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蝙蝠人是無敵的。

袁紹看上的就是作為蝙蝠人的曹操，他曹操既屬于宦官之后，又屬于士大夫之族，立場并不鮮明，可以兩邊恰飯。

但顏良文加重的是昔日舊友，既不是單個昔日，也不是單個舊友，而是合在一起的昔日舊友。

這其中有什么含義嗎？

在田豐眼中，目前袁紹和曹操的關系還不至于降成“昔日舊友”這種程度。

顏良文是過來人，田豐也是聰明人，袁紹和曹操遲早有一戰這是大家的共識。

但是在田豐看來，現在就說昔日舊友，這是不是有些早了？

田豐是這么想的，但顏良文清楚，距離曹操挾天子只剩不到一年時間，之后袁曹關系將極速降至冰點，說是昔日舊友一點也不為過。

“如果曹操奉迎天子，將會如何？”顏良文明知故問道。

“可與袁公并肩而立。”田豐不慌不忙地說道，如今公孫瓚頹廢，正好可以對長安用兵。

他曹操不用兵，我袁紹用！

“曹操與袁公相比，誰強誰弱？”顏良文抓起一把雪，感受著冰冷。

“御軍寬緩，法令不立，持重少決，失在后機，貌外寬而內忌，任人而疑其心。”田豐仰頭嘆道，“孰強孰弱，早已盡知！”

但是沒辦法！

他們是一個戰車上的人！

只有這個戰車徹底散架了，他們才能上另一個戰車。

“袁公該當何如？”顏良文問道。

“搶先迎奉天子！”田豐斬釘截鐵地說道。

“.........”良久，夕陽已經不見，顏良文緩緩問道，“袁公會出兵嗎？出兵對袁公來說真的好嗎？”

“或者說天子在鄴城，真的對袁公有利嗎？”

“我們為的是漢室天下還是袁公的天下？”

“............”田豐也沉默了很久，“大漢四百年的恩澤深入人心，我們不是為了漢室江山，也不是為了袁公天下，而是為了拯救這亂世的人心。”

“而亂世里最撫慰人心的，便是平凡生活的秩序感，使無序化為有序，這是艱難的一步。”不知何時沮授也步入了此地，他將話茬接了下去，然后又拋給了顏良文，“能說說你遇到袁公的那些事情嗎？”

“大約是六七歲的時候，我就跟著袁公了。”顏良文大概計算了一下自己的年齡。

“你為什么會跟著袁公呢？”沮授追問道。

“因為袁公把我買下了啊！”顏良文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袁公為什么要把你買下呢？”沮授繼續追問。

“.........公與不要為難我，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顏良文的心情似乎，啊不，是明顯看上去變差了。

“按照良文所說，六七歲的時候，那個時間應該是建寧四年的時候，那個時候天下出現瘟疫。”一旁正坐的田豐補充了一句。

沮授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可以想象的到，畢竟我也見過。”沮授說完，場面陷入了冷場，非常尷尬。

“子遠來了。”顏良文說道，“你說我們四個聚在一起，要是被袁公知道了會怎么樣？”

“不會怎么樣，他不敢動我們的。”許攸不愧是許攸，說出了其余三人根本不敢說出口的話。

顏良文知道這位許攸可是敢直呼曹操為阿瞞的人，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咳咳！”顏良文象征性地咳嗽了一聲，“慎言。”

“這里都是自己人，我們要干什么？”許攸問道。

“鞠義戰死了，這件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就不說了。”顏良文開口道，“我讓袁公把甄家的甄宓嫁給二公子，你們怎么看？”

“挺好的啊！”田豐下意識說著，“將甄家帶上二公子的車上......甄家好像不止甄宓一個女兒吧？”

“這個主要是拉攏甄家，商人的力量也是不可或缺的，而且聽聞甄宓不僅好看，并且還很賢惠，二公子有福咯！”許攸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只是他擔心的問題在于二公子袁熙真的能繼承袁紹的一切嗎？

“咳咳！”顏良文戰術性咳嗽了一聲，然后繼續說道，“下面的抉擇是，我們要不要迎奉天子這個問題。”

“如今李傕郭汜內斗，曹操放出消息要進攻長安，長安一代周圍大大小小的勢力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天子，我們應該怎么辦？”顏良文說道。

然后田豐、沮授、許攸三人給出的答案都是迎天子。

顏良文點了點頭，看來是英雄所見略同，雖然迎天子有迎天子的好處，但是迎天子也有迎天子的壞處。

“只怕依袁公的脾性，是不會迎天子的。”顏良文說出了她的擔憂，“而且袁公的實力也不需要迎天子。”

“哈哈哈！”許攸笑了幾聲，“袁公自然是不需要天子，但是那曹操可是需要天子的啊！”

許攸果然擅于知人識局，對于這塊的把控可謂是專業。

袁紹是不缺，但是有人缺啊！那個人還是袁紹未來的大敵，這么看來是一定要迎天子了。

顏良文思索著，“我們必須要讓袁公看到迎天子的價值，今夜就這樣了，說服袁公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呢！”

“對了，公與為何會派遣幽州突騎去襲擊公孫瓚軍的營帳。”顏良文突然問道，“這不符合公與的兵法啊！”

“啊這！”沮授愣了一下，然后干笑了兩聲說道，“我也想知道，只是當時無論是鞠義將軍還是兩位公子都在想著東進，我的心十分的不安，總想著應該做些什么才行。”

“不得不說公孫瓚軍打的確實好，身為敵人的我都不由要為這一戰贊嘆一下！”許攸笑著說道，“不過我聽說統領那支軍隊的統帥因為不滿公孫瓚屯兵在易京，一氣之下走了！”

“哦！這么說子遠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田豐問道，然后還沒等到許攸回答就又說道，“這樣的人才，可是籠絡到我們這邊才行呢！”

“哦！”許攸意味深長地看了田豐一眼，“這位可是公孫瓚的女兒喲~”

“這樣嗎？那還好，她離開了公孫瓚，不然的話會有點難辦。”田豐說道。

“不能大意，萬一她去其他地方了呢？”顏良文搖頭道，“比如說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