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白澤說殘坼并未魂飛魄散是什么意思？”從木樓出來，玄暮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秦悠此時也頗為擔憂，他壓低聲音道，“記得之前我同你說過的鬼契么？喬夕曾說楚騰之想要她死卻又不敢傷害她，這說明楚騰之早就知道喬夕的來歷，并且目的在于墨玉窮奇，如此看來，同楚騰之簽了鬼契的人，正是殘坼！難怪他這么快就魂飛魄散了，原來是搬了家！”秦悠又想到宮內(nèi)的幻境，果然只有殘坼才可以做到。
“殘坼鎮(zhèn)在鎖魂山下幾百年，楚騰之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如何與他簽訂鬼契？”
“無慈，”秦悠嘆一口氣，“她受殘坼差遣，幫他于濁水溪和凡界之間周旋。”
“你既然知道，又怎么……”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只是當時一切只是猜測，所以并未打草驚蛇。”
“你就那么相信白澤的話？”曹末陽探出腦袋插嘴道，“剛才它還給你喝了紅櫻蟾，看起來對我們并不怎么友好。”
“白澤是個生意人，唯利是圖而已。”
“紅櫻蟾？！你說剛才我們喝的那個東西是……”孑智尖叫道。
“紅櫻蟾汁，一整個紅櫻蟾，加上新鮮的紅色魔幻菇……”
不等秦悠說完，孑智又吐了一回。
“什么是紅櫻蟾？”沈千塵睜著無辜的眼睛問道。
“五界之中一種非常稀有的……蟾蜍，身上的毒素可以令人進入美好的幻境，把它們活生生的放進石臼里搗碎成泥，澆上魔幻菇熬成的濃漿，口感濃郁，入喉絲滑，沈司律剛才可做了什么美夢？”曹末陽格外開心，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一整個……蟾蜍！！！”沈千塵感到絕望。
“可是秦大人，為何您和小黑喝了沒事？”曹末陽好奇。
“蟾蜍對于那條黑蛇來說不就是人間美味么！再說，五界之中還有他這個老妖怪害怕的東西么！”孑智嚷嚷道，“明明知道是紅櫻蟾，還帶頭喝！”
“這東西喝起來的確美味，難怪那么多人趨之若鶩！”秦悠似乎并不介意，他低頭輕輕搔了搔黑貓的下巴，語氣溫柔，“白澤說你靈力覺醒過半，可是真的？”
“這我哪里知道！只覺得最近周天運轉(zhuǎn)更加通暢，但如何使用靈力我也并未可知。”喬夕確實并不知道自己體內(nèi)蘊藏著多大潛能。
幾人聊的正歡，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人群中一只混沌獸尋著氣味而來，在秦悠身上聞了聞，指著幾人大叫道，“曹末陽，曹末陽在這里！”
喧鬧的集市立刻安靜下來，所有妖魔鬼怪的目光聚集過來。
“現(xiàn)在可以知道了。”秦悠笑，在黑貓耳邊低語幾句。只見黑貓從秦悠懷中騰空而起，喬夕默念著秦悠教它的咒語，周身散發(fā)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真的是曹末陽！”眾妖魔見到曹末陽紛紛召喚出法器蜂蛹而來。
黑貓盤腿坐于白光之中，它抬起前爪，自掌心噴射而出的白色光束，所到之處一切法器都是無用，眾妖魔體內(nèi)的黑魔法就像滴水遇到了烈火一般冒出一股白煙，瞬間蒸發(fā)不見，一些巨妖和混沌獸因為法力消失而現(xiàn)出原形。
“這是什么法術？”玄暮驚嘆。
“不是法術，是那神識自身的靈力，這靈力只有黑魔法能夠召喚，卻可以吞噬黑魔法，我早就說過，只有它可以壓制墨玉窮奇強大的怨念。”
“太神奇了！”孑智瞪大眼睛望向天空中那道白色光束感嘆道。
“所以大人，你真的打算將攝虛咒教于她？”玄暮眉頭緊鎖。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你也看到了，她的靈力同五界任何一種靈力都不相同，而且現(xiàn)在也只有她可以找到碎片。”
“你明明知道白澤想說什么！”
“若她靈力覺醒后禍亂五界，我絕不會縱容！”
“只怕那時……”
“碎片集齊后我會先交于你保管，待殘坼徹底魂飛魄散，神識再行歸位。”
玄暮沉思半晌，再次于秦悠臉上確認一番，見他如此認真，便知道是已經(jīng)深思熟慮了很久，只好點頭，鄭重其事道，“只是這次，秦大人，你不可再自作主張。”
秦悠知道玄暮說的“自作主張”是擔心他同之前一樣墜入魔道只身赴死，于是笑著點頭，拍拍玄暮的肩算是應允。
回頭看看鬼域也被黑貓嚯嚯的差不多了，便柔聲提醒道，“教訓一下就好，他們修煉這些法力也不容易，手下留情！”
于是喬夕收了爪子跳回秦悠懷中，幾人大搖大擺出了鬼域。
“老大！”金毛獸慌慌張張沖進白澤屋內(nèi)，還有些后怕的抖著一身金色長毛，“曹末陽！曹末陽出現(xiàn)了！這妖孽不知道修了什么法術，將集市上的混沌獸和巨妖都打回了原型。”
“它剛才就在這里，”白澤根本無暇顧及那些與己無關的八卦，如獲至寶的舉著手中那顆晶瑩剔透的紅色石頭在燈下細細觀察，“秦大人可真大方啊！”
“這是什么？”金毛獸好奇的湊上前去。
“紅櫻蟾的種子！有了這東西，就再也不用四處去找紅櫻蟾了，要多少就能長出多少，哈哈，我們發(fā)達了！”
“紅櫻蟾不是蟾蜍么，怎么可以種出來？”
“這東西是將成千上萬的紅櫻蟾放在紫金缽盂中，喂食日月光華，經(jīng)過千年的煉化才得這樣一顆，一顆可生一樹，一樹可活千年！”白澤搖搖錦囊，聽著里面嘩嘩作響的聲音得意洋洋，“這樣滿滿一袋……以后吃喝不愁！”
忽然，白澤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秦大人這是有備而來啊，莫非他早就知道紅櫻蟾……”
“真爽啊！”曹末陽激動的手舞足蹈，“小姑奶奶，你的靈力精進得如此之快，再過幾年怕是連秦大人也打不過你了！哈哈，看看以后魔妖兩界還有誰敢招惹我曹大仙人！”
“難怪你人人喊打，這副仗勢欺人的樣子確實很欠揍！”喬夕鄙視道。
“即是如此，便自己走吧。”秦悠將黑貓扔在地上。
曹末陽變回人形，從懷里掏出小鏡子來仔細照了照，“還是這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樣子看起來更順眼！”他摸摸腰間的黑蛇，“小黑，你別說，這條蛇皮的手感相當不錯！”
“我要回一趟濁水溪。”秦悠轉(zhuǎn)向玄暮，“照顧好她。”
玄暮拉住秦悠，“大人何必操之過急，或許留著以后還有用處。”
“濁水溪百萬惡靈，我不放心！”
“鎮(zhèn)壓鎖魂山的符咒不是一個受了渡化的惡靈可以解開的。”
“可是還有殘坼！”
“殘坼法力還未完全恢復，只能被困于凡界，目前找碎片最要緊。”
秦悠覺得玄暮言之有理，將曹末陽拉到面前，在他眉心畫了一幅符咒，“可看到了碎片？”
尋著符咒的蹤跡，喬夕的眼前出現(xiàn)一片森林，這森林中的樹高聳入云，遮住整個天空，碩大的樹根盤錯纏繞，樹干上長著一坨又一坨彩色的絨毛，大朵的蘑菇破土而出，色彩極其鮮艷，藤蔓攀延，紫色的細碎花朵簇擁成團發(fā)出點點熒光，空中飛舞著的白色輕盈絨傘調(diào)皮的落下又輕輕跳起，長相各異的小獸蹣跚著在叢林中爬來爬去……
“我看到一片森林，還有小獸……”
“毓獸蒼林！”幾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