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太子妃一事暫時擱置,回程的馬車上,父親黑著臉背對著我,后母則表情淡淡,這一跤摔的挺重,我以臉著地的方式將鼻梁骨摔折了,臉腫的像個豬頭,只有晨兒一臉心疼的看著我。
我閉著眼睛靠在馬車上,心里如海嘯般思念小時候母親還在的時候,那時候頑皮磕破了腿,小小的我疼得放聲大哭,惹得母親將我抱在懷里,也心疼的掉下眼淚。雖然對母親的記憶模糊不清,但那些使我溫暖的記憶,存在記憶深處,
而如今,我都傷成這樣了,父親還因為我搞砸了封太子妃一事與我生氣,在他心里我永遠是不重要的那一個。
過去發生的種種歷歷在目,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挨餓受罰,被冷落,被忽視,一個尚書府的大小姐,委屈求全的過著這般不體面也是沒誰了。
我不想像母親那樣,如果說過去的生活如此艱難,命運也將任人擺布,那么未來,我想靠著自己的努力,把生活過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心里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要離開這個家,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雖然很難實現,但我要盡我所能去實現這個遙不可及的夢。
我靠在窗前,支著腦袋,腦袋腫得像個豬頭,晨兒拿著上好的金創藥給我,只是今兒個她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的,將金瘡藥放下之后就帶著她的丫環翠芝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感覺事有蹊蹺,便跟了上去,想問她出了什么事,走到長廊的拐角處,便聽到她的啜泣聲。
翠芝心疼的問道“姑娘怎么了,從昨兒個回來就這般郁悶的樣子,不如說了與翠芝聽聽,也好開解開解姑娘。”
晨兒拿著手帕低頭啜泣:“翠芝,有些事情說了也只是徒增煩惱,不說也罷,只是我不甘心,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終究是一腔柔情付諸東流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難道晨兒喜歡太子,我不記得她和太子之間有何交集,又或者她心悅于哪個公子,對方卻無意于她。
“哎約喂,”動作太大,臉疼,待傷好了再慢慢打聽這小妮子的事吧,我得回去閉門修養,今天這一天發生的事太多了,一時緩不過來。
這太子也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的瘋,忽然想讓我做他的太子妃,最后過了今晚,他們就能將此事忘了,不然,我未來的日子就難過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以養傷為由呆在閨房,都沒有去和父親后母請安,他們也從未進屋關心過我的傷情,只是每日會請大夫查看我的傷情。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個月,臉上的傷終于大好,只是鼻梁骨還是有些淤青,我拿著水粉遮著臉上的淤青。
門外響起了父親穩健的腳步聲,他走到我面前,像是例行公事一樣審視著我的臉,然后滿意的點了點頭:“無憂,為父瞧著你的傷勢漸好,與太子的婚約可以提上日程了。”
我起身跪下打斷道:“父親,女兒不想嫁,求父親收回成命,”
父親拂袖轉身道:“君命不可違這門親事你愿意也罷,不愿意也罷,都已經成為定局,為父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你就安心待嫁吧!”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趴在地上心灰意冷,只覺得渾身冰涼,無力起身,“不,我不能就這樣接受命運擺布,我要過我想過的生活。”捏緊了拳頭,咬牙起身。
看來我該想想計劃一下該怎么出逃了。
翌日一大早,我正在盤點著我為數不多的盤纏,院子外面忽然熱鬧起來,后母身邊的吳嬤嬤興高采烈的走了進來:“姑娘,大喜啊!太子送來了幾大箱的聘禮,此刻正在會客廳等著姑娘呢,快,老奴給姑娘梳妝打扮一番,好去面見太子。”
我將首飾盒子蓋好,今日穿了件素白的襦裙,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的樣子:“本姑娘天生麗質,這樣不挺好的,嬤嬤,您先回去,我這就來。”
我拿著眉筆故意將鼻子上的淤青化重了些,再把頭發也搓得亂了,看起來灰頭土臉的,像個燒火丫頭,然后滿意的出門了。
進了會客廳便看到地上擺滿了各種裝了奇珍異寶的大紅箱子,紫色的珍珠,乳白色的玉如意,金燦燦的金元寶,嘿嘿,缺什么來來什么。
父親與太子正在聊著天,后母端莊的坐在身側,晨兒今天打扮的特別明艷,一身淡藍色高腰襦裙,透明的披肩,露出修長的天鵝頸,雪白的香肩若隱若現,粉色的裙擺鋪在地面像盛開的荷花,感覺在這炎炎夏日里透著清涼。著實讓人眼前一亮。
他們似乎并未發現走進來的是我,我朝著父親與太子盈盈一拜:“無憂見過太子,見過父親。”
“噗”一股茶水直撲我的面門,我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被噴了一臉,得,這下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也不用裝了。
父親這才發現站在他身前的是我,臉都氣成了豬肝色拍著桌子怒罵道:“無憂,是不是平日里為父太縱容你了,今日你才這般胡鬧,你、你、氣死老夫了,”他捂著胸口喊道:“來人,將小姐帶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他出來。”
我早已料到他的反應,故只是裝模作樣的跪在大殿中央任由他處置,此時的顧連城終于緩過來勁了,他抬手阻止了父親說話:“無憂姑娘果然與眾不同,本太子果然沒有看錯。”
這也行,在場的人都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算了算了,將計就計吧!我朝著顧連城磕了一個響亮的頭,瞇著眼睛笑著說道:“謝太子垂青,唉,這些都是給我的嗎?”
我將箱子上的首飾一股腦的往身上戴:“這金芙蓉頭釵真好看,我試試,這紫珍珠項鏈也好看,哇!這白玉鐲子,這夜明珠。”能往身上裝的我都不放過,這可是我將來的保障。
顧連城笑著一臉興味的看著我,父親臉上早已掛不,又不得不對著顧連城陪著笑,那笑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把自己渾身掛滿了我才轉身滿臉堆笑得看著顧連城:“太子殿下,您看好看不?”鼻梁上的眉筆顏料被水一泡,滴滴嗒嗒的順著臉頰滴在素白的襦裙上,我全然不在乎。
顧連城強忍著再次噴茶的沖動,艱難的從牙縫里擠出:“哈哈!好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