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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哥說了

一連五天,易無量躺在床上哀嚎了五天。前三天她在擔(dān)心自己流血而亡,后兩天她在感慨人生無常。期間,陰蠡送來了許多滋補品,他怕易無量尷尬,未曾露面。等五天一過,葵水退避,易無量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姨媽離開的第一天,清爽,清爽,清爽。”

易無量換了身干凈的衣裙,小跑去了荷清院。

“母親!”

還是老樣子,人未到聲先至。薛婉淑與廖嬤嬤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笑意。

“母親,我來取新衣服了。”

門簾后探出顆腦瓜,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著。

“取衣服也得先進來呀。嬤嬤,你去取衣服,冬青去看茶。”

易無量撩起簾子進來,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兩腿分開。毫無淑女形象。

“宮宴祖母去嗎?”易無量問道。

“不去。你祖母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更不想看見太后的那張老臉。”

“兩人有過節(jié)?”

薛婉淑點頭,“陳年舊事。若非你今年要進宮,這宮宴我也不去。”

一聽就知道有故事。

“講講唄。”

薛婉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母親當(dāng)年在外征戰(zhàn),沒少被太后扎小刀。就連你母親最后戰(zhàn)死,也少不了她的一份功勞。說簡單點,咱家和她有仇。咱們不去砸場子已經(jīng)算是給陛下面子,他們哪還有臉要求別的。”

“殺母仇人?”

易無量柳眉倒豎。雖然她與房荷清連面都未曾見過,可畢竟是自己的母親,這種怒意是與生俱來的。

薛婉淑道:“你真正的仇人是車遲國上一代國君。太后不過是個添頭。”

“車遲國?挨著熾國的那個邊陲小國?若我沒記錯,車遲國的疆域也就是咱幾個城池的大小吧,他們哪來的能力殺死母親。”

自從穿越過來,她還從未問起過房荷清的死。就算是原主,也不曾詳細了解過生母的過往。看來無論是死去的易無量,還是她這個活著的易無量,都不是個孝順的女兒。

“車遲國與熾國睦鄰友好,在禹國與熾國大戰(zhàn)時,車遲國派出一位道士助陣。那道士箭法了得,可百步穿楊。你母親就是在戰(zhàn)時被他在城樓上一箭射傷,后不治而亡。”

百步穿楊?那人不會是養(yǎng)由基轉(zhuǎn)世吧。

“此人現(xiàn)在還在車遲國嗎?”

“自然是不在了。熾國國君看上了他的本領(lǐng),預(yù)拉攏他到熾國。他不愿意,連夜逃了。至今下落不明。”

易無量嘆了口氣,“還是先解決太后這個麻煩再說吧。”

衣服來了,易無量看到后差點驚掉下巴。

這特么是超級難穿的高定時裝吧,還是不透肉的那種,能捂死個人。

“我還是穿自己的衣服吧。”

廖嬤嬤與冬青將衣服展開,易無量當(dāng)即就要逃。

“宮宴有宮宴的規(guī)矩,你若是不穿這一身,明日是進不了宮的。”

易無量突然就不想去宮宴了。可一想到自己還要積攢聲望,又咬牙坐回去。

“我敢說發(fā)明出這種衣服的人最早肯定做過酷吏。”

冬青不解,“為什么?”

易無量指著厚重、冗長的衣服,“這不明擺著是折磨人用的么。”

冬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大小姐真逗。”

廖嬤嬤笑道:“女眷朝服之所以厚重一來可展現(xiàn)女子良好儀態(tài),二來可表現(xiàn)端莊氣質(zhì)。佩戴朝冠可令女子時刻保持抬頭挺胸的姿態(tài),彰顯大家風(fēng)范。”

“是呀,別低頭,脖子會斷。”

薛婉淑推了她一把,“別貧了,去試衣服。明日你哪都不能去,就在家穿朝服練習(xí)儀態(tài)。”

易無量苦瓜臉,“我可以拒絕嗎?”

“可以,如果你想在宮宴上摔跤。”

那還是練吧!

易無量被廖嬤嬤看著練習(xí)了整整一日的儀態(tài),當(dāng)晚是被易無悔背回半掩院的。隔天她起來時,人已經(jīng)坐在馬車里了。

“睡醒了?”

易無量剛睡醒,人還在懵圈狀態(tài)。

薛婉淑看似嫌棄的擦掉她的口水,其實看到她紅撲撲的小臉像極了房荷清小時候,可愛極了。

“什么時候出發(fā)的?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睡得跟頭小豬似的,叫都叫不醒。若不是你大哥將你抱上車,我們怕是要向?qū)m里告罪了。”

易無量撩開簾子,“謝謝大哥,愛你喲,比心。”

騎在馬背上的易無悔感到一陣惡寒。倒是易無為有些醋味。

“你沒看到你爹嗎?”

同樣沒有收到比心的易晟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易無量笑道:“我大哥說了,我的成長爹沒有出力,所以我最愛的還是大哥。”說完她便把簾子放下了。留下易晟與易無悔在馬背上大眼瞪小眼。

馬車行至半道,突然被人攔下。

“李吉?”

李吉對著馬背上的幾人行禮,快步走到馬車前。

“無量,給你送個東西。”

易無量撩開車簾,“什么東西?”

“你自己看。”

他把一個布包遞了進去。

易無量打開布包,面露震驚,居然是一節(jié)銀質(zhì)的小指。像極了現(xiàn)代的機器人手指。

“將小指一側(cè)的三個銀環(huán)套進無名指里,固定好小指與手掌的連接處,然后就可以用無名指帶動小指活動了。”

易無量照著李吉的話戴上銀小指。果然如他所說,小指會隨著無名指活動,它完全復(fù)刻了無名指的動作。

“哇!這也太厲害了吧。”

易無量發(fā)出感嘆。車外的李吉聽到后露出開心的笑容。

“我先走了。有空記得來鐵匠鋪坐坐,現(xiàn)在后院種滿了鮮花。”

易無量探出腦袋,用戴了銀小指的手朝他揮手,“李吉你真好。后日我就去找你,記得烤兩個紅薯等我。”

“知道了!”

李吉揮手離開了。

馬車再次啟程。易無量撩開簾子給家里的三個男人展示了自己的銀小指。

“好看嗎?是不是很酷?”

“很酷?”易無為不解。

“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易無悔笑著點頭,“確實很酷。話說回來,李吉對你的事情很是上心呢。”

易晟也有同感。

易無量開心的笑道:“李吉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們都很珍惜這段友誼。”

易無悔問她:“你就不怕友誼變質(zhì)?”

“順其自然唄。何必擔(dān)心沒有發(fā)生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想太多會禿頂?你看咱爹的腦袋,點幾個戒疤就能出家了。”

“臭丫頭,你找揍呢!”易晟怒了。

易無量立刻躲在簾子后頭,“我大哥說了,我的成長爹沒有出力,所以我最愛的還是大哥。”

易晟瞬間轉(zhuǎn)頭怒斥易無悔,“小子,為父與你勢不兩立。”

“是無量說你禿頭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是一手帶大的,肯定是你沒教好,你就該負責(zé)。”

“強詞奪理。”

眼看著兩人要一觸即發(fā),易無為騎著馬悄悄與他們拉開了距離。他心中感慨:無量可真腹黑啊。同一時間,馬車里的薛婉淑也發(fā)出了相同的感慨。

快到宮門時,馬車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侍衛(wèi)見左相府的車架來了,便吩咐其他車架讓開一條道,方便左相府車架通過。

暢通無阻來到宮門口,易無悔將請柬交給侍衛(wèi)。此時,同樣拿出請柬的右相府長子倪硯澤特意慢了一步,“許久不見,易院長。”

“硯澤。”

“我在文士樓看到了令妹的字帖,真是敬佩。若是有幸,希望能得到院長引薦。”

“可以,不過只能引薦你一人。”

易無悔看向被特別允許參加宴會倪姝,以及她那位色鬼弟弟倪硯鵬。滿眼嫌棄。“至于其他人,最好避的遠些。”

倪硯澤保證道:“院長放心。我與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那就好。”

說完,侍衛(wèi)適時遞回請柬,邀請左相府先入宮。

在皇宮,臣子的馬車是不允許進入的。易晟帶著一家子步行入了宮門。

易無量偷瞄了眼倪硯澤,湊到易無悔跟前。

“他就是右相府那個異類?”

易無悔敲了她額頭一下,“他是右相府唯一的良心,性格隨了他早逝的母親,一身正氣。”

“那他在右相府過的好嗎?”

“他家那個繼母也是個笑里藏刀的,人前菩薩人后惡煞。倪硯澤的傷從不在身上。”

易無量知道了,這不就是知否里的小秦氏么。看來倪硯澤的日子并不好過。

“我們要不要拉他一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易無悔搖頭,“他母親是病逝的,病逝時藍如玨還未入右相府。所以他與藍氏并無愁怨,沒有可利用的點。”

“你問過法外樓了?”

易無悔側(cè)頭看她,“為什么這么問?”

“當(dāng)然是沒事找事咯。很多秘密都是從沒事找事開始的。”

“你拉攏他的目的是什么?對付倪姝?”

易無量搖頭,“不不不,倪姝還不配我如此上心。我要防著廖家。”

易無悔明白了。

“方才他還主動要求我引薦他給你,正好你也有意結(jié)交他,等宴會空閑間我?guī)銈円娚弦幻妗2贿^我要提醒你,不要輕易交出自己的信任,否則下場會很慘。”

“大哥放心。我是你一手帶大的,聰明著呢。”

易無悔樂了,“確實。不過你最像我的地方不是聰明,而是隨時隨地都憋著一肚子的壞水兒。”

易無量哎了一聲,“兄長謬贊了,比不上你,比不上你。”

易無悔跟著謙讓,“怎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其他三人看著這一對活寶,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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