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小孩的臉，前幾天溫暖的像是五月天，昨天氣溫陡降，今天又是風又是雨，冷。性急的已經把冬天的棉衣收起來的，現在又得拿出來穿上。

生意的好壞與天氣有關系，天氣好明顯人多生意好，很好理解，刮風下雨誰出門啊，除了必須。早上整理好店里的事物，春天就一直在看書。估計快到點了，她看了眼手機時間，十一點，打開空調先讓房間暖和起來。她走到櫥窗玻璃前，活動活動身體。

咦，今天交警來的早，平時十一點二十左右才到。交警似乎也正看向書店，他的與春天的目光正好相遇，他揮了揮手，春天微笑點頭也揮手。他們都知道彼此但并不熟悉，因為李天昊‘消失’，他們都是搜尋者。

中午昊昊拎著保溫盒跑進來，還帶著一個小朋友。進門就嚷嚷，“姐姐，今天同學中午放學不回家，能在店里嗎？”

春天皺起眉頭，有些為難地問道，“先說清楚為什么不回家？”

那孩子搶先道，“我跟媽媽說好了，今天中午和李天昊玩。”到底是孩子，撒謊時眼睛直眨。

春天把目光轉向昊昊，昊昊眼神也在閃躲。

“好的，昊昊，帶同學去里面，里面暖和些。”春天不再追問。

昊昊如釋重負，和同學進到書店的閱讀區，扭頭大聲喊道，“姐姐，你也來吃飯。”

“好！”

今天春天就在收銀臺里面吃飯，讓兩孩子在里面吃飯玩耍。

春天不時得張望一下，防止搞破壞，另外是安全。春天吃完收拾保溫盒時，昊昊走到身旁，樣子有些扭捏。“姐姐…”欲言又止。

“能不能撒謊？”春天瞥了他一眼。

“我沒撒謊。是他非要中午不待學校，想到我家來的。”昊昊辯白。

“他想登天你也陪著？”昊昊一時間答不上來了，春天掃了眼閱讀區，那孩子正在專心玩，“自己不會判斷正確？知道不對就得拒絕。”昊昊低下頭，不用再多說了，昊昊聰明懂事。

春天把整理好的保溫盒放到固定位置，彎下腰，和昊昊臉對臉，“說吧，看你知道不知道錯哪兒了？”

“第一撒謊，他媽媽不知道他中午來我家。第二…第二…”他求助地看著春天。

“第二是安全，本來他在學校是安全的，但是跑出來會增加危險系數。”

“我呢，我不是也出來了嗎？”

“是的，所以你要自己注意安全，你得自己對自己負責。”

“他怎么不對他自己負責呢？”

“他的責任是他的家長責任。咱們昊昊呢，是已經能分擔爸爸媽媽的負擔了，你的父母有沒有告訴你中午來店里要注意些什么？怎么過馬路？遇到陌生人怎么辦？遇到危險怎么辦？對不對？”

昊昊點點頭。

“這就是責任的分擔。”春天盯著他的眼睛神嚴肅地說，“他的父母都不知道這事，學校老師也不知道，沒人提醒他應該注意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懂得，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存在一些不確定的因素，對吧。”

昊昊有些不知所措了。

“沒事，今天我來負責，但是…”春天故意拖長了聲音等待他的回答。

“不會了，沒有下次。”昊昊堅定地說。

“去玩吧，沒事，有我吶。”春天溫柔地撫摸他的腦袋，她喜歡昊昊，他聰明好學，有強烈的好好奇心，什么事情都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孩子需要父母的耐心指導和時間。

“好好玩，既然來了那就好好玩，注意安全哈。”

昊昊認真地點頭，向著同學跑去，“我們來下棋。”

春天看著昊昊，他阻止同學的打鬧，主動帶著同學玩，兩人趴在桌子上開始下棋。既益腦又安全，店里邊邊角角都是放著東西，打鬧實在不宜。昊昊已經知道掌握主動權了。

下午一點五十兩個孩子出發，昊昊牽著同學的手一直進到學校里面。春天站在櫥窗前笑得直不起腰來，這個小家伙是準備對同學負責了。看他謹慎的拉著同學，還嘮嘮叨叨的，同學可能是看到別的同學，馬路才過一半就要去追，昊昊死死的拉住，一直到校門口才撒手。

十分鐘后，學校第一節課的鈴聲響起，街道恢復安靜。春天整理閱讀區順手查看了手機微信，唉，張強這家伙是一天沒消息，不知道在干啥！不過，他總是能找到她，他有時接她下班晚點了，但都能在超市或者菜場或是回家的路上找到她。常常給她個驚喜，也是，家、書店、超市、菜場她就這幾個地方活動范圍。她常笑稱自己不易丟失，好找。

張強上午從家出來后，一直在大頭經常出沒的地方晃悠，他已經跟蹤大頭好幾天了，確定安全后，打算今天找他。下午兩點多，大頭從家出來去超市。張強壓低帽檐跟了上去。

“大頭，怎么多日不見你？”他走在大頭身邊，像是個一般的路人。

“年底風聲緊，我出去避避。”大頭回頭認出了張強，他故作鎮靜，按照刑警交待的去做。

“出事了？”

“沒，每到年底就這樣。”大頭輕描淡寫地說。

張強沒有說話，兩個人一同進入超市。大頭走到酒水貨架前，他要買些啤酒。

“最近，東西漲得厲害。”大頭一手拿著一罐啤酒看著日期，一只手比劃了一個數字。

張強看了眼他的手，他就是因為這個數字才來找大頭的，巨大的利益讓他鬼迷心竅，他想最后再干一次，然后收手。

“有嗎？你現在？”大頭拿了兩罐啤酒走向收銀臺。

“下次，我找你。”張強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