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人了？你殺誰了？”

這下換寧汐猛地握住了她的手。

“是一個男生，我還沒想起來他的名字，就知道我殺了他，我害死了他。這些天他一直對我糾纏不休，一定是尋機報復。”

寧汐的身體一寸寸涼了下去，如同浸在了冰天雪地里，涼到僵硬，拔都拔不出來。

雖然她還沒有想起來那個人是誰，可是寧汐覺得那就是陸致遠。

看來雖然傅知書這個人心機深重，隱藏了自己是變態殺人魔的事實，可是關于許清淮他媽，陸致遠的死，這指控的證據他沒有編造，陸致遠真是許清淮他媽害死的。

寧汐又問：“你害死的人是不是上次我在許家二樓走廊撿到的那張照片上，很像許清淮的男生。”

“是，就是他。”

寧汐開始全身顫抖，眼睛一點點變得血紅，沁了淚，不敢置信，顫抖到下巴和嘴唇都在哆嗦：“你為什么要殺了他？說，你為什么要殺了他？”

“因為他對我構成了威脅，我恨他，我最愛的男人，我的丈夫竟然有了外遇，外遇對象就是我殺的那個人的媽咪，本來我不想殺他的，我只想殺了那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可是誰知道她死了之后，那個小三的兒子竟然要給他媽報仇，說要將事情都捅出去，讓我身敗名裂。”

寧汐忽然想起，她待在陸致遠的家里，陸致遠失去媽媽的那一段時間經常人跟丟了魂一樣不在狀態，魂游天外。

有時候跟她講話都會走神，她為此還生氣了好幾回，覺得他不愛她了，心中有了其它女人，所以跟他在一起才心不在焉的。

現在想來，他那個時候可能是知道了自己媽媽的真正死因，在想要不要將一切真相捅出去吧！

“所以，你不僅殺了他，還殺了他媽媽，身上背負了兩條人命。你知不知道，兩條人命足以讓你把牢底坐穿？”

“我知道，所以我不敢告訴清淮，只敢告訴你。”

她可憐無辜看著寧汐。可是寧汐一點都不想同情，她只覺得可恨：“你是覺得我不會將一切真相，會包庇你嗎？”

“你不會嗎？你可憐可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殺他的，那個女人勾引別人的丈夫，他該死！”

“一個巴掌拍不響，你為什么就只把罪過算在那個小三身上，而不去追究你丈夫的過錯？”

“我也想啊，可是我辦不到，誰讓我愛他？”

哀其不爭，怒其不幸，寧汐只能想到這句話，一個女人婚姻失敗，不苛責心愛的丈夫，只把所有矛頭對準了勾引丈夫的小三，甚至還連累了一個無辜的人。

原本寧汐是不敢盡信傅知書的的證據的，畢竟實際上他是一個那么不堪的人，可是許清淮他媽都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她不得不信。

傅知書總不能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著她說吧！

“寧汐，你會不會告訴清淮。”

“我不知道。”寧汐揮開她的手，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

她現在對她滿心厭惡，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或許是她的眼神過于冰冷，充滿了殺氣和威懾，許清淮他媽松開了手。

寧汐都沒有再說什么好話，徑直就離開了醫院。

她回到家，整個人的狀態很頹，猶如受到了重大的打擊。

寧芷涵第一個發現不對勁：“媽咪，你怎么了？怎么一回來就無精打采的，是不是誰惹你不開心了？”

面對女兒，寧汐不想展露太多負面情緒，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傻瓜，誰能欺負你媽？你別忘記了你媽可是跆拳道高手。”

“嘻嘻，那難道是爸爸惹你生氣了？”

明明是一句玩笑，寧汐卻上了心。

她蹲下身來，摸了摸寧芷涵的頭發：“涵涵，媽咪讓你做一個選擇題，如果有一天，媽咪和爸比必須要分開，你會選擇媽咪還是爸比和奶奶這邊？”

寧芷涵：“你們為什么要分開？”

“有時候有特殊情況，人也是沒辦法的。”

寧汐覺得這可能就是命吧，讓她沒辦法跟許清淮在一起。

她們總是有著這種，或者那種隔閡。

“我不要，我不要。”

寧芷涵哇的一聲就哭了，她平時都是比較堅強的，可是現在聽說爸媽有可能要分開，輕易就哭出來了。

寧汐沒想到她抵觸情緒這么大，忙抱住她：“好了，別哭了，媽咪就是隨口一說，你這一哭，媽咪心都碎了。”

“那你不要跟爸比分開，你們要永遠在一起。”寧芷涵可憐兮兮看著寧汐。

寧汐想了想，又換了一種問法：“那如果在爸比和薄叔叔兩個人之間選一個，你要跟誰一起生活？”

寧芷涵眨巴眨巴眼睛：“我可以兩個都選嗎？”

寧汐：“當然不可以了，只可以要一個，做人要懂得取舍，寧芷涵，你不可以那么貪心。”

“那我還是選爸爸。”

“……”

寧汐愣神了好一會，薄屹川跟她朝夕相處了好幾年，沒想到她都沒怎么考慮就選擇了許清淮，血緣關系真的有那么強大的力量？不是都說生育之恩不如養育之恩？

“你為什么要選爸比，不選薄叔叔？”寧汐選擇刨根追底。

“因為薄叔叔雖然對我很好，可是我能看出來他是看在媽咪的份上愛屋及烏，想要討好你，讓你開心。可是爸比就不一樣了，他是真心愛我的，不管你喜不喜歡他，我是他的女兒，他對我所有的好都是發自肺腑。”

寧汐沒想到一個小女娃竟然比自己看得明白，反而是自己看得不夠透徹，有時候還拎不清。

她將寧芷涵抱了起來：“好，真有那一天的話，我尊重涵涵的選擇。”

晚上許清淮回來了，坐在餐桌上，寧汐問：“事情進展得怎樣了？”

許清淮知道她問的是關于那些女尸的身份調查。

他道：“差不多都查明了身份，死者家屬在輪流一個個做思想工作，到時候會讓她們聯合發起訴訟，這樣擊潰傅知書會更有勝算，畢竟他不是個普通人。不過還有一具尸體還在確認，經過查驗，這是一具曾懷孕的女尸，傅知書他太喪心病狂了，竟然連孕婦都不放過。”

聽到死者里還有一個孕婦，寧汐的心突突跳了兩下。

女人天生的直覺。

“許清淮，你還記不記得我一個閨蜜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