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二隊,王隊辦公室。
小徐沮喪地匯報著近日的工作,“王隊,嫌疑人張強太狡猾,我們的人一直只是追著他的屁股后頭。沒摸著邊。”
“不急,總有露尾巴的時候。”王隊淡定地說道。
“他是不停地在試探,他一會兒在這個區一會兒那個區,都是冒個頭就跑。”
“嗯,耐住性子,不要被他牽著鼻子跑,盯緊主要的人,隨他折騰,魚就要上勾了。”
周末下午五點多,陳海來到書店。多日不見,花生長大不少,它對陳海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態度。昊昊一見到陳海那可不得了了,就差親親抱抱啦。昊昊這黏糊勁,李輝差點瞪掉眼珠子,這娃怎么跟外人都親?十多分鐘沒能插上一句。他見縫插針,剛和陳海說了一句話,昊昊拉著陳海就走,帶他去看籃球還有沒有氣?是不是癟了?完了以后,拉上春天,三人一狗熱熱鬧鬧地去打籃球,一陣龍卷風似的。李輝以為兒子把他忘記了,沒!出門時吩咐他一人看店。
花生成長了,從‘賴地’變成‘纖夫’,它一會兒‘纖夫’一會兒直立,拉著它的小主人昊昊往前后左右直沖。接力接力,陳海過來換手,好嘛,小狗多動癥痊愈了,也能正常走路了。昊昊左手拉著陳海,右手拉著春天,陳海牽著花生,這個場景他可是盼了好久,他希望能長長久久。
是啊,現在的孩子生活物質豐富,要啥有啥,但精神生活單調,缺少小伙伴缺少自由的奔跑。像昊昊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都在各種輔導班里度過童年,如鋼琴小提琴古箏…毛筆字硬筆字繪畫…網球輪滑象棋圍棋…機器人無人機…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不會教的。孩子們周一至周五在學校,雙休日在各種輔導班。寒暑假出去游山玩水一次,還有各種形式的游學,回來后立即還是各種輔導班。
家長們按照自己的意愿培養著孩子,提高素質教育文化教育,不管孩子喜歡不喜歡,是哪一塊!李輝夫妻倆手頭寬松也想給昊昊提高提高素質,讓藝術給熏熏,投資孩子最值得。但是昊昊只肯去奧數班,他是真的感興趣。兩口子扭不過兒子,才作罷。
六月中旬天氣漸熱,下午快六點的陽光仍然火熱,將光和熱灑滿校園的每個角落,曬得到處都晃眼。
“來吧,先跑兩圈!”陳海大聲地宣布運動計劃,并開始熱身。
“啊!”昊昊一聽有點懵,小臉成了苦瓜。
“當然,先耗掉你們一半的體力,”陳海一臉的狡猾,“不然的話,一會兒打籃球,我耗不過你們。”
斗智斗勇的時候到了,昊昊和春天交換了眼色,兩個人開始咬耳朵。陳海佯裝熱身悄悄地湊近,尖著耳朵,其實什么也沒聽見。他倆提防躲閃,繼續咬耳朵,其實啥招也沒有主要是故弄玄虛。
“好吧。”昊昊說完和春天點點頭,互相暗示按計劃行事。
果然,陳海上當,焦慮著他倆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陳海英明,讓他倆跑前面,自己斷后,看他倆能耍什么花招!兩圈下來,兩個人累趴下了,在操場邊的樹蔭下席地而坐。呵呵,就算他倆有高招,哼,現在也累得打折!指不定,打個粉碎性骨折,哈哈!哦,還有花生,它也跑了兩圈,四腳朝地累得癱在地上。
陳海去校門口買了三瓶水回來,一人一瓶,兩個人一口氣下去半瓶。陳海也席地而坐,擰開瓶蓋喝口水,然后在掌心倒上水給花生,花生也渴。
昊昊和春天半瓶子水下去,總算是活了過來,昊昊的小嘴又能嘰喳了,剛累得氣都喘不上來,“陳叔叔,今天騎大馬打籃球嗎?”
陳海眉頭緊鎖直視昊昊,光機靈在臉上,腦子里想不出他倆的‘詭計’,“干嘛?”
“陳叔叔,打籃球吧。”
“好。”陳海放棄思考,反正也沒思出來啥。
昊昊,哦耶,拖春天拽花生,‘殘兵敗將’耍賴皮湊個數用。三人一狗涌到籃球架下,拉開陣勢。陳海熟練地運球跳投,兩分,又搶到球,接著各種花式運球。個人優勢太明顯。昊昊和春天只有跟在后頭吃屁的份。
但是橫空殺出來一只‘黑狗’,花生!它以前只知道跟在小主人身前身后,什么打不打籃球與它無關。今天突然開竅了,陳海花式運球激發了它的活力。它繞著陳海旋轉跳躍我踢著腿,四只腳總有一只成功,頻頻斷球,陳海由優勢轉化為劣勢。
但是目前即使花生把球搶了過來也沒用,無投手,昊昊和春天依然是‘三不沾’。想要得分一是昊昊騎大馬打籃球二是再次期待花生的奇跡。
夕陽西沉掛在樹的頂端,橘紅色的余暉映紅了一切,變幻著的晚霞流光溢彩。春天悄悄地躲進樹蔭里,她瞇縫著眼看著在夕陽的一片輝煌中,昊昊和陳海和花生各自賴皮撒潑耍賴,她咯咯地笑著。突然心里涌出一陣酸楚,一種無比悲涼的情緒像一只大手扼住了咽喉,這畫面是她的夢想,是她憧憬和張強的未來,他們的未來。
可眼前的場景刺痛了她的眼睛,眼淚迅速溢滿了眼眶,她背過身去,淚水決堤。她強迫自己忘記,可是往事仿佛幻化在周遭的一切中,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隨時隨地的擊中她。她告訴自己不要厭倦等待不要軟弱。
陳海注意到春天的舉動,他嘆了口氣,繼續和昊昊花生玩耍,不去打擾她。他干脆把籃球改成足球,籃球架的底座就是球門,這回昊昊和花生如魚得水,花生只能搶球追球,它不知道什么球門不球門,經常把昊昊快進球門的球給拱出來。但絲毫不影響戰績,昊昊和花生大獲全勝,陳海吞了十幾個蛋。
勝利者付出的代價是再也走不動了,失敗者的代價是背著勝利者。回家,他們慢慢地往回走去,沉默著。
夕陽已經完全沉落下去,天色暗淡暮色漸深,陣陣清涼的晚風吹散了炎熱,一種說不出的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