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偵探,我認為我丈夫的做法不對,我現在代替他跟你道歉,對不起!”莫櫻說完,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在這件事情里,他的確錯了,不過已經發生了,只好原諒他。魏大富被殺的時候,您是最后一次見到他,當時他有什么話嗎?”童念一臉疑問。
莫櫻身材苗條,淚流滿面,穿著連衣裙,露出一雙纖細的胳膊,撫摸著自己兒子的小腦袋:“我記得他起床以后,他就出去了。”
童念發出勸告的語氣:“女士,您好好想想,您丈夫真的一聲不吭嗎?”
“真的。”莫櫻說著話,把自己的雙手收回,看了一眼童念,“你是我見過唯一的女偵探!如果傳言不假,請你查出殺死我丈夫的人,不管兇手是誰,我都不怕與他作對!”
“怎么說呢,我可不敢保證,萬一我查不出兇手,豈不是打自己的臉。”童念說完之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爸很會破案,但是他太忙。至于叔劂……”
看見童念瞬間閉嘴,太叔劂苦笑一下,對著童念說道:“不要把我帶上,我知道我的推理能力。”
“副局長,等到您的推理能力變強了,您就不會這樣想了。”莫櫻安慰道。
太叔劂眼睛一亮:“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肯定得謝謝你。”
童念站起來,轉過身,目不轉睛的看著椅子上。
魏夷帆揮揮手。
童念小心翼翼的靠近,腳步很輕,突然溫柔的問道:“小朋友,你多少歲了?”
魏夷帆瞥了一眼旁邊,正是自己的母親,用左手拽住衣服。
當莫櫻感受到拉扯,就知道是自己兒子的力道,彎下腰笑了笑:“別怕,這位姐姐是偵探,也是好人,你可以跟她說話。”
魏夷帆猶豫不決的時候,對著童念抬起頭,小聲回答:“十歲。”
童念因為得到魏夷帆的回答,所以停下前進的腳步:“很好,記住你母親說的話,千萬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莫櫻突然好奇道:“女偵探,接下來我丈夫的尸體會送去哪里?”
此時此刻,穿白色衣服的幾個人沖進廁所,就把魏大富抬走。
莫櫻看到自己的丈夫蓋著白布,不忍心看了,閉上眼睛以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吐了一口氣。
童念趕緊介紹:“哦,我忘了跟您說了,這幾個人是東署警局的檢驗科,非常專業。”
站在旁邊的太叔劂連忙點頭,眼睜睜看著魏大富的尸體被幾個人抬出大廳。
“那就好!”莫櫻悄悄的提問童念,“我什么時候能把我丈夫的尸體領走?”
童念揚了揚眉毛,露出一臉不知道的表情,所以沉默了。
“媽媽,我爸爸什么時候回來?”魏夷帆一邊大聲提問,一邊不松開抓住衣服的左手。
莫櫻摸了摸自己兒子的小腦袋瓜。
“媽媽,我要去照顧我爸爸,快點跟我走。”魏夷帆急急忙忙的站起來,慢慢的離開椅子,還不忘記拽走自己的母親。
莫櫻心疼起來,就把自己的兒子抱住,終于忍不住掉下淚水。
太叔劂不知道怎么辦,對著童念咳嗽一聲,小聲問道:“我們要做什么?”
童念沒有回答,由于觸發心中的母愛,面色哭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莫櫻向自己的兒子說道:“你爸去了很遠的地方,已經回不來了。”
魏夷帆抬頭一看,笑容滿面的提問:“他是不是去給我買糖了?”
聽到這里,莫櫻心里明白,善意的謊言可以讓自己的兒子堅強下去,然后點點頭。
站在莫櫻和魏夷帆最近的人是童念,感受兩種不同的情緒。
魏夷帆松開緊緊抓住衣服的左手,坐回椅子上,瞪眼看著四周,因為剛剛失去自己的父親,所以露出不要小瞧的表情。
“小朋友,你等著,我有事要跟你母親說,千萬不要出去!”童念用著溫柔的語氣說出來,“記住我的話。”
魏夷帆點點頭。
童念一邊走向臥室,一邊說道:“莫櫻女士,請您跟我來一下。”
莫櫻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然后移動腳步。
太叔劂擔心童念的安全,默默的緊跟其后。
童念進入臥室的時候,就對莫櫻說道:“關于您丈夫被殺一案,允許我調查一段時間,并且隨時可以進入這個房子,這樣可以嗎?”
莫櫻在床邊停下來。
“女士,請您放心,我不會打擾您和您兒子的生活。”童念說完之后,直勾勾的盯著太叔劂,“你把門扇關上!”
太叔劂上前一步,站到臥室里,然后輕輕的推門鎖好。
童念繼續說道:“莫櫻女士,我為我之前的懷疑,跟您道歉一下。從我進入案發現場來看,您完全可以把您的丈夫殺死。畢竟,您丈夫的死亡狀態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對于您來說,肯定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在我對您審問之后,您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證人是您的兒子和您的同事。那么,我再理一下這件案子,今天早上七點,您的丈夫去上班,您也帶著您的兒子去上班。后來,您和您的兒子下班回家,開門的一瞬間,聞到了血腥味。您說您當時知道怎么回事,就把您的兒子安置在玄關,您一個人去了廁所。當您看到眼前的一幕,陷入崩潰,緩過神之后,您感到害怕,就給我爸打了電話,接著您跑出廁所外,蹲下來抱住您的兒子,等待我爸到來!我說的沒錯吧?”
莫櫻露出疲憊的表情,笑著點點頭:“沒錯,女偵探。”
童念用清晰的聲音說道:“我的記憶力確實好。言歸正傳,您的陳述里,我看出了幾個漏洞,可以向您提問嗎?”
“等下。”太叔劂插話進去,向著打開的窗戶移動,并沒有看見有人路過胡同,“我們繼續!”
童念突然發出嚴肅的語氣:“莫櫻女士,真的不是您給自己的丈夫致命一刀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認為我進入廁所之后,我丈夫并沒有死,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最后是我把他殺了。”
“我叫您進來臥室聊,就是為了不讓您在自己的兒子面前暴露。再者說了,我有的是時間找出兇手!還有一件事情,兇手能從魏大富的背后偷襲,肯定是關系不錯的人。那么,我就要把您當成第一個嫌疑人,無論我的做法對不對?我要的結果就是不放走任何人。這一點,您要理解我的做法,在我調查其他的案子當中,兇手往往都是熟人。今天也不是一個例外,因為我相信我的直覺,您肯定有殺人動機。如果我的直覺對了,您肯定逃脫不了。”
“女偵探,我配合調查。”莫櫻沒有抗議,也沒有反駁,“我是他的妻子,你有理由懷疑。不過我想問一下,我丈夫的身上有第二道致命傷嗎?”
“沒有。”童念搖搖頭,“但是您可以把原本插在尸體上的兇器拔出來,再一次插入傷口,第一道致命傷和第二道致命傷就會重合。”
聽到這句話,莫櫻張開嘴巴,快要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看來我說對了!”
莫櫻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稍微笑了。
童念把目光投向莫櫻的雙手,直勾勾的盯著,突然問道:“能給我看一看嗎?”
莫櫻展開緊緊握住的兩個拳頭。
童念上前一步,站在莫櫻的身邊,用著觀察的眼光看去。
莫櫻沒有動。
“女士!”童念叫了一聲,竟然和藹的笑起來,“請您理解我的立場。在我檢查您的雙手時,您并沒有進行反抗,而且我看見了,您的兩邊掌心沒有傷痕,也沒有血腥味。說明一點,您真的不動尸體,或許還有一種方法,就是用什么東西包住雙手,然后拔下匕首,再一次捅向自己丈夫的背部。”
“你如此關心,你可以親自搜查我的房子,我到底用什么東西包住雙手呢?”
童念隨意掃了一眼臥室里。
“女偵探,我的陳述就是我之前的陳述,并沒有半點撒謊。”
在童念和莫櫻對話的時候,太叔劂看了看窗外。
童念問道:“莫櫻女士,您有沒有想要殺過自己的丈夫?”
“沒有。”莫櫻一邊搖搖頭回答,一邊表現自己的心情,“原來你是這樣看待我的陳述,認為我是殺人兇手,不過十年的夫妻一場,想殺掉自己的丈夫就殺掉自己的丈夫。對嗎?”
“雖然童念的推理很離譜,但是大多數都會變成真實。”太叔劂幫腔的說道。
童念目不轉睛的盯著莫櫻,整個人散發著即將要崩潰的氣息:“莫櫻女士,如果你想要找出殺死自己丈夫的兇手,必須要回答我所有的問題。您知道嗎?”
“知道……”莫櫻停頓了一下,“不過我真的不是兇手。”
童念和床站的距離有點遠,因為就在莫櫻的前面,正好審視剛剛失去丈夫的女人。
莫櫻露出一臉懵:“難道是我發神經的時候把我丈夫殺死的嗎?”
“應該不是。”童念笑道。
莫櫻直勾勾的盯著童念:“你了解我嗎?”
童念伸出雙手,就把莫櫻的胳膊抬起,然后說道:“您的指甲干凈整潔。”
站在窗戶前的太叔劂非常安靜,目不轉睛的看著墻邊,只有童念和莫櫻。
“女偵探……”莫櫻偷偷摸摸的抬起頭,突然提問,“這不是你觀察到的情況嗎?”
童念把雙手放下,輕手輕腳的移動起來,跟著莫櫻站在同一條線上。
太叔劂清了一下嗓子。
童念聽到聲音,指了指窗戶的方向,笑著問道:“平時會從里面反鎖嗎?”
“女偵探,會。”莫櫻馬上回答,“我家住在二樓,只有沒有病的人,都可以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