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樣,至少大家都沒事?!备到淌谡f,即便已經清醒過來,但對于之前的經歷,他還是心有余悸,居然能讓他這樣一個求生欲極為強烈的人想要自殺,可見這片血紅空間有多么兇險。
因此他也是極為感激陳言,痛點無所謂,至少陳言及時把他們喚醒了。
陳言沒有問他們剛剛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他知道那是在場所有人都不愿提起,不愿面對的。
因此三人都選擇性遺忘了剛剛發(fā)生的事,繼續(xù)向血紅空間深處走去。
在三人全部清醒過來之后,那群怪異的甲蟲便不敢再靠近了,不過它們依舊沒有退去,而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三人身后。
“真是討厭。”葉心語回頭看了蟲群一眼,柳眉微蹙,這些家伙像牛皮糖一樣粘在三人后方,想甩也甩不掉。
“這里的怪物都這么有毅力的嗎?”陳言也是無奈,從第一個空間開始,他們遇到的怪物大多都會不依不饒地追逐他們,就算不敢對他們動手,也要一直遠遠地監(jiān)視著。
如果那群甲蟲只是單純尾隨的話,陳言倒也不怎么在意,但它們還在持續(xù)振動著背甲,不斷發(fā)出那種討厭的嘶鳴聲,在令三人煩躁不已的同時,也影響著他們的精神,讓三人偶爾會恍惚一會兒。
“我們快走吧。”陳言無可奈何,只得希望通過加速來拉開與蟲群的距離。
可惜完全行不通,陳言他們加速,蟲群便也跟著加速,兩者之間始終保持著恒定的距離。
時間久了,陳言他們索性無視了后方的蟲群,就這么帶著一群“尾巴”繼續(xù)趕路。
……
不知過了多久,陳言他們來到了一處峽谷。
望著前方算不上寬的峽谷,陳言一時有些猶豫,若是放在平時,他根本不會在意這么多,但此刻他們后方還跟著一群擁有奇異能力的甲蟲,若是前路走不通,那他們可就處于腹背受敵的尷尬境地了。
陳言講出了他的擔心,不過葉心語他們反而不是很在意。
“別擔心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再說我們都到這了,還有別的路可走嗎?”傅教授寬慰陳言。
“看來是我顧慮太多了?!标愌月柭柤?,女人和老人都不怕,他害怕什么?
“那走吧?!标愌砸获R當先進入峽谷。
峽谷一開始還能容許五六個人并肩行走,但越往里走就越窄,兩側火紅的石壁逐漸靠攏,上方的石壁則貼得更近,后來干脆直接合為一體,由峽谷變?yōu)榱松蕉础?
后方的蟲群自然也是跟著三人進入了峽谷,但隨著三人的深入,它們逐漸變得焦躁起來,發(fā)出的聲音也愈加尖銳刺耳。
“這里有什么特殊的嗎?”陳言疑惑,蟲群跟了他們這么久,從來沒有表現(xiàn)得如此狂躁過。
路還是要繼續(xù)向前走,但后方蟲群反常的表現(xiàn)也讓陳言暗自提高了警惕。
“你們有沒有覺得很熱?”跟在陳言身后的葉心語突然說。
“你這么一說,還真有點?!苯涍^葉心語的提醒,陳言也是感覺到了周圍溫度的不對勁,他們一路走進山洞深處,而四周的溫度不減反增,屬實有點不正常。
而且雖然他們已經進入了山體內部,但光線卻并沒有變暗,原因在于他們身邊的石壁一直散發(fā)著火紅的光芒,就像火把一樣照亮了洞中的路。
仔細看看石壁,陳言驚訝地發(fā)現(xiàn)石壁中竟有光華流轉,仿佛里面封存著流動的巖漿一般。
“是這東西讓它們躁動起來的嗎?它們是渴望得到這石壁里的東西,還是在懼怕呢?”陳言思索。
可甲蟲群不會告訴他答案,更不會給他思考的時間。
仿佛是忍耐到了極點,甲蟲們發(fā)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嘶鳴,瘋狂向陳言他們涌來。
在紅光的照耀下,它們背部的人臉扭曲起來,顯得更為妖異猙獰。
狹窄的山洞里,甲蟲鋪天蓋地般涌來,見到這一幕,陳言三人全都變了臉色,暗罵一聲,拔腿就跑。
陳言雖有心試一試血色長釘?shù)耐?,但面對如此眾多且悍不畏死的蟲群,他還是明智地選擇了跑路。
……
這種規(guī)模的山洞,竟然連條岔路都沒有,陳言他們只得順著唯一的路拼命狂奔,才能避免成為蟲糞。
終于是見到了岔路,陳言來不及思索,直接竄進了右側的道路中,葉心語和傅教授也連忙跟上。
后方蟲群追到岔路口,略微騷亂了一會兒,竟是直接分為兩批,各自進入了一條岔路。
陳言遙遙后望,見到蟲群如此果斷,也只得一咬牙,繼續(xù)加速奔逃。
只不過跑了沒多久,他便停了下來。
葉心語來不及停住腳步,撞到了陳言后背上。
“怎么了?”她揉著額頭問。
“沒路了?!标愌灾钢盖胺剑曇舭l(fā)苦。
前方一堵石壁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傅教授長嘆一聲,“準備往后跑吧?!?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蟲群追到了。
陳言三人正準備強行殺過蟲群,但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蟲群停住了,仿佛地上有一條看不清的線一樣,無蟲敢逾越。
可以看出它們很焦躁,無比想撲過來,但有什么東西硬生生讓它們止住了。
陳言三人對視一眼。
“快找找是什么東西讓它們害怕成這樣。”陳言叫到,這可能是他們突破蟲群最后的希望。
細細搜索之下,陳言他們果然找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那是一朵火紅的花,只不過它扎根在石壁上,根系伸入石壁中,似乎是靠汲取石壁中的東西作為其生長的養(yǎng)料。
看上去那朵花很好采摘,唯一的麻煩大概就是它生得太高了些。
不過當陳言讓葉心語踩到他肩膀上之后,這也就不是阻礙了。
“摘到了!”葉心語驚喜的聲音傳來。
陳言壓抑著心中的狂喜慢慢蹲下身子,讓葉心語下來,然后接過她手中火紅的花朵,“我來試一試,你們先不要動。”
說罷他便拿著花慢慢向蟲群走去。
出人意料的是,陳言剛踏出一步,甲蟲們便齊齊后退,陳言甚至能看到它們在微微顫抖。
“效果這么好?”陳言頗為驚訝,也甚是欣喜,忙招呼葉心語兩人跟上,三人舉著花前進,而甲蟲群雖然無奈,但還是一點一點地讓出了路。
有了這朵花的幫助,陳言他們十分輕松地走出了山洞,重見天日的他們狠狠伸展了幾下筋骨,看著在洞口徘徊,不肯走出一步的甲蟲群,忍不住仰天大笑。
“怎么?不跟了?那我們可就走嘍?!?
……
也許是這朵花給他們帶來了好運,接下來的路比陳言他們想象中的順利許多。
三人沒花費太長時間便趕到了血紅空間的最深處。
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是一個巨大的池子,池子中充滿了紅到發(fā)黑的液體,偶爾有一兩個氣泡泛起,彭地爆裂開,三人便立即感到熱浪滾滾而來。
而在池子的最中央,有著一個小小的孤島,放眼望去,只有一條由大塊石頭鋪就的路通向小島。
陳言試著踏上石頭,誰曾想,他緊緊放上了一只腳,石頭便是一沉,然后石頭的邊緣便咕嘟咕嘟地冒起氣泡,嚇得他連忙收回了伸出去的腳。
“怎么辦?”陳言一行人犯了難。
這石頭倒不至于真的承受不住一個人的體重,關鍵是這池中的液體與巖漿無異,哪怕沾上一點都會是個大麻煩。
陳言一咬牙,“我自己去,就差這臨門一腳了,怎么能放棄?”
說著他便準備再度嘗試。
“等一下!”葉心語叫住了他。
陳言知道她是想來試試,連忙勸阻,“雖然你體重輕,但這太危險了,還是我來吧。”
葉心語固執(zhí)地搖搖頭,“怎么說我都是最合適的人吧?你們兩個體重和靈巧度都差了點。”
陳言還想繼續(xù)勸她,這時傅教授慢吞吞地發(fā)話了:“你們兩個別爭了,這條路最危險的便是四周翻騰出的熾熱液體,如果能讓液體平靜下來,那就是咱們三個一起去都沒問題。”
聽完,陳言和葉心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們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想讓液體平靜下來?他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做到。
傅教授笑而不語,指了指陳言手中的花。
陳言腦中劃過一道閃電,他明白傅教授的意思了。
他手中的花長在炎熱的山洞里,更是靠著吸收巖壁內部不清楚是什么的熱源生存,既然如此,它可能也能對付這池滾燙的液體。
陳言小心翼翼地將花放到岸邊,根部則是泡進池中。
很快,這朵花便散發(fā)出更為強烈的光華,一明一暗,煞是好看。
等到陳言再度踏上石路,果然,石頭邊并沒有泛起任何氣泡。
陳言放下心來,連忙順著石路跑上孤島。
孤島中心是一個石盆,盆中有著淺淺一洼血紅的液體。
還好陳言之前在商店里拿了不少瓶水,而空瓶他一直沒舍得扔,留在了背包中。
陳言趕緊翻出一個空瓶,取出了幾滴血紅色的液體。
還沒等他高興呢,熟悉的震動傳來,岸邊葉心語和傅教授拼命朝他招著手,見他看過來,又連連指向岸邊的花。
“難道那花到極限了?”陳言心里咯噔一下,忙原路返回。
還沒等他在石路上走幾步,身后便傳來轟隆隆的響聲,陳言回頭一看,原來是身后的石頭在崩解下沉。
他怪叫一聲,再也不敢停留,趕緊快步返回岸邊,與葉心語他們會合。
還沒等陳言喘口氣,身邊一聲爆炸般的響動就把他嚇得一蹦三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