因,姜學齋原本就是兇手,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和不在場證明,雇了一個身手矯健的男人當兇手,拿著匕首來自己的家里。第三種原因,我們去姜學齋的電影院搜查,也許是純屬巧合,碰到了陌生的男人撬門進來,應該是偷東西。”
“你要是這么說的話,姜學齋站在窗戶前,是在七點零七分之前。”太叔劂舔了一下嘴唇,“他肯定沒有看到兇手進入蔣民生的電影院,那么,他在這件案子中變成一個路人。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的路人,我說的對嗎?”
“對。因為姜學齋只是看到了案發之前的事情,所以不是目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