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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第六個目標(biāo)
  • 萬俟淵
  • 6949字
  • 2023-02-28 23:31:19

1

會議桌上擺放著幾張照片,是這兩天陸凱和張霖通過走訪收集到的。沈鈺漫不經(jīng)心的翻看著桌上的照片,發(fā)現(xiàn)全是年齡偏大的一些人群,每個人都拄著拐杖,似乎這次的嫌疑人就是拄著拐杖的老人。

沈鈺一邊看著照片,一邊暗自想到:都這么大年紀(jì)了,有殺人的必要嗎,還落得晚節(jié)不保。

在大家都回到座位上之后,張霖便開始了工作匯報,這也是他們這幾天通過不斷努力得到的結(jié)果。

“根據(jù)這些天的走訪調(diào)查,最后還是確定兇手不是隨機殺人,而是報復(fù)性殺人,是一起復(fù)仇事件。兇手將被害者羅列在一起,以倒計時的方式進(jìn)行殺害。”張霖將手頭的資料一字排開,“傅誠是第一名受害者,也是這起案件的起點,以他為突破口,可以找出一些線索。”

“那你們有什么收獲?”唐覺率先問道。

“在傅誠被害當(dāng)晚,他一直飲酒到很晚。他那天很開心,喝了很多酒。”張霖回答道。

“為什么?”

“因為他遇到了一個老朋友。”

“是什么人?”

“就是在河?xùn)|市遇害的吳勇。”

“吳勇那天正好出獄,傅誠那是為他接風(fēng)洗塵的。”陸凱從旁補充道,“我們也曾懷疑過是吳勇殺害了傅誠,畢竟是傅誠讓吳勇去駕車撞人,才導(dǎo)致他入獄的。動機是有了,可是在時間上不成立。”

“怎么說?”柯振明問道。

“吳勇當(dāng)晚坐了末班高鐵回了河?xùn)|市,而且后來吳勇自己也被殺害了,那他就更不可能是兇手。”

“后來在吳勇離開之后,傅誠又遇見一個人,這個人的出現(xiàn),和傅誠被害的時間很接近,幾乎可以鎖定他就是嫌疑人。”陸凱再次補充道。

“什么人?”唐覺迫不及待的問道。

陸凱給張霖使了個眼色,張霖將會議室的顯示器打開,上面放出一段視頻,是傅誠被害當(dāng)晚,和兇手在路邊相遇的片段。

視頻結(jié)束之后,陸凱看著手頭的資料說道:“因為雨天,天氣朦朧的原因,不能看清嫌疑人的樣貌,只能看見基本的輪廓,判斷他大致的身高。然后再結(jié)合酒館老板的證詞,兇手很可能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身高較傅誠略矮一些。”

張霖接過話題說道:“根據(jù)調(diào)查走訪,最終確定三位有嫌疑的人。他們都是拄著拐杖的老人,而且也都和死者有過過節(jié)。現(xiàn)在只要分別調(diào)查這幾個人的不在場證明,就可以確定他們是否是兇手。”

“這么大年紀(jì)了,會是兇手嗎?”唐覺半信半疑的問道。

“兇手犯案不在于年紀(jì),而在于心智。”陸凱說道。

柯振明見過照片之后說道:“兇手也許就在這幾個人之中,調(diào)查他們的動機與不在場證明至關(guān)重要,大家分組調(diào)查,逐一排查有關(guān)兇手的線索。”

大家接受命令之后,分組行動。

2

“301……302……303……”沈鈺上了樓,邊數(shù)著門牌邊往前走,走廊過于狹窄,還要時不時地避開晾曬在走廊上的衣服。

在這種沒有電梯的老式公寓樓,對于腿腳不方便的老年人來說,簡直就是折磨,沈鈺這樣想著。

在此之前,沈鈺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其中的一位嫌疑人,需要當(dāng)面調(diào)查。因為考慮到這幾位嫌疑人腿腳不方便,于是警方就兩人一組,登門調(diào)查。沈鈺和唐覺便組成一組,專門為此事而來。

“306,就是這家。”沈鈺想敲門,但發(fā)現(xiàn)門是虛掩著的,便直接推門進(jìn)去。

“你們挺快的啊。”一位頭發(fā)半白老者從沙發(fā)上艱難的站了起來,看年紀(jì)得有古稀之年了。

“突然來訪,確實有些冒失了,沒耽誤你什么事吧?”沈鈺略顯抱歉的說道。

“沒關(guān)系,本來今天也沒打算出去。”那位老人沒有走動,只是站在原地請他們兩人坐下。

沈鈺和唐覺并排坐下,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事先為他們準(zhǔn)備好的茶水,老人也緩慢的坐了下來

沈鈺將錄音筆打開,放在桌子上,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此次到訪的原因,就是為了調(diào)查這段時間發(fā)生的連環(huán)殺人案件而來的。而其中的一名死者傅誠,有人看見你和他有爭吵,可以說明一下具體情況嗎?”

那位老人長嘆了一口氣,半晌才說道:“傅誠是我的一個表侄,因為我無兒無女,腿腳又不方便,就希望可以向他借點錢,以做生活開支,他沒同意,我當(dāng)時就和他理論起來了,也算不上爭吵。”

沈鈺緊接著問道:“他的死訊你知道嗎?”

“我之前看到新聞報道了。”老人長嘆一口氣,略顯遺憾的說道,不過很快就收拾了面容,“不過我倒是不意外。”

沈鈺和唐覺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怎么理解老人的話。

“為什么不意外呢?”唐覺不解的問道。

“作為記者,偷窺別人的隱私;作為上司,壓榨底層員工。怎么會沒有人記恨呢?”

雖然年紀(jì)大了,但對于人情世故并不糊涂。唐覺這樣想著。

“可以說明一下你的腿腳為什么不方便嗎?”沈鈺再次問道。

“漸凍癥,已經(jīng)好幾年了,現(xiàn)在腿腳越來越不靈便了。”

沈鈺看著老人身邊的拐杖,是一個常見的四腳拐杖。這種拐杖現(xiàn)在很受老年人的青睞,可以自動調(diào)節(jié)高度還可以,而且四個腳同時抓地,更加穩(wěn)固。

“家里就你一個人嗎?”沈鈺再次問道。

“是啊,我老婆前兩年去世了,現(xiàn)在就我一個人。”

沈鈺有所憐憫眼前這個頭發(fā)變白的老人,但警察不能憑借感情去辦案,于是調(diào)整情緒之后,再次問道:

“一個月之前,傅誠被殺的那晚,你在哪?”

“我在家。”老人回答的很肯定。

“沒出門嗎?”

“一直沒出門。”

“有人作證嗎?”

“沒有,我這幾年都是一個人。”

“沒人做證的話,那就是沒有不在場證明。”

老人有些緊張:“警官,我說的都是實話。”

“那晚的雨下的很大吧?”沈鈺眼神向上望去,還不停的摸著胡渣,像是在回憶什么似的。

“沒錯,還刮起了大風(fēng)。”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晾在陽臺的衣服被風(fēng)刮到了樓下,是樓下的一位鄰居幫我送上來的,他應(yīng)該可以為我作證。”

沈鈺和唐覺來到樓下,找到了當(dāng)時為他送衣服的老人,證明了當(dāng)時確有其事。那么由此推斷,那個老人就不可能是兇手,因為他沒有作案時間。從這里到傅誠家中往返一趟,至少需要兩個小時,時間上是不可能成立的。

沈鈺此時既有歡喜,也有擔(dān)憂。歡喜的是這位老人不是兇手,他已經(jīng)無依無靠了,如果再剝奪他的自由,那將是太可憐了。擔(dān)憂的是真兇還在逍遙法外,可能這個時候下一個受害者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而自己卻對真兇的身份一無所知。

就在兩人準(zhǔn)備折返的時候,沈鈺看見黃澤正緩慢朝他們這邊走過來。黃澤似乎也注意到沈鈺,停下了腳步,一時間,面對老朋友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你怎么會在這邊?你住這邊嗎?”沈鈺率先問道。

“沒錯,我住這邊。”

沈鈺環(huán)視著這棟公寓樓,雖說很老舊,但也很安靜,這里面住的都是上了年紀(jì)的人,不會太過于喧囂,這樣的環(huán)境也很適合黃澤的性格。黃澤生性孤僻,以前在單位里也很少有朋友,知道他家庭住址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但他和沈鈺一樣,喜歡安靜,所以居住的環(huán)境都是老式的小區(qū),這樣也便于寫點文章。

“你又怎么會在這邊?”黃澤反問道。

“一宗案件,過來走訪調(diào)查一下。”

“你說的是那起連環(huán)殺人案嗎?”

“沒錯。”沈鈺本想回避這個問題,但很顯然,黃澤已經(jīng)看穿了沈鈺前來的目的,就沒必要隱瞞了。“說來真的很巧,可以在這邊碰到你。”

“我也挺意外的。”黃澤看著沈鈺身旁的唐覺,他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就是前兩天和沈鈺一起在潁河川附近辦案的人。他不知道這個人的姓名,之前也沒見過,但今天能和沈鈺一起過來,應(yīng)該也是一名刑警。

“這是你朋友嗎?也是刑警?”黃澤假裝好奇的問道。

“對,他是河?xùn)|市的刑警,因為這起案件有一名被害者是死于河?xùn)|市,所以請?zhí)凭僖黄饋韰f(xié)助偵破案件。”

“沒想到這起案件這么復(fù)雜,遠(yuǎn)超我的想象。”

沈鈺略顯慚愧的笑著,事發(fā)這么久也沒動偵破案件,對于警方來說確實是一件難為情的事情。沈鈺不得不轉(zhuǎn)移話題:“你去給出版社送文稿的嗎?”

“不是,出去散步的。”黃澤說著便動了動手里的拐杖,“雖說復(fù)原無望,但總悶在家里也不舒服。”

沈鈺點頭表示贊同:“也對,但是你近期不用寫文章了嗎?”

黃澤輕笑著說道:“他們看重的只是錢,而不是我的作品。我既然給不了他們錢,又不能幫他們創(chuàng)造更多的錢,就只能被淘汰。這是我的問題,怨不了任何人。”

“你倒是看開了一切啊。”唐覺在一旁說道。

“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有什么看不開的呢。”說著便指了指在一旁的拐杖。

“不過你還在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總還是有些欣慰的。”沈鈺從旁附和道。

“也對。”黃澤回應(yīng)道,說著便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間公寓,不是禮貌的說著:“既然都來了,就去家里坐坐吧。”

“方便嗎?”沈鈺問道。

“沒什么不方便的。”

黃澤因為腿腳不便,就住在一樓,也不需要爬樓梯,可以節(jié)省很大一部分體力。

沈鈺剛進(jìn)門就看見屋子里到處都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琳瑯滿目的書籍讓沈鈺眼前一亮,但大部分都是以文學(xué)著作,看來他還是欣賞文學(xué)。

“你愛看書的習(xí)慣真是一點沒變。”

“喝點什么嗎?也沒什么準(zhǔn)備,就泡點茶吧,怎么樣?”黃澤艱難的往前移動,準(zhǔn)備去廚房準(zhǔn)備。

“不用麻煩了,就來拜訪一下,很快就會離開了。”沈鈺也跟著準(zhǔn)備去幫忙。

“不要把我當(dāng)成一個廢人。”看著黃澤眼里帶著一絲的執(zhí)著,沈鈺便沒有多說什么了。

“可以參觀一下嗎?”唐覺起身問道。

“隨便!”黃澤頭也沒回的回答一聲,便徑直走向廚房。

客廳的桌子上放著一張合照,照片已經(jīng)泛黃,看來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照片上全是一些年輕女孩的面孔,穿著運動服,這應(yīng)該是黃澤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

回想起來,沈鈺曾聽方媛說起過,黃澤的母親曾是省級的運動員,還參加過全運會,可參加的項目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

沈鈺和唐覺走進(jìn)一間臥室,里面放滿了書本,桌上、床上、書櫥里,各式各樣的書籍,琳瑯滿目。顯然,這是黃澤的房間。

雖然屋子的角落里堆滿了書籍,但雜亂之中也有順序,都是按照書的種類整齊的堆放在一起,書櫥里的書也都是十分整齊的排列起來。這些對于腿腳不便的黃澤來說,是根本辦不到的,應(yīng)該還有一個人在幫他收拾。

沈鈺隨手拿了一本經(jīng)濟類的書籍翻看,里面密密麻麻的被做了筆記,看來他不只是在看書,還是在學(xué)習(xí)。

床邊的一本《犯罪心理學(xué)》吸引了唐覺得注意力,他走近之后,翻開一看,書面略顯微黃,書角還有一些褶皺,皺紋很新,應(yīng)該是最近才出現(xiàn)的。看來黃澤最近一直在翻看這本書,才會出現(xiàn)這些褶皺。在這本書下面,還放著兩本反偵察類的書籍。

“黃澤經(jīng)常讀書嗎?”唐覺問道。

“他是寫文章的,靈感都是來自于閱讀,所以書本是必備的,有什么問題嗎?”

唐覺把那本《犯罪心理學(xué)》拿到沈鈺面前,問道:“這也是他看的書嗎?”

沈鈺先是一驚,也有些疑惑:“他是寫社會新聞的,應(yīng)該接觸不到刑事類的案子才對,這些書不太適合他。”

唐覺在書桌上看見一張黃澤的照片,唐覺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在河?xùn)|市地標(biāo)建筑——河?xùn)|市廣播電視塔下拍攝的。這張照片上,黃澤沒有拄拐杖,應(yīng)該是很久以前外出游玩的時候照的相片。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黃澤端著一個餐盤,這上面放著兩杯水,走得很艱難。沈鈺見狀,立馬接住了餐盤,放在了一旁的書桌上,順手遞了一杯水給唐覺。

“沒打擾你們吧?”黃澤說道。

“不會,冒昧打擾,是我們失禮在先。”唐覺表現(xiàn)的很客氣,之后將那本《犯罪心理學(xué)》拿在手上,翻看了一下,然后問向黃澤:“你看的書很雜啊。”

黃澤推了推眼鏡框,說道:“對于寫作的人來說,各類書籍都要看,這樣的話才能了解各行業(yè)的需求,才能寫出好的文章。再者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寫文章不僅需要涉及眾多領(lǐng)域,還需要研究讀者的心理,這樣才能知己知彼。”

或許是站太久了,黃澤說話期間便坐在床邊,好讓腿部放松一下。

“可是現(xiàn)在看書的人越來越少了,我寫的文章可能很快就會被淘汰了。”黃澤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

唐覺擺擺手回絕到:“不會的,你的文章一直在發(fā)表,從未間斷過,可以看得出,你還是很努力的。而且你寫的東西都是社會中實際存在且棘手、值得被大眾所關(guān)注的問題。”

“可還是沒有多少人在意我寫的東西。”

“四大名著剛問世的時候,也沒多少人在意,但依然掩蓋不了它的輝煌。”

“但愿吧!”黃澤長嘆一口氣,看出他平時頂著多大的壓力。

“太大量的寫作也會出現(xiàn)視覺疲勞,必要的時候還是得出去走一走,重新找一些靈感,以便于更好的創(chuàng)作。”唐覺再一次說道。

黃澤苦笑的指著一旁的拐杖:“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不好出門啊。”

“不好意思,我忽視了這個問題。”唐覺連忙道歉,之后緊接著又問道:“你之前應(yīng)該去過河?xùn)|市吧?”

黃澤看著桌上的照片,說道:“很久了,這是我在河?xùn)|市上大學(xué)的時候照的,已經(jīng)快十年了。”

“這么說你在河?xùn)|市也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啊。”

“算是吧。河?xùn)|市的彩虹大橋也是一座年代久遠(yuǎn)的橋梁了,現(xiàn)在翻修過后比以前壯觀多了。”

沈鈺環(huán)視一圈后,從旁問道:“家里就你一個人住嗎?”

“我和我的母親一起居住。”

“伯母人呢?沒見到啊。”

“這個時間她都會去買菜。”黃澤看了看桌上的時鐘,“這個點應(yīng)該也快回來了。”

沈鈺也看了看手表,想到工作還沒有做完,便急忙站起身來:“都這個時間了,我們也該告辭了。”

3

“打擾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沈鈺再次抱歉地說道。

“沒關(guān)系,我們還會見面的。”

黃澤將他們送到門口,沈鈺從他的眼神中看見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不是不舍,也不是厭惡,倒像是一種期待。

兩人告辭之后,剛要出門,從門外進(jìn)來一人,滿頭白發(fā),右手拄著拐杖,左手上拎著一個菜籃,里面盛滿了新鮮的蔬菜,一些菜葉上還帶有露水。看樣子這應(yīng)該是黃澤的母親,看這情況,應(yīng)該是剛從菜場回來。

沈鈺注視著黃澤的母親,她也同樣在注視著沈鈺。兩人凝視著對方,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時間就在這一刻凍結(jié)了一般。這是沈鈺第一次見到黃澤的母親,但沈鈺覺得面前這個人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是沈鈺對案件的一種與神俱來的辦案直覺。

沈鈺快速的回憶著過去發(fā)生的一幕幕場景,警局、醫(yī)院、停車場、辦案現(xiàn)場……可就是想不起來在什么場合,什么時間,以什么樣的方式見過他的母親,但即使如此,依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揮之不去,而且這種感覺很是強烈,似乎就像是昨天才見過面一般。

沈鈺似乎進(jìn)入了思想空洞中一般,怎么都逃脫不了,一種破案的本能驅(qū)使著他要想起來和眼前這個人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可越想記起來,反而陷得越深。

沈鈺感覺似乎被什么東西拉住一般,快速的脫離了回憶的夢境中,當(dāng)醒悟過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是唐覺在拉自己的衣角。此時的沈鈺已經(jīng)是滿臉冷汗,兩眼空洞,可眼前的這個老太太依舊不依不饒的如死神一般的注視著他。

唐覺也似乎發(fā)現(xiàn)了沈鈺的神情不對勁,但并沒有點破,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該走了。”隨后就抓住沈鈺的衣角,離開了黃澤的住所。

4

“你剛才是怎么了,突然就愣住了?”唐覺邊開車邊問道。

沈鈺猶豫了好一會,才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唐澤的母親,我似乎在哪見過。”

從黃澤家中出來,沈鈺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biāo)频模恢蹦恳暻胺剑瑑裳蹮o神。像是一個沒有情感的機器,又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你不是沒見過他母親嗎?”唐覺疑惑地問道。

“所以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雖說沒見過,可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非常強烈。”

“或許是你以前見過,但現(xiàn)在忘記了。”

“也許是吧。”沈鈺長嘆一口氣,用手揉了揉眼睛,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他母親是做什么的?”唐覺再一次問道。

“以前是運動員,后來退役去學(xué)校做了體育老師,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也退休了。”

唐覺用車內(nèi)的點煙器點起了一根煙,他知道沈鈺不喜歡煙味,便放下了車窗,讓煙味隨風(fēng)散去。

唐覺吸完第一口煙之后,將夾著香煙的左手搭在車門上,右手操縱者方向盤,視線集中在一條線上,像是思考著什么,過了很久才對沈鈺弱弱的問了一句:

“你的朋友——我是說黃澤,他是什么樣的人?”

沈鈺有些不明所以:“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性格,或是思想。”

“他性格內(nèi)向,不擅交際,不過他即使生活再怎么不如意,還是能坦然面對,這種骨子里的韌性也是難以言表的。”沈鈺回答道,但總有些好奇,“你怎么會問他?”

“他也是拄著拐杖的不是嗎?而且也和傅誠認(rèn)識。”唐覺回答的毫不避諱。

沈鈺一時語塞,但還是喃喃的說了一句:“話雖如此,但根據(jù)目擊者指出,那個人應(yīng)該是老人。”

唐覺擺擺手,反駁道:“首先那個目擊者沒有看見正臉,而且在當(dāng)時細(xì)雨蒙蒙的情況下,本就視線不好,再加上夜色,更加不能確定那個送傅誠離開的人究竟是誰。再者這名目擊者是憑借那個人拄著拐杖,走路緩慢才認(rèn)定他是老人的。可是拄著拐杖的不一定全是老人,這不就有一個反例嗎?”

沈鈺明白唐覺指的就是黃澤,但他依然不相信黃澤會如此。畢竟在沈鈺的印象中,黃澤的性格也不會支持他這么做,而且他沒有殺害傅誠的動機。

“黃澤是被傅誠強行辭退的,他應(yīng)該是憎恨傅誠才對,他真的會送傅誠回去嗎?我不敢相信。”

“我調(diào)查過傅誠死前半年的行程,他曾見過黃澤,那時是黃澤前來投稿,但沒被傅誠看中。”唐覺說著又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

“每天寫稿、投稿,是他的日常規(guī)律,沒什么可疑的,而且他自己也說過經(jīng)常被不同的媒體、編輯部拒絕,這些對他來說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可你不覺得就是這種長時間的拒絕導(dǎo)致了他的恨意嗎?”

“他不會的。”

“你就這么相信他?”

“不是我相信他,而是我本能的不希望是他。”

唐覺想到黃澤的母親也拄著拐杖,于是問到沈鈺:“嫌疑人的名單中有他母親的名字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沈鈺用手抹了一下面部,好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名單中沒有他母親的名字,而且她也那么大年紀(jì)了,不會去做那些事情的。”

“但是從邏輯的角度去考慮的話,她以前是運動員,又做過體育老師,如果她犯案的話,相比其他人要容易得多。”

“話雖如此,可還是不希望是他們。”

“有的時候不能靠感情辦案,還是得實際一點。倘若真的是他們,你到時候怎么面對真相呢?”

沈鈺聽后,覺得有些羞愧,無言以對。

唐覺最后一口煙后,將香煙放在煙灰缸當(dāng)中摁滅,之后加快車速,駛往警局。

回到警局時,其他小組的都也都已經(jīng)陸續(xù)趕回,兩人將剛才走訪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做了詳細(xì)的匯報。根據(jù)大家的供述,其他兩名嫌疑人也都有不在場證明,也就無法證明他們是殺害傅誠的兇手,案件再次陷入了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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