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了家,方靖汣將買的香囊給了他,里面塞了檀香,紀韶看了看,卻沒收。
“怎么,紀統領不喜歡?”方靖汣挑眉道。
“不是,我想要你自己繡的那個。”
“你怎么知道我繡了香囊。”
“獵一說的。”紀韶直接出賣獵一,“我想要那個。”
“那個我扔了。”方靖汣自然不可能拿出來,繡成那個鬼樣子,她可拿不出手。
“我在柜子里看見了。”紀韶從柜子里拿出香囊,遞給方靖汣,“你幫我戴上,可好?”
“不行,你換一個,這個太丑了,你戴出去丟的是我的人。”方靖汣扶額。
“我覺得很好看,況且是你親手繡的。”紀韶堅持道。
方靖汣無奈,只得幫紀韶戴上。
“謝謝你。”紀韶抱住方靖汣,歡喜道,“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你快摘下來。”
“不摘,這是你給我繡的,全天下只有我有。”紀韶認真道,“糖兒只給我一個人的。”
“別叫我乳名。”方靖汣忙捂住紀韶的嘴,臉紅道,“你愿意戴就戴著吧。”
“不喚乳名,那我喚你阿汣,是阿汣給我的,獨一無二。”紀韶握住方靖汣的手,低頭吻了上去。
等分開時,方靖汣揪著紀韶的衣服,調笑道,“紀統領不去解決一下。”
“我去洗澡。”紀韶忙松開方靖汣,紅著臉倉皇跑去洗澡。
紀韶這個澡洗的格外長,方靖汣已經歇下,看他進來,撐著腦袋笑看著他。
紀韶被看地臉發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紀統領年輕氣盛,往常我怎么沒發現呢。”方靖汣故意問道。
紀韶沒說話,直接熄了燈。
“怎么,紀統領害羞了。”
“沒有,睡覺。”紀韶捂住方靖汣的嘴,不讓她再說話。
方靖汣點了點頭,果真沒再說。
第二日等方靖汣醒來,紀韶早就沒了影,等吃罷飯,方靖汣叫獵一燕一陪她練,改掉她那個習慣。
“你沒事干改這個做什么,有這個必要嗎?”
“叫你扔你就扔,哪那么多廢話。”方靖汣活動了一下身體,避免再扭到腰。
“成。”獵一話剛落,一枚石子已經扔了出去。
等方靖汣反應過來時,石頭已經在手里了。
接下來的幾枚石頭,方靖汣也是全接住,腳下的動作基本上沒變。
方靖汣十分無語地扔了石頭,在心里念了這么多遍,結果還是沒躲。
“你看,以你的實力,根本沒必要躲。”獵一實話實說道。
“是沒必要躲,可總有抓不住的。”
“還有躲不開的呢。”獵一吐槽道。
“燕一你試一下。”方靖汣讓燕一站過來,自己跟獵一扔石子。
總共扔出去十枚,燕一動作很靈活,將石頭全部踢飛出去。
又換了獵一,也是一樣。
這么一看,差距頓時就出來了。
“一般人遇到危險,第一反應都是躲,而不是接。”獵一說道,“小姐,你為何不躲。”
“我的訓練方式跟你們不一樣,沒人教過我躲。”方靖汣喝了口茶,“繼續。”
“是。”
練了一天,方靖汣試著躲開,可動作總會慢一些,挨了不少石子。
“小姐,你是特意訓練的?怎么會這么練呢。”千雨擦著汗,好奇道。
方靖汣喝著茶,沒回答她這個問題。
夜里,方靖汣坐在屋頂上,看著滿月,被石子打中的地方青了一片。
“先上點藥吧。”紀韶心疼道,他不該多嘴的。
“人遇到危險,本能會躲閃,我也是一樣,只是后來教我的人,從來不讓我躲,她說有些是躲不開的,作為影衛,使命是保護主子,更不該躲。”想起幼時的經歷,本來已是陳年舊事,但再次開口,方靖汣竟有些委屈,“這一路練下來,便成了習慣。”
她與穹蒼決裂后,仙力被封,那時玄影衛當時的統領找上了她,問她想不想當影衛。
“齊鋮哥哥一個人,都沒人幫他。”女人故意這么說道,“他對你這么好,你也該幫幫他。”
那段時間齊鋮一直在她安慰她,對他很好,所以便答應了女人,把自己當成齊鋮的影衛訓練,把自己訓練成了一個影衛。
“那就不改了,以后我站在你身前,保護你。”紀韶想活剮了教她武藝的人,怎么能這么教她。
“你若是不提,其實我都已經忘了這遭。”方靖汣靠在紀韶肩上,“我一直覺得抵擋是唯一的選擇,直到你說了,我才發現,我還可以躲開。”
“教你武藝的人,還活著嗎?”
“早就死了,為了保護先帝,跟我一樣,不會躲。”她親眼看著她死的,死得挺慘,不過她也不難過,她也算活該,“我想改掉這個習慣。”
“我幫你。”
“好。”
方靖汣向來是說到做到,說要改掉,就一定會改掉,只是要打破從小養成的習慣,談何容易。
在被石子打中不知道多少次后,紀韶不忍心再練下去,停了手,拉著方靖汣回去上藥。
“我沒事,又不算什么。”方靖汣安慰道,“紀統領,你這樣心軟我一輩子都改不掉的。”
“明日再練。”紀韶輕揉著她肩上的青紫,十分心疼。
“嘶,輕點。”方靖汣皺眉道。
紀韶忙放輕了力氣。
“小姐,孫小姐前來拜訪。”千雨在門口說道。
“叫她進來。”
紀韶聽到,皺了皺眉,消停了一陣,是又想做什么。
孫莜本以為只有方靖汣在,一進門就看到紀韶也在,嚇得縮了縮脖子,說話都磕磕絆絆的。
“紀統領,你先去忙你的。”方靖汣說道。
“嗯。”紀韶路過時,看了孫莜一眼,孫莜只覺得后背發涼,僵在原地半天不敢動彈。
“孫小姐請坐。”方靖汣笑道,“不知孫小姐找我何事。”
“我是來謝謝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家人。”孫莜感激道,“以前是我們鬼迷心竅,還望方小姐不要計較。”
“無妨。”方靖汣喝了口茶,“我倒是好奇一件事,你跟紀韶也算是青梅竹馬,你為何這般怕他?”
“少將軍他……”孫莜回憶起什么,臉白了幾分,“我以前其實不怕他,只是后來……”
“怎么呢?”
“我有一次不小心被西戎人抓住,少將軍帶人來救我。”孫莜聲音有些顫抖,手緊緊地攥著袖口,“那些西戎人,在他手下,沒有一具全尸,他還讓人挖了坑,連同活著的一起,全埋了。”
回去以后,孫莜生了一場大病,夢里全是紀韶殺人的場景,此后看見他都回想起那些人的慘叫聲,根本不敢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