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想到這里,又紅了臉,低下了頭,忽而眼睛放著異樣的光,偷偷瞥了他一眼。
白子卿好笑似的看著她。
如玉面孔多了幾分紅暈倒是可人。微微凌亂的青絲,隨風飄動,倒是增添了幾分俏皮。
江南有一美人兮,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手如柔荑,膚如凝脂。溫婉樣,君子好逑。
“你,近日,為何沒來?”忘憂小心的問。她可還記得她一直等,從白天到晚上。
“家中有事。可是怪我這些日子不在?”白子卿道。
“沒有的事!”忘憂氣乎乎的扭過頭,佯裝不在意。
白子卿噗的一聲笑了。
隨后拉著忘憂的衣袖說:“明日,花燈節,一起看燈嗎?這幾日你不在身邊,我可甚是想念。”
“既然,你這么有誠意,我就勉為其難的陪你去嘍!”忘憂暗暗笑了笑。
翌日清晨。
忘憂早早的就醒了,拉著我,一直詢問我,哪件裙子好看。我睡眼朦朧的看著她換了一身又一身衣服。
這丫頭。怕是遇上心悅人了?
“與姐姐說說,是哪家好兒郎入了我家忘憂的眼?”我笑道。
“阿~桃~姐~姐~,我的好姐姐。”忘憂對著我撒嬌。
我只好作罷。
“就那綠色羅仙裙吧。比較適合你。”我說。
都說人間最不可錯過的節日,就是花燈節。忘憂也是這般想著。
十里長街燈光輝煌,人群熙熙攘攘。車馬、鼓樂、燈月交輝,民間藝人們載歌載舞、魚龍漫衍。叫賣燈籠的聲音此起彼伏。猜燈謎的公子皺起眉。旁側佳人嬌笑著。
花好圓月,天邊煙火,竟不知哪處更勝一籌。
姑娘等著心上人。心上人卻不知何在。
忘憂站在橋邊等著子卿。
他會不會又不來?這回又是什么事?明明說好的……
忘憂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
一個白色身影從遠處跑來。
“忘憂!我來晚了。”白子卿氣喘吁吁的說著,手不斷擦著額頭汗,討好似的朝忘憂笑笑。
他終于來了。
明明當時已經怪他,怨他,他到了這,卻已氣早已不在了。
“喲,你倒是還知道來啊,讓我一個人呆著就好。”忘憂佯裝生氣道,卻時不時瞥他一眼。
“哎呀,我這不是來了嘛。可是生我氣了?將軍府有要務在身,一時耽擱了。就原諒我這一次可好?”白子卿說著說著,就從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蘆。“糖葫蘆,你愛吃的。”
他還記得她的喜好。
忘憂咬著冰糖葫蘆,甜膩的糖和微酸的山楂在口中發酵,正如此刻的心情。
“有要務在身。能理解。”
白子卿捕捉到了她眼睛里的一絲失落,摸了摸她的頭。
“走,小爺帶你看燈去。”
街邊的繁華,喧嚷,好像都在那一刻靜音了一般。
“來來來!這盞玉兔燈,可是,今日就一個啊!”小販說著。
旁邊的人群開始激動起來。
“這燈可有何妙處?”
“公子,阿嬌就是想要這盞燈。”
嘈雜聲匯合在一起。
玉兔燈,早些聽說,工藝精湛,栩栩如生,好似活的一般。卻不知是何模樣。
忘憂往人群看了一眼。
“想要?”白子卿詢問道。
“不…沒事。我們繼續看燈吧。”忘憂道。
這里的燈都很好看。可是她看不懂。就像那上面一個個面具一般,不懂其意思。她只知道子卿在她身邊。
那天,子卿帶著她看了很多盞燈,嘴里嚷嚷著一句句她聽不懂的話。
唯一一句聽懂,也只是那句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不知子卿心念著誰。
花燈節快結束時,也正是寺廟快要快門時。
“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白子卿突然詢問道。
忘憂皺了皺眉,面色難堪:“這……”
隨后,又深深嘆了一口氣。
沒辦法啊,是卿卿,要知道的,她總是依著卿卿。
忘憂無奈道:“就這一次。”
內心又忍不住一陣悲涼。今天又要翻墻了,嗚嗚嗚嗚。
姻緣樹開花,舊情不滅,紅鸞繾綣,余生長相守。幾條紅布,高掛在樹上,訴說著一段段愛情故事。
白子卿牽著忘憂的手,笑著說:“可以睜開眼啦!”
視線逐漸清晰。參天巨樹,掛著紅布隨風飄舞,低端掛著許許多多熱戀中的戀人祈愿,祈愿此生不負,祈愿白頭偕老……
忘憂一瞬間呆在那。
沉默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