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轉頭看向爆炸聲傳來的方位,發現那朵花已然消失不見,不由得心頭一緊。
前路上還有甲蟲群在等著,如果他們想要離開這個血紅空間,無論如何是離不開那朵花的幫助的。
可是那朵花消失了,陳言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早知道就先把花拿出來了。”陳言十分后悔。
一時間,三人都沒了主意,他們不想再被甲蟲群追殺,但似乎只有峽谷中的那一條路可以離開這里……
總不能寄希望于再找到一朵同樣的花吧?那太不現實了。
最后還是葉心語眼尖,發現在之前放花的地方多了幾枚小珠子。
等三人湊近一看,才發現那并不是什么珠子,而是花種。
陳言試著拿起一粒花種,入手并不熱,反而十分涼潤,很難想象它是靠著汲取火熱能量結出來的。
陳言掂了掂手里的花種,心中一動,用力把它扔向一旁的石頭。
他不相信汲取了如此龐大的能量才結出的花種會和一般花種一樣,因此他要試上一試。
“轟——”劇烈的爆炸發生,還好陳言早有準備,拉著葉心語兩人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但饒是如此,他還是感到了一陣劇烈的沖擊波襲來,讓他整個人都為之晃了晃,差點站不穩。
葉心語和傅教授也是滿臉驚愕。
“這花種居然有如此威力!”陳言駭然,隨即無盡的狂喜涌上心頭,有了這東西,相當于他們在這座城中有了一張保命的底牌。
那朵花一共結出了四粒種子,一粒被陳言用來做實驗了,剩下的三顆則是被陳言眉開眼笑地包好,小心地收了起來。
“這一趟收獲滿滿啊,咱們走吧。”收起花種的陳言心情相當好。
……
“你可得收好那三粒種子,不然炸了的話,你怕是尸骨無存。”返回的路上,葉心語心有余悸地提醒陳言。
陳言擺擺手,“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只要不是劇烈的碰撞,這幾粒種子是不會出事的。”
說話間,三人便回到了來時的山洞。
令他們驚訝的是,那群甲蟲居然還等在這里。
“沒了那株花,咱們還能全身而退嗎?”傅教授有些擔心。
“放心好了,雖然花沒了,花種不還在嗎?大不了用掉一粒,炸出一條路來。”陳言自信滿滿地說道。
顯然蟲群沒有給陳言使用爆裂花種的機會,見陳言走來,它們齊齊后退,依舊是一副害怕的樣子。
陳言見此,咧嘴一笑,拔腿跑了起來,為了躲避他,蟲群一陣騷亂,有的后退,有的向側邊讓,被陳言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雞飛狗跳。
葉心語和傅教授見此連忙跟上,隨著陳言沖進山洞。
回到他們發現那朵花的岔路口,陳言停住了腳步,顯得有些猶豫。
“怎么了?”葉心語和傅教授不解,按理說這個空間內應該沒什么東西能阻擋他們了,陳言為何在此停下?
“我在想。”陳言回答,“我們是不是該在這里留下一顆花種?”
這朵花幫了他們很大的忙,若是連它最后的價值都要榨取得一絲不剩,未免太殘忍了些。
可這花種在接下來的路程中是能幫上他們大忙的,而且花種數量不多,留下一顆的話,陳言也是頗為肉痛。
葉心語和傅教授對視一眼,“你決定吧,我們都聽你的。”
陳言目光閃爍不定,最后還是一咬牙,“留下一粒,反正以后還有機會找到別的保命之物,但這朵花恐怕是這片空間乃至這座城市里唯一的一株了。”
陳言三人走進岔路,把一粒花種放進石壁的縫隙中,然后不舍地退出岔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關上血紅空間的門,陳言長出了一口氣,這個空間是他們經歷過最危險的一個,三人差點都把命丟在里面,不過還好,他們有驚無險地出來了。
而且常說危險和機遇相伴,這話果然不假,在這個極度危險的血紅空間里,陳言他們也收獲了一根血色長釘和兩粒爆裂花種,這些東西讓他們對接下來的路更有信心了。
一陣怪聲傳來,吸引了陳言三人的注意力,原來是走廊盡頭的怪物見他們出來,更加用力地掙扎起來。
現在那扇門已經打開了一大半,怪物整個上半身都探了出來,除了那兩只手,它還伸出了幾只螃蟹似的腿,不斷抓撓著地面。
而在它胸口,有一張緊閉雙眼的嬰兒面孔,看上去十分詭異,令人不寒而栗。
“一會兒就把你關回去!”見它還不老實,傅教授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威脅似的說道。
那怪物見此更加憤怒,它胸口上的嬰兒面孔也扭曲起來,流出了兩行黑淚。
“嗚——哇——”嬰兒面孔張開了嘴,發出了尖利刺耳的哭聲。
陳言他們趕忙捂住耳朵,在嬰兒哭聲發出的瞬間,他們感到腦海最深處仿佛被針扎了一樣刺痛起來。
“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啊!”陳言努力忍住腦中劇痛,“別刺激它了,快走吧!”
直到陳言三人來到廊道另一端的門前,他們才感到頭痛略有緩解。
“轟隆隆——”在三人驚愕的目光中,對面的門又敞開了幾分,怪物見此自是大喜,幾條腿亂扒拉著,硬是又擠出幾寸身體。
“不能再耽擱了。”陳言他們意識到了形勢的嚴峻,不敢再等,趕快進入了門后的蒼白空間。
但這次他們看到的卻不再是滿目的蒼白。
大塊大塊的黑斑在這片空間內蔓延,看上去就像是這片空間生病了一般。
陳言三人對視一眼,皆是讀出了彼此眼中的擔憂與驚駭,如果這片空間被完全污染的話,那即便他們取回三原色,怕是也回天乏術了。
還好他們回來的不算晚,依然有挽回一切的機會。
三人不敢遲疑,拔腿向空間深處跑去。
但空間內的黑斑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脅,竟加速蠕動起來,飛快地向三人匯聚。
陳言他們顯然沒想到這些黑斑還能自主移動,一時有些慌亂。
“別緊張,不過是一些黑斑罷了,只要不被接觸到,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事。”陳言極力讓幾人鎮定下來。
但仿佛是為了打他的臉一般,黑斑蠕動間,一只只焦炭般的枯瘦手臂伸了出來,抓向三人。
陳言一甩鋼管,打碎一條手臂,“走!”
他現在很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這么說,這不是主動立flag嗎?他現在真想給自己兩巴掌。
但即便他真的打自己兩巴掌,那些手臂也不會收回去,三人只能且戰且走,速度被大大拖慢了。
更不妙的是,三人隱隱聽到遠方有吼聲傳來,想來是對面的怪物在奮力掙扎。
吼聲中隱約夾雜著一絲興奮的意味,看來它距脫困很近了。
此刻陳言三人距小屋還有一段距離,但四周的黑色手臂的數量也更多了。
從那聲吼聲傳來后,所有黑色手臂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更加激烈地舞動起來,使陳言三人前進更加困難。
“一定要趕上啊!”三人在心中默默祈禱。
一聲更為清晰的怒吼聲傳來,看來那怪物已經掙扎到了最后一步,即將成功。
絕望的情緒開始蔓延,葉心語和傅教授的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
陳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還不到放棄的時候!”
陳言大吼一聲,取出一粒爆裂花種,用力扔向了黑色手臂最密集的地方。
那些手臂沒有自己的意識,除了聽從遠處怪物的指示外,更多是憑本能行動。
此刻爆裂花種扔過去,它們竟紛紛哄搶起來。
“轟——”的爆炸聲響起,陳言按住葉心語兩人向前一撲,避開了正面的沖擊,但三人還是喉頭一甜,再次見識到了爆裂花種的恐怖威力。
等三人再站起,黑色手臂已經被炸碎了七七八八,剩下的手臂也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縮回了黑斑中。
見狀,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氣,趕緊向小屋跑去。
誰也不知道,等黑斑緩過勁兒來,會放出什么東西。
……
馬不停蹄沖進小屋,三人才真正放松下來,陳言取出葉片,珍珠和裝有血紅液體的瓶子,將三種物品小心翼翼放進凹槽中。
三人緊張地注視著凹槽中的物品,成敗在此一舉。
葉片迅速干枯,變成了一堆灰白色的粉末,珍珠上的蔚藍色快速消退,“咔”地一聲,碎成了好幾塊,而那幾滴血紅色的液體直接被吸收走,消失不見了。
“有什么變化嗎?”葉心語不確定地問。
陳言眉頭緊鎖,盯著桌上的凹槽,他也不能確定是不是產生了效果,但是目前看來,似乎是什么都沒有改變。
陳言快步走到小屋門前,猛地拉開了門。
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無數色彩以小屋為中心向外蔓延,所到之處黑斑翻騰著蒸發消失,蟲鳥的鳴叫聲在空間內響起,這片空間,活了過來。
陳言三人連忙趕向門口,遠遠地就聽到了對面的怪物在嘶吼,隱約還有爪子撓地面的聲音和嘩啦嘩啦的鎖鏈聲傳來。
以防萬一,陳言他們并未貿然出門,而是站在門口向對面望去,果然見到那怪物被鎖鏈拉向門內,那扇門也在緩緩合攏,最終轟然關閉。
“結束了。”陳言嘆了一口氣,說道。
三人準備離開,可身后恢復了多彩的世界里,一道小小的身影竄出,跳到了陳言的肩膀上,令三人吃了一驚,再度戒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