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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魯山

  • 浮圖寂
  • 月兒O
  • 2503字
  • 2022-06-21 16:26:00

穆元朝獨自坐在明光殿內,神情嚴肅,自打他看到赫連天光的奏章那刻起,心里隱隱覺得不安——朝中有那么多經久沙場的將軍,為什么他獨獨要蕭瑾庭?

但直到瑾庭臨走前他都沒有問出這個問題。

辰時三刻,君臣再次集結東陽門,與前一次不同的是,今日并沒有盛大的排場。穆元朝原計劃撥給蕭瑾庭一千人,他卻只要了十個。

穆元朝一夜沒睡,面色有些憔悴,他想開口跟瑾庭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末了給了他一塊金牌,囑咐他沿途如果遇到什么問題,可以憑這塊令牌向各州縣長官發號施令。蕭瑾庭接過金牌,揣入懷中,然后上前一步,穆元朝意會,二人相擁在一起,互相拍了拍對方的后背,蕭瑾庭在穆元朝耳畔說道:

“我們都要在各自的戰場努力啊。”

送行的只有寥寥數人,盧晚吟準備了一個護身符,親自掛到他脖子里;鄭明彥泛著紅眼,蕭瑾庭拿他打趣道,待他回京之日,可是要親自檢查“作業”的。轉身時,他朝遠處不經意望了一眼,角落里站著一個灰衣男子,低調的連過路的行人都很難注意到他,可蕭瑾庭看到了,那是奚泠。奚泠知道,蕭瑾庭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系,也不會讓他來送行,可他必須要來。

只見蕭瑾庭翻身上馬,勒住韁繩,馬兒嘶鳴一聲,眾人互道珍重。

穆元朝望著蕭瑾庭遠去的背影,此刻他已經拋卻心中的疑慮,用自有自己聽得見是聲音說道:“等你回來,我會讓你看到一個全新的朝堂。”

輕裝簡行確實方便,蕭瑾庭一行晝夜兼程不消三日便抵達了萊蕪縣。時值夏暑,青兗等地遭遇連日暴雨,大雨沖壞了通向魯山的路,一行人趟著泥濘,悄悄摸到魯山腳下。十一人分成三組把周邊的情況摸了個遍——魯山山勢綿亙,赫連天光他們被困的地方叫作破邱嶺,地勢險要,東北西三面是坡地,南面是直壁懸崖,易守難攻,起義軍連攻了幾日都沒拿下,適逢大雨又起,他們便將小峰團團圍住,想把赫連天光的大軍困死在山上。蕭瑾庭在外圍繞了一圈,發現西南側有一小塊缺口,應該是前兩日暴雨造成的滑坡所致。他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給他們布置任務。

戌時,雨終于停了,山上山下得到了片刻喘息。蕭瑾庭趁黑摸到滑坡的山體下。滑坡地帶土質松散,應力不穩,稍有不慎可能會有二次滑坡的危險。所幸夜間無人巡邏,許是這雨下得讓人心生倦怠,又或許義軍覺得,山上的那些人早就撐不住了,索性個個在帳篷里悶頭睡大覺。不過確實,山上已經幾日沒有動靜了,雖說有大雨僵持,但山上山下卻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

這一晚濃云密布,沒有月光,蕭瑾庭也沒有點火,他手腳并用,靠著自己的直覺,攀上陡坡,擦過崖壁,終于在破曉前看到不遠處山谷中星星點點的帳篷。

“何人!”一個巡邏的士兵發現了異樣,舉著刀走過去。

蕭瑾庭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危險,淡然說道:“吾乃大靖太尉蕭瑾庭,前來面見柱國大將軍。”

清晨的山谷中霧氣未消,馬兒在氤氳中悠閑地吃著草,似乎忘記了自己原本的任務。

蕭瑾庭被帶到中軍大帳,卻見赫連天光早已等著他。

“昨夜雨停,我便猜到一定是有貴人要來。”赫連天光端坐在上位,一身鎧甲威嚴十足,幾步之外都能感受到他逼人的氣場。

“大將軍還有心思說笑,看來這一仗將軍勝券在握。”蕭瑾庭不卑不亢向他施禮。

赫連天光留意到他手上的傷口,嘴角流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蕭大人來了,我便勝券在握。”

他直挺挺站起身,一身的裝備鐺鐺作響,走到蕭瑾庭跟前,伸出手要檢查他的傷,蕭瑾庭一把把手收回,赫連天光笑道:“蕭大人只身赴險前來馳援,本將軍心里很是過意不去。”

“將軍不必再打趣了,有這時間,不如討論下如何突圍。”蕭瑾庭冷著臉回應到。

“喔,愿聞高見。”

“請將軍吩咐下去,將這些解熱祛濕的藥煮了分給將士們喝下,咱們先原地休整,等到夜里下山。對了,夜里山路行軍不便,請將軍下令所有馬匹輜重留在山上。”

赫連天光這才注意到蕭瑾庭背著一個布袋,他將布袋解下拿給一旁的士兵。

“蕭大人可知我的兵是騎兵,騎兵沒了馬就像農倌沒了牛。更何況山下有三萬叛軍,你要讓我這幾千人與他們拼近身赤膊嗎?”

“赫連將軍的兵都是從白骨堆上踏過來的,還怕近身赤膊?至于區區三萬叛軍,將軍最擅長的不就是以小博大嗎?”

區區三萬,赫連天光看著對面那張云淡風輕的臉龐,恍惚間憶起當年縱橫馳騁秀容的那個少年郎,也曾這般不知天高地厚。

蕭瑾庭,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山谷里支起幾口大鍋,雨后青草的氣息混著草藥的苦澀彌漫在山林間。

蕭瑾庭在營中轉了兩圈,要說并州軍在這山里也困了七八天,卻個個精神矍鑠,有幾個兵腰里別著弓,手中拎著剛打的兔子,有說有笑的,不像在戰場,反而像是來圍獵消遣的。

“呸,這是什么玩意,那小子不會在里面放了毒想把我們都毒死在這吧!”

蕭瑾庭循著聲音走過去。

“高將軍。”蕭瑾庭拱手向高潛行禮。

高潛一向瞧不上蕭瑾庭,他將手中的碗狠狠摔在地上。

賀光道:“蕭大人莫怪,我們這些粗人常年在外征戰,一點濕氣沒什么影響,你看他們。”他指著一旁玩鬧的士兵,“哪像是生病的樣子。”

蕭瑾庭頷首微笑:“想必兩位將軍也注意到了,山下的叛軍在東西兩坡布有重兵,而在北坡只放了一個營,我們的營地扎在靠北的位置,將軍們也是打算在此處突圍吧。”

賀光和高潛互相看了一眼,蕭瑾庭繼續道:“那兩位將軍可知他們為何對北坡疏于防范?”

他把手背起來,不緊不慢說道:“北坡林密,生長著一種怪樹,會散發出致人迷亂的毒瘴,不知將軍派出的去的探子現在如何?”

高賀兩人面面相覷,不錯,他們曾派出兩撥人試圖從北坡下山,結果都是有去無回。

“那蕭大人的意思,這藥草,是解瘴氣之毒的?”賀光問道。

“正是。”

“蕭大人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蕭瑾庭正色道:“我繞破邱嶺走了一圈,發現北坡的山勢比東西兩坡綿緩,可叛軍只在這里布了少數人人馬,再加上諸位將軍遲遲沒有從山上突圍出來,我便去問了本地村民。將軍們遠道而來,不知其中陷阱,落入了他們的圈套。”

“不錯,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一聲粗糲的聲音從蕭瑾庭背后傳來,眾將朝他行禮。“蕭大人不過兩日便獲得了如此情報,著實令人刮目相看吶。”

蕭瑾庭沒有回應赫連天光的這番夸獎。他注意到一旁的士兵腰間掛了一柄長刀,走過去伸手將刀拔出來,明晃晃的刀身上映射出清冷的面龐。

“近距離作戰,還是用短刀方便。”然后唰地一聲,刀歸入鞘。

赫連天光下令,將戰馬軍需長刀弓箭留在山上,所有人準備,亥時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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