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伯跌坐在地上,小臉一片煞白。
“你沒事吧,亞伯。”
奧倫急忙上前扶起亞伯,關(guān)切地說。
“我沒事。”
“只不過有點累,回溯的時間長度太長,讓我有點吃不消。”
亞伯?dāng)D出一絲微笑,輕聲道。
“辛苦了,亞伯。”
“有找到什么線索嗎。”
此時約翰上前詢問道。
“嗯,我看到了一個圖騰和一個名字。”
亞伯右手輕點虛空,一道道血色紋路浮現(xiàn),勾勒出一個詭異的圖騰。
無數(shù)細小的觸須構(gòu)建出一只空洞的豎眼輪廓,而在瞳孔的位置,卻有一支玫瑰盛放。
玫瑰的花瓣鮮紅欲滴,它的枝干纏繞著無數(shù)的殷紅觸須,細長的刺將觸手刺穿,一滴滴血液順著枝干流向花朵,在花瓣尖垂落。
它在盛放,血肉是它根植的土壤。
它在盛放。鮮血是它痛飲的源泉。
詭異,但卻有一種血腥的美。
約翰面色一凝,低喃著:
“這是永生者的圖騰。”
亞伯緊接著念出了一個名字。
“深紅之種。”
奧倫心中一動。
約翰摁住圓帽邊,將臉龐隱藏帽檐下的陰影中,食指有節(jié)奏地輕敲著帽檐,仿佛是在思考著什么。
片刻后,他抬起頭,語氣低沉地說道:
“很感謝兩位的幫助,在這次事件結(jié)束后,我將親自前往全知之眼道謝。”
“艾,讓他們把房屋再仔細搜查一遍”
“好的,約翰隊長。”
……
肅正機關(guān)在仔細搜尋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線索,于是在約翰的命令下,車隊開始返回。
約翰少見的表現(xiàn)出了憂心忡忡的神情,原因似乎是那個詭異的圖騰。
而一輛馬車脫離了車隊,獨自向全知之眼的方向駛?cè)ァ?
里面坐著的自然是奧倫和亞伯。
奧倫提出想要直接回到全知之眼,約翰異常爽快地答應(yīng)了。
也許在約翰心中,他有更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不再像以前那般“重視”奧倫。
比如那個所謂的永生者。
在馬車上,奧倫一邊盯著書,一邊詢問道:
“亞伯,你知道約翰說的永生者是什么嗎。”
亞伯的小腦袋搭在奧倫的肩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好像是血肉序超凡者中類似于教會一樣的組織。”
“就像全知之眼一樣?”
“唔,不如說和太陽教派差不多,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得問弗里徹爾老師。”
“嗯……”
奧倫將書翻到了下一頁。
“奧倫……”
“嗯?”
“你以前,是什么樣的人呢。”
奧倫翻書的手一頓,他輕聲說道:
“你想聽嗎。”
“我想……”
“約翰先生說你是壞人,但我不覺得你是壞人,你和街上的那些壞人……”
“不一樣。”
“嗯……”
奧倫合上書本,緩緩說道: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從前在摩瑞斯區(qū)的臭水巷,有一個被遺棄的小孩。”
“他為什么被遺棄了呢。”
“不知道,也許是他的父母無力供養(yǎng)這個孩子,也許是他的父母已經(jīng)葬身于下水道。”
“然后呢……”
“那個小孩很努力地在臭水巷活著,他會守在酒館的后門,偷吃廚子當(dāng)天傾倒的食物殘渣,也會蹲在商店的門口,趁商店老板不注意,偷走一個黑面包。”
“有時候,幸運的小孩會在街角發(fā)現(xiàn)半塊被丟棄的發(fā)霉黑面包,但大多數(shù)時間,小孩都餓著肚子。”
“小孩去偷,去搶,被大人堵在墻角毆打,在下雨天到處逃竄著尋找一個能躲雨的地方,在伯倫翰河邊撿好看的貝殼,賣給小商販,換取幾枚硬幣。”
“小孩很討厭秋天和冬天,因為很冷,手和腳都凍得青紫,小孩只能蜷縮在商店或者酒館門口,門內(nèi)的壁爐熊熊燃燒,似乎讓小孩也能溫暖起來。”
“小孩曾經(jīng)有幾個朋友,但他們被打死,被凍死,被溺死……”
“最后啊,只有小孩一個人,獨自蜷縮在街角。”
“有一個冬天,那個冬天很冷,雪鋪滿了臭水巷的街道,居民們都躲進了自己的家不再外出,溫暖的壁爐啪嗒啪嗒地燃燒著,小孩扒在窗戶邊,渴望地看著那燃燒的火。”
“仿佛只是看著,就能讓他感受到溫暖。”
“可是,只是注視著火,并不會溫暖,小孩在街上游蕩著,直到夜的到來,煤氣燈一盞盞熄滅,小孩的手一點點麻木,小孩的腳一點點麻木……”
“直到小孩再也走不動為止,他蜷縮在街角,默默凝視著那片黑暗,黑暗中閃著無數(shù)的光,小孩知道,那是臭水巷的居民們點燃了蠟燭。”
“可沒有一只蠟燭屬于他。”
“小孩快要死了,他將和他的同伴一樣,和無數(shù)人一樣,在某個冬夜,凍死在摩瑞斯區(qū)的街角。”
“然后呢……”
“小孩是幸運的,他被某個老男人撿了回來,老男人是黑幫的中介人,負(fù)責(zé)與殺手們牽頭,完成黑幫們的訂單,從中抽取傭金。”
“老男人并不知道為什么要撿回小孩,他也許那天喝多了酒,也許是吸了致幻劑,也許是……”
“老男人開始訓(xùn)練小孩,他要將小孩培養(yǎng)成一個殺手,成為他賺錢的工具。”
“小孩拿起了刀,拿起了火槍。”
“小孩學(xué)會了殺人,高效地殺人。”
“小孩不斷長大,不斷殺人。”
“小孩殺死了很多人,男的,女的,老人,小孩,平民,貴族……”
“后來,老男人用自己的姓和給小孩取了名字,他叫……”
“奧倫.米切爾。”
“這就是奧倫.米切爾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