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到了正月十四,秋煥聯系了上次的大巴師傅,他們回去的時候會順帶捎上秋煥。
收拾好東西,秋煥和白嘉午站在剛開始她來的地方。秋煥被白嘉午裹得像個粽子一樣,盡管她告訴白嘉午N市沒那么冷,可白嘉午根本不聽。
兩人站在路邊,寒風刺痛著臉上的皮膚,回想過去幾天,恍然如夢一般。
白嘉午不高興,秋煥覺得還是有點冷的。
大巴緩緩停在面前,秋煥朝著白嘉午招手,然后提著東西上車。
“隨時給打電話,等我有空了就去找你?!卑准挝缈粗餆?
秋煥默然點頭,“那你別忘記了,要早點來??!”然后上車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直到秋煥的大巴車消失在視野里,白嘉午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離去。
餐廳老板無奈地搖頭,輕嘆一聲。
正月十六。
舞蹈室正式開工,還沒有孩子來上課,秋煥和秋可可幫著前臺兼保潔阿姨打掃衛生。
去年年底的時候嚴洋就在說要開分校,可一直都沒什么動靜。
秋煥沒有過多在意這些,畢竟她只是個員工,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去年寒假班的孩子有很多續費長期學,周六周日的課都滿了。只好安排在了周二到周五的晚上。
續費的孩子越來越多,秋煥的課也就越來越多,而且都是自己單獨帶課。
周末兼職的老師走了一個,她的課也全權交由秋煥來帶。
新學期開學不久,許多學校都開始籌備六一兒童節的節目,她們還得出去排練。
今年合作的學校多了許多,秋煥開始了無休的連軸轉模式。
上午起床去小學排練,中午匆匆吃個飯,然后趕去另一個學校,四點多要趕去另一個學校,五點多要趕回舞蹈室上課,到晚上八點多下班,還得幫著阿姨打掃衛生。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半了。匆匆湊合了頓晚飯,還要總結每個班的進度,編排舞蹈動作。
從三月到六月,連續三個月的連軸轉,秋煥終于被累病了。
嗓子說不出話,去看醫生的時候,年邁的老醫生皺著眉頭說道:“你要是再這樣下去,嗓子就不要再要了?!?
即便這樣,秋煥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告訴了秋煥一些保養嗓子的藥,并細細囑咐。
這一天,是秋煥的生日。
她忍著嗓子的痛,站在烈日下暴曬工作,直到嗓子喊不出聲音。
沒多久,秋煥徹底病了,高燒不退,跑了三家醫院,拿了許多藥,一點用處都沒有。
即便這樣,嚴洋還是這樣說:“秋煥,你覺得好點沒有?”
秋煥臉色蒼白,剛從醫院回來,外面下著濕熱的小雨,她想著在舞蹈室休息一會兒再回去。
她們家在五樓,她實在沒力氣,走兩步就氣喘吁吁。秋煥無力地點頭。
“那你進去上課吧。”嚴洋認真地看著秋煥,一臉笑意。
秋煥看了他一眼,無奈,拖著身子走到辦公室里坐下,剛下沒兩分鐘,曾漱玉拿著一袋吃的進來,驚訝地看著秋煥。
“你怎么沒回去休息?!痹褚Я艘豢谑掷锏臐h堡,“你要不要吃一點?”
她將漢堡遞到秋煥面前,秋煥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嚴老師叫我繼續給孩子上課?!?
手里的動作頓了頓,曾漱玉皺眉說道:“你快回去休息,我來上?!?
秋煥看著曾漱玉,心里感激。
曾漱玉現在已經懷孕了,按理來說不能劇烈運動,可現在她病了,舞蹈室人手短缺,嚴洋又不肯招新的老師,只能由她們幾個硬撐著。
見秋煥沒動,曾漱玉把最后一口漢堡塞進嘴里,對她擺手:“快回去吧!”
說完匆匆出了辦公室去上下一堂課。
秋煥想了一會兒,撐著身子來到大廳,在嚴洋的面前走出舞蹈室門口。
嚴洋看了秋煥好幾眼,最終什么話也沒說。
體溫忽高忽低,不是39/40度就是35度,病了一個多星期,秋煥怎么也好不起來。
幸好六一兒童節已經過去,不用再到處奔波。
秋可可談了新的男朋友,是舞蹈室附近的一個理發師,秋煥她們之前經常去的那個地方。
秋煥沒多說,她現在自顧不暇。
待到身體好一些,秋煥回舞蹈室上課,卻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無奈,她向嚴洋提出漲工資。
她們在這里已經快一年了,每個月兩千的工資實在是讓人有些唏噓。
而且從來的第二個星期開始,就是她們自己在上課。
可嚴洋卻說:“別的舞蹈室你們去練舞還要錢呢,你們平時沒課的時候在舞蹈室里排練我都沒收你們錢,你們還找我漲工資?”
秋煥:???
她們排練難道不是為了給孩子上課做準備嗎?
前臺阿姨似乎是看不下去了,轉身離開前臺去打掃衛生。
秋煥氣急了,說道:“你這意思我們還欠你的是吧?”
“你也可以這么理解?!眹姥缶谷贿€認真地點頭。
秋煥氣得無話可說,轉身就走。
不久之后,舞蹈室組織了一場郊游,嚴洋開了好幾個會研究郊游流程。
從早上到下午,一到沒課的時候就開會,秋煥都快開疲勞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硬是什么也沒討論出來。
說得好聽,讓她們踴躍發言,可她們說了,得到的答案總是:“不可能!”“你別想!”“不行!”
后來,秋煥她們干脆就不說了,可嚴洋卻說:“你們提意見啊,怎么都不說話。”
秋煥拿著筆,心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離郊游只有一天時間,最終還是曾漱玉出面,半個小時討論出所有的流程和具體事宜,然后慢慢細化。
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秋煥聽見嚴洋說道:“這次去郊游,你們的門票還是學校幫你們墊的?!?
秋煥:?
秋可可:???
暑假來臨的時候,嚴洋招了一個新的老師,秋煥和秋可可高興極了,工資一發,卷鋪蓋走人,連辭職都沒跟嚴洋說一句。
回家以后,秋煥連著睡了一個星期的大覺,誰也沒去叫她。
睡醒了,她就自己起來吃飯,吃完繼續睡,媽媽總會在冰箱里給她留著吃的。
精神稍微恢復一些,可秋煥的嗓子卻怎么也好不起來,連帶著說話都顫抖。
她開始怕,怕自己的嗓子像那個老大夫說的一樣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