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來福客棧
- 大宋懸案
- 三月貳一
- 2142字
- 2022-07-10 20:00:00
“不管怎么說,先追查一下他十月十五日之后的行蹤吧,他出了牢房就來到這兒慈善街上的一家客棧,來福客棧,三流一地兒。他在那兒登記時用的是他的真實姓名李達(dá)。”
“他好像沒有用化名,”賈貫道發(fā)表意見說,“這厚顏無恥的家伙。”
“你盤問過旅館里的人嗎?”包勉問。
王朝說:“無論是白天在柜臺的伙計,或是那個老板,都講不出什么來。不過我已派人去叫夜班伙計了。馬上就會來的。說不定他會曉得什么情況吧。”
“王朝,這個人還有什么別的行動嗎?”賈貫道問。
“有。上個星期三夜里,也就是他出獄的第二天,有人看見他在育紅街一家販賣酒的腳店里。這家店會偷偷賣私酒。這是他的老去處之一,跟一個女人碰過頭。丁雄了嗎?”
“在外面。”馬漢起身走了出去。
“丁雄是誰?”包勉問。
“那個腳店老板。跟我老打交道了。”
馬漢進(jìn)來了,身后帶著一個身材高大、神采奕奕、滿臉紅光的人,那張逢人便笑的臉,一望而知就是個酒膩子。
丁雄非常忐忑不安。
“早、早啊,大人。天氣真好啊,不是嗎?”
“嗯,”王朝應(yīng)承,“坐下吧。我們要跟你打聽些事。”
丁雄抹了抹臉上的汗水。
“這兒要談的,該不是我的老底吧,大人,是嗎?”
“唔?你是指杯子里的事?絕對不是。”王朝敲敲書桌。
“現(xiàn)在,你聽我說。咱們知道,上個星期三的夜里,有個名叫李達(dá)的人,是個造假貨的,剛出牢門,就鉆進(jìn)了你那個窩里。可有這事嗎?”
“好像有這事,大人。”丁雄不安地轉(zhuǎn)動身子,“就是那個已被人干掉的家伙,是嗎?”
“正是他。聽說,有人看見他那天晚上跟一個女的在一塊兒。是怎么回事?”
“好吧,大人,讓我來告訴你吧。”丁雄顯得十分親切。
“他們倆無非是廝混罷了。我不認(rèn)識那個女人,以前從來沒見過她。”
“她長什么模樣?”
“人高馬大,頭發(fā)烏黑。簡直像牛一樣。估計三十五歲左右。兩只眼窩下都有皺紋了。”
“往下講。后來呢?”
“唔,他們倆大約是亥時(21時)過后進(jìn)店的,挺早吧;那個時候還沒有什么人呢……”
丁雄干咳了一下。
“他們倆坐下后,李達(dá)點了烈酒,那個女的什么也沒要。不多一會兒,兩個人拌起了嘴,看來兩人經(jīng)常吵鬧。
“我沒搞清他們倆在爭些什么,不過聽到了那個女人的名字,莉莉,他這樣稱呼她。好像是男的硬要指使她去做什么事,可她不干。她說著說著,不知怎么鬧翻了,揚(yáng)長而去。
“李達(dá)十分激動,在那兒自言自語,又坐了一盞茶時間(10分鐘)左右吧,也離開了。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莉莉,人高馬大,頭發(fā)烏黑,唔?”王朝摸摸自己的下巴,深思起來。
“行啦,老丁。星期三晚上以后,李達(dá)還來過嗎?”
“沒來過。我敢發(fā)誓,大人。”丁雄脫口而出。
“好。你走吧。”
丁雄一躍而起,輕松地走出了辦公室。
“要我來抓黑發(fā)女郎這根線嗎?”馬漢咕噥道。
“趕快搞清楚,馬漢。她可能是他在進(jìn)監(jiān)牢之前交往或什么情婦。既然他們倆吵了起來,那正說明她絕不是一個他在出獄之后僅僅一天就隨便找上的不相干的人。你去查查他的檔案。”
馬漢走出了房間。他回來時,推進(jìn)來一個面孔白皙的年輕人,此人眼露慌張的神色。
“老大,他叫武七,是來福客棧的夜班小二。走呀,走呀,笨蛋,又沒人要吃掉你。”他把武七按在椅子里,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王朝揮手讓馬漢走開。
“好吧,武七。”王朝和氣地說道。
“咱們大家交個朋友吧。我們只是要打聽一點兒小事。你在來福客棧值夜班有多久了?”
“四年半了,大人。”此人坐著,手里玩著自己的氈帽。
“十月十五日以來,你一直上班嗎?”
“是的,大人。一個夜晚也不缺……”
“你認(rèn)識有個叫李達(dá)的客人嗎?”
“認(rèn)識,大人,我認(rèn)識。報紙上說,這個人在慈善街東岳寺墓地里發(fā)現(xiàn)被人殺害了。”
“對,武七。你回答得很好嘛。是你給他登記的嗎?”
“不是我,大人。給他登記的是日班伙計。”
“那你怎么會認(rèn)識他的呢?”
“這事說來可滑稽啦,大人。”武七的局促不安減輕了。
“他住在客棧的那個禮拜的一天晚上,發(fā)生了某件,唔,撲朔迷離的事情,這就使我記住了他。”
“是哪一夜?”王朝忙問,“什么事?”
“他住了兩夜之后。上星期四的一天晚上……”
“哈!”
“哎,大人,那一夜有五個人來找過這位名叫李達(dá)的人!并且都是在兩刻鐘(30分鐘)之內(nèi)。”
王朝非常老道。他向后靠著,喝了一口茶,就仿佛對武七的話滿不在乎似的。
“講下去吧,武七。”
“那個星期四夜里,約莫十點鐘,我看見這個李達(dá)從大街上帶來一個人,一起走進(jìn)了門廳。兩個人在一塊兒—話講得很快,急匆匆的樣子。我沒聽見他們說些什么。”
“李達(dá)的那個同伴長什么模樣?”賈貫道問。
“我說不上來,大人。他上上下下全都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哈!”王朝第二遍這樣說。
“……全都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在我看來,他好像是不愿被人認(rèn)出似的。如果我再看到他,也許能認(rèn)得出來,但我也不敢保證。后來,他們往樓梯走去,我從此再沒見到過這兩個人了。”
“等一等,武七。李達(dá)住幾樓?”
“三樓。”
王朝轉(zhuǎn)身朝著馬漢:“去把那夜班在三樓的伙計找來。”
“已經(jīng)弄來了,老大。”馬漢說道,“我隨時可以把這個人帶進(jìn)來問話。”
“好。繼續(xù),武七。”
“是,我剛才說,這是亥時四刻(22時)左右的事。也恰恰在這個時候。事實是,當(dāng)李達(dá)和他那個朋友正走上樓梯,有一個人來到前臺,要找李達(dá)。打聽他住幾號房間。
“我說:‘他此刻就在那邊呢,先生。他房間號碼是三一四。’你知道,那就是他的房間號碼。這個人有點兒滑稽,好像神經(jīng)質(zhì)。后來,他走過去,準(zhǔn)備上樓。”
“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