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五個人
- 大宋懸案
- 三月貳一
- 2131字
- 2022-07-11 12:00:00
“唔,大人,有那么一會兒,我發現有個女的在門廳那里徘徊,神情也顯得有點兒緊張。
“后來,她來到前臺,說:‘三一四室隔壁房間空著嗎?’
我猜想她必定聽見了剛才前面那個人的問訊。這倒滑稽啊,我心想,開始懷疑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特別是因為她沒有行李。
也真是無巧不成書,李達房間隔壁的三一六室正空著。我取下鑰匙,喊了聲‘來人啊’,可是她不許我喊……不要侍者,她說,她想要一個人上樓。
我把鑰匙交給她,她就獨自上樓去了。這個時候,那個男的早就上去了。”
“她長什么樣?”
“嗯,只要再看到她,我想我能認得出來。是個矮胖婦女,中年。”
“她登記的名字是什么?”
“張夫人。我看得出,她竭力想掩蓋自己的筆跡。字寫得歪歪扭扭,好像故意寫成這副樣子。”
“她是黑發嗎?”
“不是,大人。是花白頭發。不管怎樣吧,她預付了一夜的租金。”
“一共有五個人。那么,還有兩個呢?”
“這個嘛,長官,大約一刻鐘多一點,另外兩個人來到了前臺,打聽有沒有一個叫做李達的房客。如果有的話,他住幾號房間。”
“這兩個人是一起來的嗎?”
“不是一起來的,大人。他們相隔約莫半盞茶或一盞茶的時間。”
“你想想,如果再看到這兩個人,你能認得出來嗎?”
“當然認得出。你知道。”武七變得熟絡起來。
“使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們這些人全都縮頭縮腦,仿佛是怕人瞧見。連那個跟李達一塊兒來的家伙也是鬼鬼祟祟的。”
“你瞧見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離開客棧嗎?”
武七長著粉刺的臉掛了下來。
“我想我真該卷鋪蓋滾蛋,大人。我原該值守的。可是后來一陣忙亂一群歌女來結清賬目,這幾個人一定是在我忙亂時溜掉了。”
“那個女人呢?她是什么時候來結賬的?”
“這又是件滑稽事。我第二夜來上班時,日班的人告訴我,收拾房間的侍女報告說三一六室的床上沒有睡過人。
“事實是,鑰匙插在門上。她必定是在訂下房間后不久就走掉了。必定是改變了主意。這倒無妨,反正租金她已經預付了。”
“除了星期四晚上之外,其他幾天又怎樣呢……星期三晚上呢?星期五晚上呢?李達有些什么客人?”
“這我可說不上來了,大人。”武七帶著歉意回答說。
“就我所知,沒有人到前臺打聽過他。他是星期五晚上大約亥時(21時)來結賬的,沒有留下去向。他也沒有帶任何包裹,這又是一件使我對他有印象的事。”
“不妨去對那房間實地察看一下,”王朝喃喃自語,“三一四室在李達之后有人住過嗎?”
“有的,大人。自從他離開旅館之后,有三撥客人來住過。”
“每天打掃嗎?”
“對。”
賈貫道悶悶不樂地搖了搖頭。
“即使留下什么痕跡的話,現在也來不及啦。再也找不到什么啦。”
“還沒到一個星期呢。”
王朝向后一靠。
“我意識到,咱們現在可以有所作為了。馬漢,把迄今為止與本案有關的一切人等全都召集起來,兩刻鐘之內在慈善東街十一號集合。”
王朝走出去的時候,賈貫道喃喃地說道:
“哎喲,王朝,如果咱們能在與本案有牽連的人中,查明什么人就是李達那五個客人當中的一個,那真妙不可言了。尤其是因為這些人在看到尸體后,人人都說以前從來沒有看見過李達。”
“復雜起來了,是嗎?”展飛燕毫無幽默感地露齒一笑,“嗨嗨,生活就是如此。”
“我的老天哪!”埃勒里卻哀嘆了起來。
武七從這個人望到那個人,覺得莫名其妙。
馬漢跨了進來。
“一切都搞定了。周生帶著一個‘寶貝’等在外面呢。就是來福客棧夜班看守三樓的。”
“帶他進來。”
周生小伙子,臉都嚇成了醬紫色。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生,大人。”
王朝說:“好吧,周生,你還記不記得上個星期投宿來福客棧的,有個名叫李達的人?”
“就……是那個被殺掉的人嗎?”
“正是。”
“大人,我記得,”周生說,“記得清清楚楚。”
“你記不記得上星期四夜里。他在約莫亥時四刻(22時)光景,陪同另一個人到三樓的事?”
“大人,記得。”
“另一個人長什么模樣?”
“我沒有印象了,大人。沒印象了。我想不起來他是什么模樣。”
“你還記得什么嗎?還有別的什么人到李達那層樓去的嗎?”
“那可多啦,大人。數也數不清哪。我唯一能夠回想起來的,就是李達跟他那個朋友到三樓,走進三一四號房間,還順手就把門關上了。三一四室就在樓梯旁邊,大人。”
“在他們走樓梯的時候,你有聽到他們談了些什么嗎?”
周生哼哼唧唧地說:“我是個榆木腦袋,大人。什么事都想不起來啦。”
“第二個人的嗓音怎么樣?”
“我……我不知道,大人。”
“好吧,沒你的事啦。”
周生爽快地走掉了。
王朝站起身來,對武七說:“你在這兒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我要你給我認幾個人,如果你認得出的話。”說著就走出了房間。
賈貫道眼望墻壁。
“你知道吧,包公子。”他對包勉說道。
“我被這案子壓得透不過氣來啦。洪米大人把擔子一股腦兒全擱在我的肩上。我要找的是遺囑,可是看來似乎咱們永遠也找不到了……那份遺囑究竟去哪兒了呢?”
“老兄,”包勉說,“遺囑嘛,恐怕已經跟些無關緊要的雜玩意兒一起被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絕不放棄自己明智的見解,我可以理所當然地斷定遺囑被藏在棺材里跟沈富一起埋掉了。”
“當你發表這個見解的時候,確也言之成理。”
“我仍然信心十足。”包勉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也能根據情況判斷出遺囑是在誰的手里,如果它至今還存在的話。”
“你能?”賈貫道不信,“我不懂……是誰呢?”
包勉嘆息一聲。
“這個問題簡單得幾乎連嬰兒都知道。除了埋葬李達的那個人,還能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