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衡這次來楚州輕車簡從,就帶了徐黎明,崔舞,林柳,暗處領頭的是平祁,也是阮池舟不放心凌衡,后來又安排了平祁等人。
“小姐,咱們馬上就到周家村了!”崔舞還是很開心的,畢竟也在這待了數月。
“進村不必太張揚,就安安靜靜便好。”凌衡彈了彈香爐中的香灰,笑意直達心底。
既然江大哥暫時無法回來,那就由她來進這份孝,好在她現在是自由的。
這諾大的馬車只要進了村,怎么可能瞞得住,凌衡一行人一進村就引得不少村民駐足議論。
“好大的馬車,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未見過如此華麗的馬車。”
“這是去哪家的?”
“趕上去看看便是!”
八月盛夏,正是麥收之時,早在去年此時,不會有如此盛景,自從能種出作物開始,這周家村就成了十里八鄉有名的富村。
即使再忙,有熱鬧不看王八蛋,所以馬車后面不遠不近跟著的人越來越多。
徐黎明見此,問凌衡:“就讓他們這么跟著?”
“跟著唄!腿長在他們身上,我可管不了。”凌衡嘴里塞的滿滿的,滿足的很。
“當家的,你看那馬車是朝咱們家來的嗎?”江吳氏正準備下地,就看到了一輛大馬車,驚得不行。
“還真是,不會是盛嚴回來了吧!”江山也是滿臉疑惑。
馬車一停下,凌衡就迫不及待跳了下來,還沒等江吳氏看清是誰,凌衡就撲到江吳氏懷了了。
“是阿衡,阿衡回來了!”凌衡在江吳氏懷中呢喃。
“阿衡,真的是阿衡,快進屋,快給江嬸講講你這幾個月都去了哪里。”江吳氏拉著凌衡進了院子,完全隔絕了那些看熱鬧的人的視線。
江山則是讓馬夫與崔舞等人牽了馬車進了院子,關上了大門。
“這是凌家那丫頭?”
“看那容貌和那慎人的眼睛,是她沒錯了!”
“這是在外面發財了,這倒是奇怪,當時不聲不響的就走了,在外面是怎么活的?”
“誰知道吶!怕不是做了那骯臟事,這馬車也是用骯臟錢買的吧!”有個眼紅的婦人陰陽怪氣的損的人。
“魯錢氏你這嘴積點陰德吧,你兒子可是年歲大了,這媳婦還沒著落呢!還有空管別人的事。”一個長相憨厚的婦人看不過去了。
“你個賤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魯錢氏上去就想廝打那婦人,被周圍的人拉住了。
這場鬧劇凌衡等人是沒看到。
“阿衡,快給江嬸說說你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江吳氏握著凌衡的手不肯放開。
“這個說來話長,江嬸先坐下聽我慢慢說……”凌衡很籠統的講了她一路經歷,跳過了黑心客棧,劫匪,刺客,還有江盛嚴失憶這些鬧心事。
“盛嚴考上狀元了!那他怎么不回來呢?”江吳氏問出了凌衡最難以回答的問題了。
無論怎樣都要坦白的,凌衡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平和的笑容:“江大哥在越州時與我說,他現在是皇上寵臣,不好離開巡音,恐誤了仕途,所以阿衡就來了。”
“那還是不回來的好,我們倆身體好著呢!不用特意跑一趟。”江山在一旁說。
“對了,你剛才說你是阮候的妹妹,當家的我沒聽錯吧!”江吳氏似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凌衡。
“是,你沒聽錯。”江山神情亦是如此。
“無論我是何身份,是高門貴女也好,是販夫走卒也罷,我不都是你們的阿衡嗎?”凌衡低眉垂眼,這是她不曾有過的乖順。
是怕被丟下的悲傷,也是少有的懇求之意。
“對,你永遠是阿衡。”江吳氏抱住凌衡,慢慢輕搖著。
江吳氏與凌衡說完話,凌衡就挨個介紹了徐黎明他們。
“這是徐黎明,是我的義妹。”
“江夫人,安好。”徐黎明抱拳。
“這姑娘長的真好看。”
“這是崔舞,叫她小舞就好。”
“這是林柳,地里的活交給他,沒問題。”凌衡很豪氣的為林柳介紹了工作,還覺得自己好棒棒。
“哪能讓小哥干活呢!”江山打著哈哈。
“江老爺,別客氣,我沒問題!”林柳現在就像那被趕鴨子上架的,小姐都開口了,哪有不應之禮,若是如此,那不是打小姐的臉嗎。
凌衡來這本來就沒想呆太久,她的目的只有一個,把江吳氏和江山帶走。
竟不想她來的第二天就有人來找她不痛快,也不是她當了侯門小姐,就看不起人,她不曾讓一個人為她枉送性命,所以現在也不會看不起任何一個人。
奈何他們欺人太甚,一大早就欺壓上門,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家都來看看啊!這個不肖子孫,在外面掙了大錢,也不想想是誰養她這么大,竟不管她奶,上趕著給別人送錢,沒天理來。”王氏就這么坐在江家門前撒潑打滾。
這絲毫沒有影響靠在柵欄旁的凌衡,她就這樣看著這個惡婆娘撒潑打滾,就晾著,我不說話,看你接下來如何。
王氏見圍上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更賣勁了,哭喊的更大聲了:“不孝啊!早知道就讓你凍死在冰天雪地里了!”
“小姐,要不要……”徐黎明握了把腰間劍。
被凌衡按住了,像這樣的人殺了都臟了劍:“無礙,讓她鬧便是。”
“王婆子,你不僅逼走兩個兒媳,還來這里訛詐阿衡,黑心的老貨。”有些婦人看王氏早不順眼了,今天可得到機會了。
“我呸!你們算個什么東西,我養她這么大,她就得養著我。”王氏看凌衡不吭聲,就斷定凌衡怕了她了,就更加肆無忌憚。
“王婆婆,那你說你要多少錢?”凌衡看夠熱鬧了,雙手抱胸走進人群,蹲在了王氏跟前,還貼心的為她把碎發莞到了耳后。
王氏看見凌衡就發怵,在遠處還好,這一近,說話都有些磕巴:“五,五千兩!”
“五千兩,哼!你的臉也夠厚的,也夠無恥。”凌衡拍了拍王氏枯骨的臉,還有些硌手。
“你……”
“我八歲那年,你因為我吃了一塊玉米面餅子,就用柳條活生生打在我的身上,那可是冬天,若不是爺爺偷偷給我上藥,我恐怕就活不到現在了。”凌衡眼中蓄滿了淚,她雖然沒了凌小清的感知,但那些記憶還在呀!
這讓她如何不落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