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書雁出了院門,走了盞茶時間,又穿過花園內的抄手游廊,這才到了王妃所居的淮祥院,黎書雁看著廳內來的人還不算太多,還不晚,若是再遲上個一時半刻的,只怕那王妃馮氏又要拐著彎兒的說你,這說話都要拐彎抹角,夾槍帶棒的,累腦子,聽著煩,這樣想著,黎書雁儀態款款的進了廳內,在右邊第一個位子上坐了下來,幾個先到的便起身見了禮,“請側妃娘娘安”黎書雁微微一笑:“起來吧。”黎書雁坐了下來,抿了口茶,又等了一會兒,朝身后招了招手,紫芙彎腰,“現下什么時辰了”“回娘娘,辰時剛過,不到一刻。”黎書雁撫了撫衣裙,抬手招了個婢女過來,佯裝問道:“王妃娘娘,可是尚未起身。”小婢女戰戰兢兢的回答:“回側妃,王妃娘娘起了,只是正梳妝呢。”黎書雁看著這小婢女如此乖巧,便想著逗上一逗,“你瞧著怪伶俐的,叫什么呀?”
“奴婢春桃。”
“春桃,這名倒是好記,讓本側妃猜上一猜,這院子中是不是還有你的其他姐妹呀。”
春桃笑了笑說:“奴婢一行有四個姐妹呢,分別是春桃,夏荷,秋菊,冬梅……”話音剛落就聽見院外女子如鈴鐺的笑聲夾雜著說話聲:“黎妹妹,這是,又在調戲王妃院中的小婢女了。”黎書雁怔了怔,隨后笑到,“文姐姐,又笑我,今兒來的可遲了,莫不是叫路上的花兒草兒的絆住了腳。”
“哪能啊,只是昨個兒書抄的晚了些,睡得遲了,偏生我素來睡得沉,可巧又趕上月蘇這丫頭昨個晚上不是她當值,今早她也起遲了,這才晚了些。”
黎書雁不置可否,人家不過起遲了些,屋里那位都還沒發話,她與人家同等位份,又晚入府,還是與人為善的好,更何況這位文家小姐一向和善,如果說她自己是清婉柔媚的,那文若華就是明麗張揚的。
正說笑著,屏風后傳來一陣咳嗽聲,聽著,人就扶著馮嬤嬤的手走到位子上坐了下來,馮嬤嬤給夏荷遞了個眼色,夏荷急忙奉上一盞茶。黎書雁和文若華對視了一眼,隨即起身和一眾人福身請安:“妾等請王妃娘娘安。”馮氏不緊不慢的接過茶盞,刮著浮沫,搭著眼看著下面一群妾室,只覺得煩躁,但看著她們低眉順眼的樣子心情不由得舒暢了許多,就這樣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馮氏才慢悠悠的開口:“起吧。”文若華和黎書雁均皺了皺眉頭,眾人由著婢女們扶起來,文若華還好,月蘇稍微一使力,文若華借著這力道就起了身,但黎書雁雖說底子不錯,畢竟昨晚經歷過周詡的折騰,身子尚未休息好,今日馮氏再一打壓,就有些體力不支了。
馮氏面露譏諷:“黎側妃,這是對本妃不滿嗎。”
黎書雁剛剛坐定,便不客氣的回道:“昨個是三十,雖說三十不算什么正日子,但在府里,三十這一天王爺向來是在王妃這兒的,昨兒我見了王爺,還有些吃驚,至于留宿,那是王爺自己提的,我推辭不過這才伺候的。”
“既如此,那側妃你也不應如此半推半就,學的狐媚作風。”
黎書雁抿了口茶:“馮嬤嬤,我念在你是王妃的奶娘,才對你禮讓三分,可我好歹也是上了玉碟的,連命婦們都要給幾分薄面,你一個馮府家奴,怎敢亂說一氣呢。”
“嬤嬤,不可胡說,只是我也想問黎妹妹,王爺素來最重規矩,為何會決定宿在妹妹那兒呢?”王妃笑意盈盈的問,只是這笑意不達眼底罷了。
黎書雁抬眼對上馮婉心的目光:“這問題我也想問問王妃您吶,昨日,王爺可是先從您那兒出來的,他進我院子時臉色可不好看吶,您對王爺說了什么嗎,惹得王爺如此生氣。”
提及此,馮婉心的手緊了緊,有些艱難的開口,不過是小弟在街上一時之間說錯了話,本妃略略求了情,王爺因此有些惱怒罷了。
文若華此時開口:“王爺雖不憐憫卻也算和善,前些日子小妹大婚,宴席間,小弟吃醉了酒,對著王爺說了幾句醉話,回來時王爺并未對小弟生氣,向來王爺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定是王妃用詞不當。不知王妃是如何說的,您講出來,也讓姐妹們一起幫著參謀參謀。”文若華這話說的漂亮,馮婉心拒絕不了,但她當時說的并不是幼弟之事。
思及此,馮婉心的心緊了緊,連帶著喉嚨也發緊,然后就是一陣咳嗽,這時有人插話:“現已入秋,天氣干燥,王妃娘娘若是喉嚨干可以讓婢子們備一些枇杷還有雪梨,用來止咳。”說這話的是王府里的韓姨娘
“你有心了。”馮婉心說。
“好了,今日請安,就到這吧,對了,五日之后是明安老王妃的生辰,明安王府的意思是要大辦,已經給我下了帖子,帖子上也邀請了各王府中的側室,你二人準備一下,五日后隨我和王爺一同前去。好了,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