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吐得腿有些發軟,需要緩緩再說??蔁o論如何,她也不愿讓他擔心自己。
楚謹廷冷眼瞧著,心底痛如刀割,走上前想擁她入懷,卻再一次被推開了。洛苡聲音沙啞,“我……我緩緩就好,別擔心,就是跑急了?!?
“洪七,你先回去!”楚謹廷想支走洪七,與洛苡敞開心扉談一談。兩個人一旦有了隔閡,若不及時解決,后果:不堪設想。
洛苡自然知道,楚謹廷的用意。待洪七走后,擦了擦虛汗,“我想知道,你何時認出的我?”
她知道這個時候提這個問題,很不合適。然而大戰在即,二人若做不到同心協力,還不如不去。
“那次,我受傷,你為我醫治?!背斖⒚蛄嗣虼?,他沒想到小丫頭在意的是這個。
“哦!看來很早嘛!”洛苡心底血液翻涌,眼底酸酸的。她突然不想再交流下去了。深吸一口,這會兒,談這些看來真不是時候。
“苡兒……”楚謹廷覺察到自己許是說錯話了,但他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無助的輕聲呼喚。
“算了!咱們還是救劉御醫的家人吧!”洛苡輕輕按住小腹,她似乎感知到了什么,苦澀的笑了笑。
時間如同被按下暫停鍵,四周寂靜得很,連鳥雀、蟲兒,都止住了歡聲笑語。
過了許久,洛苡,“我來到這個時空一切都是亂的,最開始是聯系上了師父??珊髞聿胖滥鞘莻€假的。在之后,就沒聯系了。
至于,能從芯片內摳東西,我也不是很清楚。第一次好像是你受傷。我摳出一粒退燒藥。從那之后,我似乎可以用意念控制這個,能摳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洛苡似乎意識到,有些事,或許與楚謹廷無關。是她的記憶受到篡改所致。背負著不真實的記憶,雖說不悅,可也不想傷害楚謹廷。
“苡兒,你可是因為,我這幾日沒去陪你,才不開心?”楚謹廷沒懂洛苡的意思,心里慌得都快抓狂了。
“想什么呢?這幾天,我也想明白了。我記憶如今有些混亂,沒辦法說的太清楚。不過,如今這樣也好?!?
洛苡摳出兩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丟給楚謹廷一把。隨后,扛著槍,帥氣的走向樹林。
“不是的,等這事兒結束了,咱們好好談談。我這段時間是做得不好吃,有些不在乎你的感受!”楚謹廷徹底心慌了,伸手去抓洛苡。
洛苡將手甩開,快速竄到他身側,砰的一槍,擊落一支飛向楚謹廷的飛鏢,“先辦正事,有話回去說?!?
洛苡的面容冷峻,她很想笑一笑,告訴他,自己不在意這些。然而她做不到,也笑不出來。
大貓探路回來,掃平了一些稀碎的機關。這使得,楚謹廷與洛苡,安全了許多。
樹叢內月光很難射入,昏暗的氛圍,顯得尤為壓抑。蛇吐著信子,樹叢傳來莎莎聲,不知是昆蟲還是野獸。
面對洛苡的話,楚謹廷無言以對。眼下也只能按洛苡所說,先完成任務再說別的。
二人如往昔執一般,時前時后,時上時下,穿插著打著配合。
十多年的默契,促使著二人很快來到了一片沼澤區。
“根據地圖上說,穿過這片沼澤,咱們就到了信箋上說的那處廟宇了?!背斖⒊胺街噶酥浮?
“好!”洛苡聲音干脆,不夾帶一絲情緒。
“苡兒,我覺得,咱們還是談談吧?沼澤后面很危險。你知道的,執行任務最忌諱心中有氣。”
“你放心,我沒氣?!甭遘右挂暷芰Σ诲e,低頭摸了摸大貓的頭,“我是真的覺得,咱們如今這樣很好。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那會兒,你很高冷,寢室伙伴,都說我是我高攀了你?!?
洛苡沒說下去,低頭揉了大貓的頭。眼底有東西溢出,她不想去管。
“那些流言我聽說過,可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你是知道的。每次任務,我都盡一切能力護你周全,就是想告訴你我能保護你。
我能做的有限,我家里給我很大壓力,可我努力給你我能給的一切。”楚謹廷胸口悶悶的,他邀功的話,他不想說。
他并不覺得保護洛苡是功勞,可眼下這個傻子,怎么就能認為他不那么在乎她?
洛苡沉默許久,“是??!可…….好哥們,或者好戰友,不也是如此的嗎?”
聽他說他聽說過那些流言,這仿佛實在印證,她的那段記憶是真的。看來,她是真的配不上他。
“洛苡,你良心喂狗了?我平日待你就不好是嗎?不說從前,就說現在。你敢說,我待你不好嗎?什么叫好戰友?好哥們?你說話不過腦子嗎?”
楚謹廷原本很平靜,洛苡那句,好戰友,好兄弟,徹底激怒了他。
半晌,冷冷道:“好了,不說這些了,這個柳林不是師父給的任務。你若不想去…….就可以返回去。”
說完折了一根樹枝,丟入沼澤,施展輕功,踏著樹枝穿梭而過。
洛苡心底有些復雜,小腹隱隱有些不適,身上有些微微發冷,頭很暈。
楚謹廷到了沼澤那頭,似乎回頭瞧了一眼,但什么也沒說,扭頭走向樹林深處。
大貓直立起來,算是扶住了近乎暈厥的洛苡。洛苡覺得小腹越來越疼,腿一軟還是坐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洛苡睜開眼睛,小腹的不適已經消失了,她緩緩站起身。
突然想起楚謹廷剛才的話,心底酸酸的很想哭,但卻哭不出來。
她騎上大貓,“咱們也去!”
大貓嗷嗚一聲騰空而起,躍過沼澤。
不多時,穿過一大片茂密的叢林,遠遠的聽見兵刃相接的聲音。大貓感知到洛苡的不適,放慢了腳步。
“大貓,我沒事兒,你快些吧!”洛苡聲音有些弱了。她感到身上發冷,多年基礎醫療知識,告訴她,她這是發燒了。
“成王妃,好久不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一個熟悉的身影落在她的面前,男子手持長劍一身紫色斗篷,眉眼透著說不出的陰森。
“熠王,大半夜不睡覺,也是來賞月的?”洛苡盡可能,讓氣息平穩一些。
楚謹熠大笑,“成王妃,落到本王手中,你竟還有心思開玩笑?真是難得!”
“看來,這一切都是熠王的手筆了?可惜三皇兄還傻乎乎的,替你背著黑鍋。”洛苡胸口悶疼,很想咳嗽兩聲,瞧著楚謹熠還是壓了下去。
“你說老三?。∧呛康?,還以為自己聰明呢!罷了不說他了。
本王聽說,成王妃將程小松打成豬頭。今日左右閑來無事,本王也想來以武會友,見識見識成王妃的本事?!?
說著拔出長劍,直逼洛苡咽喉。
洛苡身子軟綿無力,想要使用之前的步伐,怕是不行。好在大貓動作靈活。危機時候連吼了幾聲。
這幾聲,仿佛是帶著雄厚內息而來。震倒一排排大樹,震飛一群群沉睡的鳥雀。
這些樹橫七豎八地砸下,楚謹熠,左躲右閃,上躥下跳。說來也是奇怪,竟每一株大樹砸向洛苡。
大約過了一柱香,才算安靜下來。
楚謹熠呼呼喘著粗氣,點燃火折子。笑盈盈的看向洛苡,“看來,是本王小看了這只臭老虎。本王本想,跟成王妃好好談談。
如今看來,真的沒這個必要了。只是不知老五,見到你的尸體,會作何感想?”楚謹熠陰森森的笑聲,響徹林間。
洛苡微微抿了抿唇,不知前是不是因為發燒,心底竟莫名的酸楚。
壓下眼底的淚意,“王爺怕是還沒睡醒吧!你都打不過我家大貓,該如何殺本妃?”
“牛毛針,成王妃不陌生吧!一支你或許能躲過去,如是一千支、一萬支呢?”楚謹熠大笑,隨后對著樹梢道,“兄弟們,還不現身跟成王妃打個招呼。不然人家,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陡然間,樹梢上露出五六百人,他們服裝各異,只是有一人洛苡認得,就是那個薛山身邊的那個白衣少年。
“成王妃看著可還熟悉?”熠王大笑,“你以為,你收了薛山,就等于收了整個青秀堂?未免太天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