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苡并不打算,知道什么秘密。在她眼里,秘密這東西,多半都會害死人。
瞥了眼棋盤,趕鴨子上架,胡亂下了來。
對于不會下棋的人來說,下棋就如同買彩票,一切全憑運氣。
一只琉璃盞,憑空落在洛苡手中。洛苡打開一看,唇角抽了抽,是一罐黑色的棋子。
第一局,洛苡隨意丟出三子,此局結束。棋盤陡然,恢復如初。
第二局一子收場、第三局兩子……第一萬五千八百九十五局三子………
就這樣,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洛苡的耐心一點點被耗光。她怒極,抓起琉璃盞,拋向棋盤,“小姑奶奶,就破罐子破摔了!”
話音剛落,只聽轟隆隆聲響在耳邊炸開。剎時間,棋盤消失,山壁搖了搖,一束強光攝入,晃得人眼難以直視。
待山門徹底打開,強光射入,晃的人沒辦法睜開眼睛。
“就這樣……過關了?”洛苡回頭看了看,感覺很不真實,“該不會是我出現幻覺了吧。”
空中那個聲音響起,“苡兒,恭喜你過關了!為父走了,你好自為之!”
洛苡第一次,如此喜歡這個聲音,激動的原地跳了一圈,立即跑出去,擁抱她渴望已久的大自然。
暗處待久了,遇到強光難免有些不適應。好一會兒,洛苡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沙灘、沙灘前邊是一片河水。河鳥盤旋在上空,呼朋引伴的來到這片水域覓食。
“嘿!這兒還有個漏網之魚!”一名低階士兵遠遠的瞧見洛苡,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歡快的招來同伴。
不多時,另一個士兵走過來,瞥了眼洛苡,“王爺說了,小啰啰抓得夠多了,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你是不傻?能躲這么久,必定是條大魚!”之前那個士兵,對后來的那個很是不屑。
半晌,二人達成一致,決定將人送到王爺那里,讓王爺定奪。
洛苡不知道,自己在山谷中待了幾日?甚至不知道,眼下自己是什么模樣?
聽到士兵提到“王爺”,洛苡心里暖暖的。就想想,不解釋,默默的跟著士兵往前走。
走著走著,胸口突然很不舒服,后背烈火灼燒一般疼得讓人難以忍受。洛苡沒太理會這個感覺,她著急去見那個她朝思暮想的人。
若是說,從前那個時空,她對楚牧是喜歡。如今她明確知道自己對楚謹廷是愛。
不多時,洛苡被帶進一座宅院內,士兵帶著她進入前廳。
楚謹廷與洪七,正在商量著,下一步如何去找洛苡。見到又士兵被押著一人走了進來。二人都有愣了愣。
“小人發現還有漏網之魚,特意給王爺送來,聽候王爺處置。”士兵躬身施禮。
楚謹廷擺了擺手,示意士兵退下去。
洛苡這會兒,還帶著幾分沒抹去易容妝容。又在山谷內,如猴子一般打滾了數日。早已看不出,本尊模樣了。。
洪七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顯然沒認出來,“你叫什么名字!”
洛苡怔怔的瞧了他一眼,想笑,可胸口的不適讓她沒辦法笑出來。試著扯了扯嘴角,還是
洪七見她神色有些熟悉,回頭去看楚謹廷。楚謹廷見洪七這副模樣,也走上前,打量著洛苡。
瞧著洛苡一副不堪入目泥猴一般的模樣,任憑誰也猜不出眼前這只七分像猴兩分像鬼,一分像人的物種是洛苡。
洪七剛才也只是覺得,眼前這只猴子,有點眼熟。但也不敢,往老大身上想。
如今見楚謹廷和一只猴如此看對眼,他心里也犯起嘀咕:王爺不會是,想老大想出毛病來了吧!如今,看猴子都像老大了?
楚謹廷自然不會知道,洪七如此腹誹他的。他雖不確定,眼前這個生物是什么物種。
但那雙眼睛他認得,低聲試探著問道:“丫頭……是你嗎?”
洛苡眼底盈滿霧氣,無力的笑了笑。
走出走進前廳,見到楚謹廷那一刻,她本就松了一口氣。如今見他認出自己,緊繃的最后一根弦,也驟然松了下來。身子一軟,摔倒在地。
她太累了,幾日不眠不休,真的很難熬。
楚謹廷心口一陣抽疼,接住洛苡,拿出帕子擦凈她的大花臉。
熟悉的面容出現在面前,印證了他心底的答案。楚謹廷心中狂喜,隨之又是無盡的自責與心疼,顫聲道:“苡兒……苡兒……醒醒,你答應本王不會出事的。”
洪七也傻眼了,眼前的猴子,居然是他的老大?他心里抽疼了一下。眼底迎上霧氣,啞聲道:“王爺,咱們沒帶軍醫。趁天色還早,快待老大去看大夫吧!”
楚謹廷頷首,囑咐了洪七幾句,便抱起洛苡出了島。
黑水鎮,民風樸素,崇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自然法則。因而,太陽一落山,村民習慣性的熄燈睡覺。
使得楚謹廷抱著洛苡來到鎮子上時,滿眼黑黢黢一片。偶有幾戶人家亮著燈。
商鋪、藥鋪早已打烊。楚謹廷一時間有些慌神,低頭去吻懷中的小人兒。像是在安慰洛苡,實則是安撫他自己。
洛苡感知到了他的慌張,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低聲道:“別擔心!我就是太累了!睡一覺就好了!”
“嗯!”黑暗中,楚謹廷緊緊抱她入懷想,貼了貼洛苡的臉,確定沒發熱。慌亂的心,才一點點冷靜下來。悄悄的,有模有樣的給洛苡號脈。
他的醫術,是在洛苡第一次昏迷后不就還是學的。雖說不過半年,可他自幼聰慧,學什么像什么。因而,簡單的頭疼腦熱,他還是能處理了的。
摸著洛苡脈象平穩有力,楚謹廷長吁一口氣,忍不住哂笑自己:怎么這么沉不住氣?
這一夜,月亮、星辰都被烏云遮蔽了。使得這個小鎮黯淡無光。
楚謹廷的心,卻仿佛被無數新星辰點亮了。
他苦苦找了五六日的小人兒,終于回到了他的身邊。此刻他抱著洛苡,如同抱著無價的珍寶一般。
既不敢抱得太緊弄疼她,又怕抱得太松了摔到她。
折騰半晌,找了株大樹,倚靠著坐下來打盹。
卯時正刻,楚謹廷習慣性醒了過來。此時,小商小販推著小車、趕著牲口,將寂靜的街市從睡夢中喚醒。
天還沒亮透,卻能聽見,或遠或近的吆喝聲、犬吠聲。
黑墨倏然出現,附在楚謹廷耳邊低聲道:“王爺出事了,昨晚毛大當家被人劫走了,如今下落不明!那個北齊人,也被下了毒,如今還在昏迷不醒。”
楚謹廷微微蹙眉,低聲道:“知道了!去查是什么人走漏的消息,排查有可能接觸這二人的人。再加派人手,盯住那個汪縣丞,和宏源的毛縣令。”
“屬下遵命!”黑墨應是,瞬間消失在樹梢上。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洛苡吧唧一下嘴巴,睫毛微微動了動,可還是不肯睜開眼睛,喃喃道:“餛飩……豬肉大蔥餡的!”
楚謹廷聽她要吃東西,他懸著的心也終于落了地。隨后笑了笑,垂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小饞貓,醒醒,帶你去吃豬肉大蔥餡的餛飩!”
吃過早飯,楚謹廷帶洛苡去布莊,買了一身成衣。見著恢復了本來模樣的洛苡,滿意的頷首,“這才像本王的王妃。”
看著洛苡,楚謹廷心窩里甜滋滋的。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
洛苡唇角勾了勾,看著銅鏡內的自己,覺得這張臉有些不一樣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幾日不見,本王的王妃愈發好看了!”
楚謹廷湊到洛苡耳旁,熱氣吹入耳中麻酥酥的。酥軟了洛苡全身每一個細胞。
她的耳唇瞬間滾燙,抿了抿唇,不害臊的反問:“本妃何人不好看了?”
楚謹廷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自然是都好看,是在,本王就是覺得,你似乎多了幾分別樣的感覺。”
洛苡扭過頭,不敢去接這話。
若是從前,他懷疑她是狐貍精,她可以拍著胸脯說,不是!
如今,他若是再這么說,她怕是連反駁的話都沒了。或許……可能……她還真是個……什么妖精。
洛苡不自覺的想到了山谷內的日子,想到了那個陣法,那盤殘局。還有那自稱是她爹的人。
“臉怎么這么白?不舒服?”楚謹廷微微蹙眉,大手拂過她的臉頰,輕輕捏了捏,“咱們今天得趕回龍慶縣了,我雖派沈毅拿著我做的治水方案去治水,可還是擔心有人會搞鬼。”
二人說著走出來成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