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京
阮池舟坐在醉楓院中,他坐在紅楓樹下,楓葉紛紛飄落,有一片正好落在他的肩頭,配上阮池舟嘴邊溫柔的笑,還真是賞心悅目,阮池舟手邊是凌衡的信。
[大哥,我在月城遇到了閔重月,他被打的都破相了,第一次見就給了我好大一個驚喜呢!
他的傷還要養上兩三天,還請大哥與娘親決斷,是把他接回去,還是和我一起去南州。]
落款是:遠遠問大哥的娘親安
閔重月是唐浣紗都無能為力的少年,他父母雙亡,唐浣紗不忍他再受拘束,所以一直放任自流。
閔重月的事情還是要唐浣紗來做決定,于是阮池舟拿著信去了錦鯉閣。
錦鯉閣
此時的唐浣紗躺在搖椅上,薛嬤嬤給她捶腿。
“聽說那個女人離開了楚州?”唐浣紗眼角余光瞄到了緩步而來的兒子,遂有此一問。
阮池舟自然是明白娘親說的是誰:“太后娘娘去了南州,應該比遠遠要到的早。”
“她呀!就是個不安分的,想必她也不是為了什么利益而去的,單純的閑不住。”唐浣紗坐了起來,薛嬤嬤退到了一邊。
阮池舟只是安靜地聽著,太后娘娘與娘親是有情分在的,要不娘親也不會提起來。
當年唐浣紗獨闖巡音時,是喬夕顏不顧眾臣反對,上大殿之上來為瀛洲爭了一個安穩,為老侯爺爭了一份刻骨銘心的榮耀。
“你找我有事?”
“遠遠來信了。”阮池舟將信封遞給唐浣紗。
“前幾日不是剛來的嗎,那些土匪安排好了嗎?”唐浣紗邊打開折疊的信邊問。
“都安排好了,那些人都有些底子,雖是草莽,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
凌衡可以在唐浣紗跟前撒嬌,但阮池舟不可以,他作為瀛洲領主,就注定要失去許多。
“重月一定是又欠錢不還,才挨打的,就讓他跟著遠遠,磨磨他的性子。”唐浣紗把信放在桌子上,輕輕嘆氣。
是她太縱容閔重月了,才養成他這樣荒唐的性子,讓他吃吃世間苦楚也好,浣縵,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重月一生順遂啊!
“娘親?”阮池舟看著娘親眼角的淚,心里已然明了,娘親只會在思念,重逢的時候流淚,上次是遠遠回來了,這次是姨母。
“你去寫回信吧!”唐浣紗輕撫掉了臉頰兩側的淚。
月城
“你們要干什么,別脫我衣服!”閔重月的嘶吼響徹整個客棧,嚇得那些在大廳中吃飯的人都掉了筷子。
“什么情況?”有人向聲音源頭望,可是關著門連個毛線都沒看到。
“各位實在抱歉,我家公子不肯上藥,才鬧出了動靜,掃了眾雅興,今日眾位的飯錢由我們買單。”
林柳在和大廳中的酒客交涉,崔舞等人則是面對著閔重月這個麻煩。
“小公子,你不涂藥,就真的要破相殘疾了。”崔舞無奈的拿著藥膏,耐心的勸著。
“崔舞姐姐即使你很漂亮,也不能扒我衣服呀!”閔重月一臉驚恐,太丟人了,竟然讓女人拔衣服。
想他平時是多么風流倜儻的人,要扒也是他扒別人的。
徐黎明坐在屋子里的桌子旁喝茶,冰冷冷的表情,清清爽爽的氣質,超加分的。
平祁抱劍站在門口,筆直挺拔,面無表情的樣子真的好像一尊門神。
大冤種林柳還在下面連連賠罪,撒出去不少銀子,還招了一些桃花運呢!
“你以為我愿意,要不是小姐吩咐我要給你上藥,我才沒那個閑工夫。”崔舞現在都想把手中的金瘡藥甩到閔重月那張稚嫩清朗的臉上了。
“她以為她是誰,本公子才不聽她說的屁話。”閔重月抱著被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屋子里的兩個人臉色一沉,連在屋外的平祁眉頭也緊皺著。
這要不是表少爺,早挨打不知幾頓了。
“你說誰說的話是屁話啊!”凌衡過來時,就聽了個尾音,走到平祁身邊時,看到他像是吃了蒼蠅的臉色,還莫名覺得搞笑。
進房間后,就看到閔重月抱著被子,小臉委屈極了,雖然那張臉已經慘不忍睹了。
“管你啥事!”閔重月一看到凌衡是發怵的,但為了自己高貴的尊嚴,還是忍不住頂嘴。
“哦!以前是不關我事,但現在你歸我管。”凌衡二話不說就向閔重月飛過去一個東西。
閔重月嚇得用被子擋住,這個女人不會想殺了他吧!
沒有痛感傳來,閔重月從被子里露出腦袋,定睛一看,凌衡飛過來的是一封信。
閔重月一眼就認出來是瀛洲領主的大印,是表哥的信,他打開信,讀過之后就都驚呆了。
“這是假的吧!表哥讓我跟著你,還要事事聽你安排,就你?”閔重月眼睛瞪得溜圓。
“放心,接下來的日子你會過的很幸苦的。”凌衡挑眉一笑。
閔重月看的背脊發涼,明明笑的那么美,就是給人一種疏離感。
“既然崔舞姐姐沒有榮幸給你上藥,那還是我來吧!”凌衡隨即上前接過崔舞手中的藥膏,就坐在了床邊。
凌衡剛擰開小瓷瓶,就聽閔重月大喊一聲:“不要你給我上藥,我要不讓那個漂亮姐姐來吧!”
“你確定?”崔舞和凌衡都不可置信的盯著閔重月,他們沒聽錯吧,讓黎明來,那就是兇案現場了。
被點名的徐黎明同學仍然面不改色,她到現在還沒爆發揍閔重月完全是看在凌衡的面子上,這貨還不要命的湊上來。
“黎明,去吧!”凌衡將手中的藥膏放在了徐黎明手中,并在在她耳邊用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
“幫我好好治治他!”凌衡嘴角一勾,這份邪笑正好被閔重月看到了。
“壞女人,你不要挑撥漂亮姐姐。”
“我可沒有,小舞走吧!”
當崔舞與凌衡都走了,徐黎明抹了一些藥膏在手上。
“漂亮姐姐,你慢點啊!”
“啊!”
徐黎明毫不猶豫用力往閔重月身上招呼,疼的他烏拉喊叫,毫無風流公子風范。
凌衡和崔舞等人就排在門外聽墻角,笑都快憋不住了。
“小姐,這樣真的好嗎?”平祁有些為凌衡擔心,閔重月畢竟是夫人從小疼愛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