攆走沈毅后,楚謹(jǐn)廷出了朗月閣去找管家郭安,作“戀愛戰(zhàn)術(shù)”輔導(dǎo)。
面對于王爺?shù)恼埥蹋頌橘Y深單身狗的郭安,表示很開心。
郭安,今年剛過四十,并未娶妻。據(jù)說,早年喜歡上一女子,后來不知是何原因,最終未能走到一塊。
“王爺,您不如送花?”郭管家眼底閃著光芒,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法子了。
“都什么年代了,還送花?王爺您別聽郭管家的,他那套不管用。您就送首飾,女人都喜歡布靈布靈的東西。”劉華正侍弄著花草,聽見二人對話,放下手中的活計,湊上前。
就這樣,兩只單身狗,開始給楚謹(jǐn)廷傳授,如何追求女朋友的秘籍。
幽蘭苑……
洛苡回到臥房,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平白無故為何要生氣?楚謹(jǐn)廷因她的救命之恩,送禮物給她,這不是很正常嗎?他們之間,不也只有這些嗎?可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就是很生氣。
看見床榻,身子不自受控的有些發(fā)軟。這幾日,不知為何,她好似睡不醒一般。
洛苡揉了揉頭,瞥了眼身旁的大貓,打了個哈欠,胡亂倒在床榻上便睡了過去。
剛一合眼,便覺得自己仿若置身于云霧之中。耳邊傳來了一聲呼喚,“笨丫頭……”
伴著聲聲呼喚,白霧緩緩散去。洛苡這才看見,遠(yuǎn)處那株槐樹下,站著的那個人,竟然真的是他。
倏然間,心臟漏跳了兩拍,鼻尖酸酸的。
眼前的紅墻綠瓦、眼前的那個少年,正是她的楚牧。
少年驀然轉(zhuǎn)身,眼底投來滿是暖陽般的愛意,嗔怪道:“笨丫頭,你可真夠磨蹭的。可是又貪吃了?”
洛苡盡可能,忍住眼底的淚水。三年前楚牧站在這兒,跟她說了同樣的話。
擦掉眼淚,看向楚牧,他與三年一般無二。有那么一瞬,洛苡很想撲上去抱住他。可她不確定眼前的一切是夢,還是她的又一場靈魂穿越。
若是后者,她便不可以胡亂打亂時空軌跡。只能,按照事情原本的發(fā)展軌跡進(jìn)行。再去尋找合適時機(jī),見機(jī)行事。
抿了抿唇說出三年前的臺詞,“誰叫你,偷偷藏了那么多零食?”
“貪吃鬼!”楚牧暖日春風(fēng)的笑容,照亮了洛苡心底最黯淡的角落。他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楚牧唇角微顫,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抿了抿唇,“這次任務(wù)完成后……我……我爸…我爸媽……想見見你。”
洛苡看見楚牧臉頰上的緋紅,感受到他的溫度。
時隔三年,聽到同樣的話,洛苡還是忍不住紅了臉。若是當(dāng)年一切順利,如今她早已成了他的新娘。
楚牧的唇印在她的額頭,“別怕,我父母不吃人的。再說,還有我在。”
洛苡微微頷首,腦子不自主的想起三年前。一時間,仿若又經(jīng)歷了一次生離死別。
從前,這些記憶,被她硬生生丟到心底最深處。如今只是微微一處動,便如潮水一般,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浮現(xiàn)眼前。
楚牧死前最后一幕畫面,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她腦海中滾動播出。悲痛一層一層填充著她的內(nèi)心,將洛苡僅有的理智剝奪了。
改變時空軌跡如何?時空崩塌又如何?她不要再失去他一次了,哪怕陪他一同死在時空隧道也是值得的。
想到這兒,洛苡突然一把抓住楚牧的手臂。另一只手,打開了時空穿梭芯片的開關(guān)。
一束光圈出現(xiàn)在二人眼前,明晃晃的很是奪目。對于每一個執(zhí)行過異時空任務(wù)的特工來說,這個光圈簡直在熟悉不過了。
楚牧怔住了,“笨丫頭,你瘋了嗎?”楚牧將洛苡擁入懷中,抬手撤去了芯片啟動的指令。
在楚牧的懷中,洛苡再也控住不住,放聲大哭,“楚牧,這次任務(wù)咱們不去了,我不要你死。就算一輩子不能離開特工營,我也不要你死。”
洛苡心緒激蕩,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眼底的水霧模糊了視線,她緊緊攥著楚牧的手臂,生怕他再次消失不見。
楚牧忍不住輕笑,拍了拍洛苡的背,安撫道:“笨丫頭,不怕,不怕。我保證,我不會死,你也不會死,咱們都會平安回去的,好嗎?”
楚牧輕輕拍著洛苡的背,溫柔如水的聲音,吹入洛苡耳畔。
“我不要執(zhí)行任務(wù)了,我現(xiàn)在就要你陪我回去,好不好。楚牧,我不要失去你。我失去你三年了,這三年我……我恨我自己,我恨當(dāng)年為什么死的不是我。”洛苡哭得幾乎快要背過氣去了。
她知道,這么做會顯得有些胡攪蠻纏,有些不懂事。可懂事就意味著再失去他一次,她說什么也不要。
“笨丫頭,”楚牧揉了洛苡的頭發(fā),“你今天怎么了?你從不說這樣的話啊?乖些好嗎?師父說這次任務(wù)完成了,咱們才能離開特工營,你不耍脾氣好不好?”
“我不要你死……楚牧……楚牧……”
倏然,楚牧的身影一點點淡了,最終徹底消失了。洛苡看眼前那個她盼了許久的人,一點點一寸寸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溫度、氣息也點點的消散。洛苡忍不住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
“洛苡!”楚謹(jǐn)廷見哭得抽成一團(tuán)的洛苡,一把將她抱入懷中,用自己的身體將她裹住。
楚謹(jǐn)廷已進(jìn)入臥房,就看見洛苡在睡夢中抽泣,臉色慘白如紙,身子冷得如同冰塊一般。
這一刻,楚謹(jǐn)廷很怕,莫名的害怕。對門外喊道:“沈毅,去請陳大夫,再把洪七叫來。”
沈毅飛身落在門口,應(yīng)聲后,又一次飛身離去。
不多時,陳大夫和洪七都聞訊趕來了。
請安過后,楚謹(jǐn)廷急忙對陳大夫道:“陳大夫,您快來看看,王妃這是怎么了?”
“是!”陳大夫躬身上前,從藥箱內(nèi)取出一塊絲帕,放在洛苡手腕處。手指剛搭上,眉頭便蹙了起來。
兩只手依次診完脈,足足花費了一個多時辰。
見陳大夫面色凝重,楚謹(jǐn)廷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一顆心也跟著提到嗓子眼,直到看見陳大夫睜開眼睛,才開口問道:“王妃可是生病了?”
“回王爺,王妃應(yīng)該是中了蝕心蠱。如今王妃脈搏虛浮,似乎……似乎……”
“你快說啊!究竟怎樣?”楚謹(jǐn)廷聽到“蝕心蠱”三個字,腦袋早已是一片空白。見陳大夫說話有是這般啰嗦,一顆心如同被人放到炭火中煎烤。
“按理說即便中了蠱毒,一不應(yīng)該是這副模樣。如今王妃的脈象,與垂死之人的脈象一般無二。”
陳大夫說出這句話,也是費了很大力氣。與他而言,洛苡是他見過最好的王妃。這個結(jié)果,連他自己也很難接受。
楚謹(jǐn)廷抱住洛苡的手又緊了些,聲音帶了點嘶啞道:“本王不信。你看,她還有呼吸還有心跳。她怎么能要死了?你再診診脈,或許剛才是本王氣息粗了影響到你了。”
楚謹(jǐn)廷抱著洛苡的那只手,不停的顫抖著。眼底沒淚,眼圈卻紅紅的。
“老大……”洪七聽了陳大夫的話,憋了憋,最終還是沒控制住,哇的一聲嚎了出來。
沈毅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站在門口處低頭垂淚。
大貓原本趴在洛苡身旁睡覺,楚謹(jǐn)廷進(jìn)來后,將它攆走了。
聽見哭聲,好奇的走上前查看。來到洛苡身旁聞了聞她的手,一躍而起,上了床榻。趴在洛苡身側(cè),拱了拱她手臂。
楚謹(jǐn)廷不愿大貓“欺負(fù)”洛苡,想將它攆走。這次大貓卻沒理會楚謹(jǐn)廷,繼續(xù)那頭拱著洛苡。
不多時洛苡呼吸漸漸變得平穩(wěn)有力起來。臉上的血色也一寸寸恢復(fù)過來。
楚謹(jǐn)廷抱著她清晰的感覺到,洛苡的身子也漸漸恢復(fù)了溫?zé)帷?
“陳大夫,你再來看看!”楚謹(jǐn)廷有些不敢置信,這只老虎似乎對洛苡作用很大。
就如同三天前,它突然跑出王府,今日洛苡騎著它歸來才知道。那日,是它及時趕到救了洛苡和花不為。
那么,這只老虎究竟從何而來?它與洛苡又是有何關(guān)系?
“王爺,簡直太神奇了。王妃如今的脈象,雖說不大強(qiáng)健,但已無性命之憂了。屬下開一個方子,調(diào)理幾日,便可無虞。”陳大夫長長舒了口氣。
楚謹(jǐn)廷側(cè)過頭,擦去眼淚,問道:“洪七,本王派你保護(hù)王妃。如今王妃遇險,有歷此磨難,你來說說,究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