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陳羽所展現出的能力，以及他接下來想要做的事，讓大家陷入了兩難之中。

如果陳羽純粹想在地球當一個“神”，那反而好辦，雖然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引發社會動蕩，但只要陳羽愿意與國家合作，對雙方而言是雙贏。

可現在，陳羽選擇了另一條出乎所有人預料的道路，進行跨恒星系，乃至跨河系探索，尋找外星文明。

這可能引發的后果，可比地球上出現一尊神祇要嚴重得多了。

一時間，誰都沒敢輕易發表自己的意見。

“許教授，你剛剛和陳先生聊過，說一說你的看法吧?！?

周季昌將目光對準許正業。

許正業沉吟片刻，說道：“我是一名天文學家，可能在未來數百乃至一千年內，人類都不太可能擁有跨恒星系的探測能力，現在有機會見一見外面的世界，我是樂見其成的?！?

“但這引發的后果也不可控，從概率學角度看，宇宙中必然存在大量智慧文明，如果陳先生遭遇高等文明，甚至這個文明能夠追溯到地球的存在，那我們應該如何面對？或者換句話說，如果宇宙中真的存在著類似小說《三體》所描繪的黑暗森林法則呢？既然陳先生這樣人都存在，那么我們就不應該排除任何可能！”

一名四十來歲，長著絡腮胡的光頭男子道。

他叫余正，心理學家兼宗教學家，來自社會科學院。

許正業道：“我倒不覺得有什么高等文明能夠超越陳先生這樣的存在，按照陳先生的說法，只要在他視野范圍內，他一步踏出，甚至能超越百億光年，這種神跡，在我看來只有造物主才有可能做到了。如果真的能被造物主關注到，對我們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

余正剛要反駁，又有一個聲音跳了出來。

“周部，我能說一下我的意見嗎？”

一名三十來歲，戴著眼鏡的青年男子主動舉手道。

“哦，小劉，你說說?！?

周季昌饒有興致道。

小劉名叫劉威，就職于中科院理論物理所，不久前他在頂級物理期刊《物理評論快報》（PRL）發表的一篇新的超弦理論模型，在理論物理學界引發轟動，算是國內當下最引人注目的青年理論物理學家。

劉威也是昨天才被專案組臨時借調過來，當得知專案組試圖讓他用物理學去解釋陳羽的種種神跡時，他興奮的一夜都沒睡著覺。

今天他在監控室觀察了陳羽半天，也提出了不少意見建議。

唯一有點可惜的是，到現在他還沒有獲準與陳羽直接接觸。

劉威道：“其實，我想大家是不是想錯了一個概念，不管宇宙中是否存在高級文明，陳先生的存在，對我們人類而言，絕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們有誰玩游戲嗎？”

劉威環顧四周，除了比他年紀還小的阮清雪，沒人舉手。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四十歲以上的中年男，在各自單位內也是中高層骨干成員，哪有時間玩什么網絡游戲。

劉威也不在意，說道：“玩過游戲的應該都知道，地圖視野全開的優勢有多大，對我們人類而言，陳先生的存在，相當于在宇宙尺度上幫我們開了全地圖！別的不說，五常在地球上為爭奪資源搞軍備競賽，還不如讓他們把資源砸到航天領域，我們人類1969年就完成了載人登月，結果五十多年過去了，到現在載人飛船都還沒有飛出地月系，簡直可笑之極！”

“以陳先生的能力，只要他能夠找到具備跨恒星系飛行能力的文明，從里面獲取基礎物理學領域的新模型，可以輕松幫助我們引發新的科技革命?！?

余正皺眉道：“小劉，我們不是不知道這里面的利益，可我們總得評估其中的風險吧。在第三類接觸研究中，如果外星文明真的存在，將會從社會、文化乃至整個精神層面影響到全人類。到時候如果連陳先生都護不住我們，我們該怎么辦？”

這時，阮清雪弱弱地舉起了手：“我能插一句嗎？”

“清雪，你和陳先生接觸最多，你有什么想說的？”

周季昌笑道。

“我就想補充一點的就是，不管我們怎么討論，以我對陳先生的了解，他決定了的事，恐怕都不會改變?！?

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那還討論個雞毛。

凡人能約束神的行為嗎？

啪啪啪——

一個突兀的掌聲突然響起。

眾人猛然間發覺，陳羽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了周季昌的身側。

他就仿佛很自然地站在那里，沒有什么突然出現或突然消失，只是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忽略了他的存在。

眾人恍然間想起，剛才阮清雪進來的時候，身后好像是跟著一個人，可誰也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簡直細思恐極！

陳羽笑著說道：“周部，以后這樣的會議，應該多召開幾次，彼此思維碰撞，頭腦風暴，我覺得很有意思，而且也沒必要避著我。另外，余教授，我可以保證一點，不管是面對任何智慧生物，任何科學儀器，只要我不想，他們就不可能察覺到我的存在！”

“陳……陳先生，我，我相信您！”

余正咽了下口水，雖然是冬天，但他的腦門上已是冷汗淋漓。

陳羽笑道：“行吧，這都快十二點了，你們一個個都不累嗎？回去好好休息吧！對了，老周，給我安排一輛車，不用什么豪車，普通一點的就行，我準備出去轉轉。”

“出去轉轉？”

周季昌不由得一愣。

陳羽笑道：“我真身出去一趟太麻煩了，用法身去體驗一下普通人的夜生活，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

周季昌連忙道。

“對了，再給我安排一個司機?！?

“??？”

“我沒駕照！”

周季昌不由得哭笑不得，剛要說話，一旁的阮清雪插話道：“陳先生，我有車，你想去哪里，我開車送你吧！”

陳羽不由得愣了愣，看向阮清雪道：“你不累嗎？”

從早上出門到現在，阮清雪跟著葉秋一起爬了野長城，回來后一直折騰到現在，一般人恐怕早就困得要死了。

阮清雪睜著明亮的大眼，搖頭道：“我不累，現在讓我回去睡覺，我可能都睡不著。”

不知道為什么，她今天的情緒特別亢奮，特別是陳羽提出闖蕩宇宙星空的想法，讓她有種見證歷史，并親自參與其中的感覺。

周季昌笑道：“陳先生，那就讓清雪帶你出去逛逛吧！”

“行，那你去開車！”

陳羽想了想，身邊有個美女相伴也不錯，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