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吃晚飯,哇,丈母娘自己點的豆腐,真不要太好吃了,從小到大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豆腐,還挑的豆皮,和黃瓜一起涼拌,紅燒鯽魚,小魚燉湯。念念坐在自己的寶寶座椅上,自己一口一口地扒拉飯,
吃過飯,小家伙似乎感覺到爸爸要走,他盯著陳海寸步不離,念念不舍的目光追隨著他。春天想著陳海不能走太晚,開車她不放心,就催他走。
春天抱著兒子倚在門口,“跟爸爸再見。”
念念的嘴咧了咧,要哭不要再見,最后還是帶著哭腔和陳海道別。陳海拉開車門,回頭說,“下次別道別,就當爸爸出去買東西了,行不行?別搞得那么嚴肅沉悶,還非要孩子說再見。”
他給念念來了一個飛吻,親得狠狠的,還發(fā)出吧唧的響聲,然后瀟灑地甩給兒子,“快接著,爸爸的香吻。”
念念不知道要接啥,反正他張開雙臂,笑了,臉上還掛著淚。
陳海坐進車里,發(fā)動引擎,他打開車窗朝著他們母子喊道,“念念,下次給爸爸飛吻。”車子駛出小道,再拐上縣道,駛出視線。
陳海先回了趟家,把車停好,回家洗洗換了衣服,然后去隊里。接下來,幾天的忙碌后,就是五一節(jié),節(jié)假日和陳海無緣,沒的休,五月三號倒是能正常下班,但第二天正常上班。
好久沒和父母一起吃飯了,陳海下班后先去買了兒童座椅,然后才回家,到家不過六點多點。葉梅準備了一桌飯菜,熏魚、糖醋排骨、辣炒魷魚、炒菜心,還燉了大骨頭湯,一家三口難得的團聚。葉梅發(fā)覺陳海心情不錯,和他們有說有笑。她心里暗暗竊喜,這孩子是終于走出來了嗎?五年啊,她等的太久了。本以為一兩年的時間,誰知道足足五年。
吃過飯,陳海就一直在自己房間里,葉梅經(jīng)過的時候,聽到陳海在和人說話,還有孩子的聲音。她有些奇怪,也許是在看電視吧?
房間里,陳海一直在和春天母子視頻,他們正在商量春天二姨家的孫子滿月酒的事。念念忙著給他爸爸看他最近幾天的樂高玩具的搭建成果,三個人忙的團團轉(zhuǎn)。
“二姨家是五月十六號辦酒,你能來嗎?”
“爸爸,看,看。”突然整個視頻畫面就是一個玩具車的一大半邊。
陳海在想五月十六號的事,“哇,你都拼成這樣了,太厲害了。我寶太厲害了。”
“我想你來。”春天不假思索地說。
“嗯,我…”
“爸爸,你看這兒再拼幾個就完成了,看到了嗎?”
“嗯,看到了看到了…”
“春天是中午還是晚上?”
“晚上。”
“嗯,好的。”
“爸爸,爸爸,看,這一邊完成了。”
“嗯,厲害。”
“爸爸,爸爸,這里再加一個…看,就這兒…”
“嗯…嗯…”
他盤算著,晚上好辦,大不了連夜趕路。他一定要擠出來時間,‘嫁人不能嫁警察,日日夜夜守空房。’這話可不能讓春天知道。現(xiàn)在是他好好表現(xiàn)的時候。
陳海有天上班,突然想起來樂高玩具的事,他如無其事地走到徐師兄桌前,“師兄,那個啥能力都提的玩具怎么樣了?”
徐師兄的表情‘痛苦’,“拼出人命了。”
陳海一臉驕傲地回到自己座位上,毫不掩飾。
徐師兄困惑,幾個意思?“你會?”
陳海搖頭,“不會!”心里嘀咕著,我兒子會!
不會,你嘚瑟啥!一個紙團飛了過來,砸到他的臉上。
五月十六號,下午四點出發(fā),地點時間春天已經(jīng)發(fā)給他了,在春天他們鎮(zhèn)上的‘凱萊悅大酒店’,他直接去。春天他們跟著二姨大姨一起去。他到酒店后,找到洗手間換上西裝,收拾妥當就去找所在的‘富貴廳’。他第一次在春天他們家的重要場合露臉,特意準備了西裝。他推開門,悄悄地溜進去,站在門邊搜索春天母子。
“爸爸。”念念早就在盯著大門,陳海一進去他就看見了。
念念這一嗓子,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往門口,落在陳海身上。得虧不是婚宴,不然的話,大家都以為是新郎入場了。
春天也看向門口,她第一次見陳海穿西裝,修長挺拔的身材配上合身的西裝,氣度不凡,儀表堂堂,如星辰閃耀夜空。春天無法挪開視線。
陳海趕緊雙手抱拳彎腰向大家打招呼。念念跑到陳海身前抱住他的腿,陳海抱起兒子,兩個人好一頓親親啃啃。“媽媽呢?”“那里。”
念念小手往邊上一指。陳海看見春天,抱著兒子走過來。春天如夢初醒,她迅速轉(zhuǎn)身低頭,這突突地心跳這臉紅,她雙肘撐在桌面上,用手扶住前額,先藏起來,不能被看出來。
陳海邊坐下邊和同桌的人招呼。他側(cè)頭望著春天,只能看的她的側(cè)臉,他發(fā)現(xiàn)她的臉紅彤彤的,一直紅到耳廓。他猜是不是喝酒了?桌上有一瓶白酒。喝酒后‘鐵石心肺’是不是不舒服?他著急。他搞兩個指頭搭在春天的手腕處,測脈搏。不好,她心跳太快。
“春天,是不是不舒服?”
春天嘴里哼哼嘰嘰,不知道在說什么?他急了,用手捧起春天的臉,準備看個究竟。
他剛捧到春天的臉,那邊宴廳前面的舞臺上有人說話了,“喂,喂,好了,下面,有請我哥陳海祝詞,為我娃說兩句。大家歡迎,鼓掌。”眾人的目光又聚到陳海身上。
陳海直蒙圈,沒人告訴他要上臺發(fā)言,他沒準備啊。他趕緊收回手,愣愣地看看舞臺上他連名字也不知道的他弟弟,又看看眾人,直搓手。可掌聲不止,無奈,他只得起身走向舞臺。念念一直坐在他爸爸腿上,他爸爸要上舞臺,他也不撒手,只能一起。嘿嘿,春天已經(jīng)扒在桌上,臉更加紅了,就差鉆地洞了。
陳海扛著兒子來到舞臺中央,“我簡單說幾句,首先,歡迎熱烈歡迎各位前來參加我們寶貝的滿月酒,歡迎熱烈歡迎,大家都吃好喝好哈。”他不知道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和春天視頻是時候根本來不及多說,只能在兒子嘰嘰喳喳的間歇中,聊上兩句。“再次,也恭喜我弟弟升級當了爸爸,希望你能當擔,感恩父母養(yǎng)育孩子。”他也不知道怎么稱呼這個‘弟弟’,“最后,我們祝福小寶貝健康、平安、快樂地成長,日后成為祖國的希望和棟梁!謝謝,再次感謝大家的到來。”
鞠躬下臺,大大方方。臺下的‘弟弟’領頭鼓掌。陳海邊往下走,邊和這個‘弟弟’點頭。
陳海快步走到春天身邊坐下,他剛不想離開,可形式所逼。他湊近春天,“你喝酒了沒?是不是不舒服?”
春天已經(jīng)恢復一半,正坐在座位上看著他們走近,“沒有。”春天剛好的臉又開始紅了。
他又搞兩個手指頭把脈。
“真沒喝。”
他在計數(shù),正常人一分鐘六十至一百次。
春天母親在長輩們那桌上,看著女兒這一家三口,她是真高興,她喝了兩杯。
晚宴圓滿結束,大姨他們都去了二姨的兒子家,繼續(xù)熱鬧。春天母親推脫不去了,喝了兩杯頭暈,于是他們四個人先回家。車子停到家門口外,陳海下車把他們送到門口。
“我晚上還得加班,就不進去了,我得走。”
念念苦著臉拽著他爸爸的手。
春天母親說,“進去,耽擱五分鐘。”說完她穿過院子進到屋內(nèi)。
春天也不知道母親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都只得進去。母親從廚房里出來,手里拿著個盤子里面是兩個臘肉包子,往陳海手里一遞,“快吃,你晚上沒吃什么,回頭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轉(zhuǎn)身又進到廚房。
陳海接過包子,一口半個,心里溫暖著,春天母親怎么知道他晚上沒吃什么。
春天母親又端來一碗小米粥,“別噎著,喝點。”春天母親酒量還行,兩杯還不至于頭暈,她是心疼女婿,別餓著。
“我吃飽了,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慢點。”春天母親只送到院子。
春天母子倚在大門口,念念學著他爸爸的樣子,吧的,甩出一個飛吻。站在車門前的陳海搖頭晃腦跟接籃球似的,“接住飛吻。”回手飛一個。
念念學著他爸爸的樣,也搖頭晃腦地接住。
念念再飛一個,陳海跳了起來,好像這個飛吻會跑會跳會逃,“哎呦,差點沒接住。”
春天和兒子咯咯直笑。院子里的春天母親也在笑。
“好了,都進去吧。”
“嗯,路上慢點,到了就回信息啊。”
“嗯。”
短暫的團聚后是長長的兩地相思。手機通信的發(fā)達算是緩解了相思,以前電話,不但話費貴還只能聽到聲音。現(xiàn)在,視頻,可以聽到聲音見到人,只要有WIFI。只要有時間,他們就開視頻,看著對方哪怕不說話,各干各的事,但是一抬眼就看見對方。
陳海體會到異地戀的痛苦,雖然他有時候可以按時上下班,可以看到春天母子,但是還是不能‘接觸到’他們。他不能來回連夜趕路,一是疲勞駕駛危險,二是疲勞也影響工作,給自己帶來危險。必須減少不必要的風險,他肩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