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按部就班上下班,他的同期的一個同事最近忙婚事,陳海幫著帶了不少班,同事激動的說,還是單身好,閑。
期末考試臨近,學(xué)校放學(xué)晚了,今天下午六點多他才從上井初中離開回隊,十字路口紅燈,他停下。眼角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定睛望去,春天正定定地站在一棵樹前。‘回首向來蕭瑟處,無人等在燈火闌珊處。’
陳海記得這里是張強接春天下班的地方。那個背影是那么的悲傷孤獨,她的頭低垂著,她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如身負(fù)千斤,她是那么努力支撐不被壓垮。這柔弱的背影一瞬間撕開了他的防線,撕心裂肺的痛,他心疼她的心痛。他可以對她的一切都視而不見?他真的可以嗎?他這一個月以來不見不想她,他真的安心嗎?如果她出事了,真的覺得與自己無關(guān)嗎?她的孤獨無助悲傷凄涼讓他心碎,該怎么做?正所謂追求愛情它高飛,逃避愛情它跟隨。這萬般的無奈。
她痛苦地看著那顆樹,遠(yuǎn)遠(yuǎn)地,他痛苦地看著她。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她挪動腳步往家的方向。陳海沒有再猶豫,發(fā)動車子跟了上去,吱的一聲,停在春天身邊。
“下班了,正好我也下班。”陳海右腿撐地右手打開頭盔前鏡,愉快地看著春天。
“陳海。”春天有點驚訝。
“你好,回家嗎?”
“是的。”
“那行,我還得回隊里,回見啊。”
“好,來書店玩,昊昊天天嘮叨你。”
“瞧我這人氣!還有李輝,天天哭天喊地的說想我。我有時間就過去啊。”陳海傲嬌地?fù)u晃著腦袋。
陳海發(fā)動摩托車疾馳而去,他打定了主意,他已經(jīng)隱藏好那顆燃燒的心。他拋開一切雜念,越簡單越好,他們只是朋友。他不再盤算得失利弊,不再搖擺不定猶豫不決,不再多愁善感。愿意為她做自己能做的一切,只愿能帶給她一點一滴的溫暖,只愿能分擔(dān)她一點一滴的痛苦。他的心感覺到鈍刀切割的痛,有什么大不了的,只因他捫心自問他無法做到冷漠!
陳海回到家中,只有爸爸在家。
“媽出去了嗎?”陳海四下看看,沒見到葉梅。
“你媽和舞蹈隊的人出去玩了,估計一會兒就要回來了,吃飯。”陳爸爸邊說邊往廚房里去,“今天我給你露一手。”
陳海洗手換好衣服出來,飯桌上啥也沒有,連露一手的人也沒見到。他伸頭看向廚房,他爸爸正在里面搗鼓。
“爸,你打算做點啥?”
“嗯,蛋炒飯。”
“簡單好吃,行。”陳海又往前湊了湊,他爸光說沒動手的意思。“不炒嗎?干啥了?”
“我先看看,是先炒雞蛋還是飯?還是一起炒?”
“啊?這么講究?啥時候吃上嘴啊?”
“好,先炒雞蛋。”陳方舟不疾不徐地拿出雞蛋,開始第一個步驟。
陳海一旁打下手,洗蔥切蔥。爺倆配合完成了蛋炒飯,忘記放鹽,湊合配點小咸菜,正好。飯后,陳海洗碗,陳方舟收拾廚房。
“爸,你給我媽打下手多年,怎么一點進(jìn)步也沒有?偷學(xué)也學(xué)到技術(shù)了。”
“我主要是督促你媽進(jìn)步,一個家要兩個廚師浪費。”
“督促?我媽聽你的嗎?”
“多少起點作用。”
“哦?我媽做的菜一直是那個味道啊。”
“嗯,內(nèi)容菜單不是增加了嘛。”
“是嗎?”
“去,去,一邊去,碗洗的不干凈。”陳方舟頗不耐煩的把陳海轟出去了。
陳海多嘴多舌被他爸轟出來,他干脆去泡茶。看見陳方舟從廚房出來,陳海立刻給他爸倒了一杯。
“爸,過來喝茶。”
“嗯。”
陳海泡茶時還放了一朵菊花,茶里有淡淡的清香。
“蛋炒飯干干的,喝點茶正好。”陳方舟說道。
“嗯。”
父子倆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老同志,老婆不在家,知道苦了吧。”
“是我特意讓你媽出去玩玩的,她整天圍著家轉(zhuǎn),才辛苦。”老同志打開了話匣子。
在婚姻中,男人的獲利更大。男人的標(biāo)準(zhǔn)是掙錢回家就是好丈夫,而女人付出太多。你媽年輕時工作那是杠杠滴,教學(xué)水平可以評上一級教師。好多家長都想把孩子送到你媽班里,你大姨家就是。她工作認(rèn)真一絲不茍,真的是從德智體美勞全面抓。但是你的出生影響了她的精力,本來她生你就晚,因為她想把手里的娃帶到畢業(yè)后沒有影響,才考慮要孩子的。她后來退到二線,任然有人找她。
她是工作、家、孩子幾頭忙,我們沒有老人幫助,所以全部是她一個人操持。你小時候生病感冒發(fā)燒的,都是你媽忙里忙外的。你學(xué)習(xí)上,我都沒操過心。
我自己是年輕時想出成績,拼命地工作,趕上單位上馬個新項目,從建設(shè)到測試到最后驗收,那是經(jīng)常搞得不能回家。我的高級工程師的資格是你媽辛苦換來的。
所以現(xiàn)在換我來付出,我和你媽的后半程人生,我負(fù)責(zé)。我現(xiàn)在經(jīng)常幫忙家務(wù)活深有體會,你媽媽確實辛苦。這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每天七事八事的沒得閑,日復(fù)一日,瑣碎繁復(fù)。
陳海羨慕爸媽的愛情,你懂我,我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