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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四月,春雨霏霏的一個清晨,一個年輕人站在了門外,他風塵仆仆,憔悴不堪,他瘋狂地拍打著門,大聲喊著,春天…

他向周圍的人打聽,沒人知道她們去哪兒了。他翻墻進入,每個房間都空蕩蕩的,她們走了。

他向村干部村委亮出身份,打聽春天母親,春天的社會關系簡單,她無處可去,先從她母親這里突破,哪怕是一點點線索也行。可是沒人了解,只知道,春天母親是外村嫁過來的,哪個村不知道,以前有個記錄本,但村委會搬了幾次一時間也找不到。但是好像是最近才離開的,沒告訴任何人,韓春天的母親之前是一個人。韓春天還有兩個妹妹,但是都嫁到外村,兩個妹妹是在本村長大的,應該有熟絡的人,可現在年輕人都跑出去了散落在全國各地,想聯系上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灰心但沒有放棄,叮囑他們一定要找到并通知他。陳海從時間上判斷,春天和母親在一起的可能性大。

陳海才知道春天走了,自從那次以后,他只敢偶爾去一次書店附近,他去了一次是李輝在店里。隔些日子他又去了一次,還是李輝。他心里有些不安。他去了春天的出租房,也沒看見春天。他不甘心,再去店里,卻發現一個胖胖的小姑娘在店里,他心里一陣慌亂,他走進書店,問那個胖女孩,請問,你在這里工作嗎?回答,是的。

陳海眼前一陣眩暈,他撥通李輝的電話,問他,春天呢?電話那頭愣住,他大聲問,春天呢?那頭李輝也生氣了,走了。陳海腦袋嗡嗡作響,走了?

是的,二月底走的。

為什么不告訴我?他沖著電話怒吼。

她不讓!你是干了什么?到底是怎么了?弄得她逃跑,我失去了好員工,我娃沒了姐姐,天天嚎…。李輝氣急敗壞不甘示弱地聲討陳海。

陳海無心戀戰,他掛斷電話掐斷李輝那頭的咆哮。她會去哪兒了?她一個人會去哪兒了?他心碎。他回到隊里找出檔案,找到案件的詳細記錄,查找春天的記錄,找到她的原籍。春天的父親已經去世,家中只有母親和兩個妹妹。他推測她可能會回老家,不管她最后在哪里落腳,她都會先回趟老家。他馬不停蹄地趕到,晚了,她們已經走了。

他恨自己,為什么當時要逃避?他想痛揍自己一頓,讓春天受傷害獨自承擔!如果再也見不到她…他陷入痛苦中。他用工作麻痹自己,成了刑警二隊的‘拼命三郎’,他不讓自己閑下來,一閑他就會想春天,閉上眼睛他就會想起那晚。

徐師兄因為有了‘拼命三郎’搭檔,輕松不少,他和陳海搭檔后更多發現了陳海優秀的人品,兩個人更親了。他逢人就夸王隊,火眼金睛,大海撈針撈到陳海。可徐師兄發現那個活潑帥氣的大男孩,變得沉默寡言。他知道原因,韓春天已經康復并且離開了,這事算是徹底結束了。好在他們倆相處的時間不長,大概半年左右,但愿陳海能盡快抽身脫離出來。徐師兄張羅著給陳海相親。

陳海知道徐師兄的好意,師兄一年至少把他‘推送’兩次,陳海只是拒絕。徐師兄換了方向,組織聚餐。只要有合適的人選,徐師兄就會組織一下下,拉上陳海。可是陳海卻止步于朋友。包括張林翰和錢東坤的撮合,也是付之東流。

最焦慮的人是葉梅,兒子似乎一蹶不振。她殷切期望孩子能快點兒走出來,并進入下一段戀情,一段情傷只能是下一段戀情來治愈。她知道陳海經常參加隊里的聚會,他的同學老同事也經常約他出去玩,但都是毫無進展毫無所獲。進展的只有他眼底深藏的痛苦。時間一天天過去一年年過去,葉梅越來越擔心。是的,時間能治愈一切,但是對于有些人有些事,時間只會是沉淀、積累、發酵。

時間在渾渾噩噩中過去,在痛苦中消磨,沒有盡頭,一切都變了連風景都變了樣,生活充滿了無趣和寂寞。時間變得尤其的漫長。他常常去春天以前住的地方,他們一起玩過去過的地方,邊走邊回憶著,仿佛這樣可以無限接近春天,那腦海里的畫面會走進現實。

然而他的面前像是橫立著一片時間森林,他迷失之地。一個月過去了,一年過去了,又一年,又一個疲勞奔跑的一年過去了…。工作是他最好的治愈藥,他經常疲倦得夢也做不成,毫無知覺的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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