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擔心。
綠簪是忘憂贈我的。只要她出事,我就會知道。起初,簪上只是多了些陳舊,我只疑心或許是戴久了罷。后來,它開始有些響動,莫不是,忘憂出事了。
千萬不是這樣!
我用傳音器告訴寒夜自己要去一趟,便慌慌張張的趕去洛陽。
清風客棧。
幾個青花瓷的小茶壺,零零散散的擺放在大榆木桌上。木桌木椅粗布衣,小二端著茶飛快地穿梭著,說書先生繪聲繪色。臺下,談笑聲,杯盞碰撞聲……好似一副畫。
“這位客官,請問您是喝茶,還是住店?”小二熱情道。
“兩間上房。”我說。
或許是習慣吧。總是下意識定兩間。寒夜總會在我身邊。無論多遠,他總會第一時間到我身邊。思緒還在飄散。
“臭桃子!你又不等我!”
我的視線隨著聲音源頭看去。
一攏紅衣,玄紋云袖。繡著妖冶的彼岸花,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烏木簪交相輝映。腰系玉帶,手持折扇。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少年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眼睛里透露出的全是憤怒。氣鼓鼓的表情可愛極了。
“走,回房。”我牽著寒夜的手走到房中。
起初,寒夜只是別扭的轉過頭,后面,聲音悶悶的說:“下次帶上我。”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我淡淡的說。
隨后又說:“好啦,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按照綠簪給我的提示,忘憂最后一次出現在白鹿街。
白鹿街。
驛館荒涼,放眼望去,處處黃沙,沒有一點綠色生機。玄衣男子手捧著絕情草,掩面而泣。嘴里喃喃喚著忘憂的名字。
“忘憂,這是……”我有些不可置信。
這才短短五年。我不知道該怎么描述,仿佛被浮蟻萬般啃噬。
“忘憂…忘憂…她…”玄衣男子哭著說。我不知這五年,她經歷了什么。寒夜緊緊握著我的手,滿眼擔憂。
我聽著男子絮絮叨叨的說著。
記憶中,相遇的那天下著雨,雨兒無情拍打在花上。旁邊的柳樹被狂風擾的凌亂不堪。
忘憂焦急的看著外面,時不時探出頭。
這可怎么辦。雨太大了,怎么回去!若是回去晚了,又要翻墻回寺院里。
她可還記得那次回去晚了,她被寺院旁那狗追了一路。后面還是寺院里的一個小師傅幫忙解圍。她可不想在經歷了。
“姑娘,一人?”一個如玉般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忘憂抬頭看,一個白衣少年撐著傘,眼含笑意。
忘憂一瞬間紅著臉,低頭回了句“嗯。”便不在吱聲了。
“一起?”白衣男子笑道。
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平時鬧騰的忘憂竟也像極了乖巧鄰家女孩。白衣男子說什么,她也只是低聲回應著。
原來平時熱辣性子的忘憂,竟也臉紅。
自那日后,她經常他們相遇的地方等著他。
他叫白子卿。
子卿,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