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桂林回到住處已經(jīng)九點多鐘了，瑤萍和佟磊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顯然是在等他從車小民家回來的消息。

瑤萍頗有些緊張地問：“見著小碧了？”

“見著了……”

“她……她同意和我見面嗎？”

“同意，隨時見面都行……沒想到這孩子太懂事了。”佟桂林說。

瑤萍舒了一口氣。

“爸，車小民沒再難為你？”佟磊問。

“沒有，他在車小碧跟前還是很乖滴，看得出，車小碧在家里有絕對的話語權(quán)。”佟桂林就把在車小民家里商議的事情復(fù)述了一遍。

“夏輝也太不要臉了哈，自己在外面和野漢子茍且不說，還妄想瓜分車小民一半的房產(chǎn)，她這不是做白日夢嗎？她總不能讓車小民把房子賣了吧，那小碧住哪兒她考慮過嗎？”瑤萍憤憤不平地說。

“媽，你別這么激動哈，聽我爸把話說完你再說話……”佟磊乜斜了一眼母親。

“你就別一張口這個不要臉那個野漢子的，說這話你不牙磣臉紅啊？你又不了解人家兩口子的事，就妄下結(jié)論，這樣不好知不知道？”佟桂林說。

瑤萍自知說話過了頭，不吱聲了。

“夏輝說給她十萬塊錢也行，車小民一半的房產(chǎn)就不要了，說是錢到手立馬和車小民辦離婚手續(xù)，不然就耗著車小民。”佟桂林說。

“爸，車小碧讓你去找夏輝是啥意思？總不能讓咱出十萬塊錢吧？”佟磊問。

“車小碧總歸是個孩子，她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讓我去夏輝那兒替車小民求個情……”佟桂林說。

“你打算去找夏輝？”瑤萍問。

“嗯，我答應(yīng)車小碧了，既然答應(yīng)了就必須去試試……”佟桂林說。

“跟你說哈，夏輝可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她要是堅持要十萬塊錢怎么辦？”瑤萍問。

“那我也沒辦法……”佟桂林看了看佟磊。

“你答應(yīng)夏輝，我替小碧出錢。”瑤萍果斷地說。

佟磊驚訝地看著母親，問：“你有錢？你不都投資被騙了嗎？”

“追回來一部分……”瑤萍說這話時嚴(yán)重地底氣不足。

佟磊“嘁”了一聲沒再說話。

“你可想好了哈，這事不是兒戲，可別到時候再變卦……明天我就先去找夏輝，何去何從再和車小碧定見面的時間。”佟桂林說。

……

第二天一早，佟桂林出了家門走到生活區(qū)門口的時候，忽然接到了車小碧的電話。

“佟叔叔，你在哪兒呢？”車小碧問。

“剛出家門，要去你夏媽媽家，昨晚上我答應(yīng)你了……”佟桂林說。

“你先別去，我想見你。”

“見我？有事？”

“我想問你了解一些事情，這關(guān)乎我以后生活的走向問題，希望佟叔叔能理解我……”

“我理解……”

“謝謝叔叔……我在新華書店總店旁邊的一家咖啡廳門口等你……”

“那行，我打車這就過去。”

佟桂林到了新華書店總店門口下了車，車小碧果然站在咖啡廳門口向他招手。

車小碧落落大方地引導(dǎo)著佟桂林走進(jìn)咖啡廳，因為是早上，零零星星的只有幾個顧客。

車小碧找了一處安靜的位置說：“佟叔叔您坐。”

佟桂林已經(jīng)對車小碧刮目相看了，笑了笑坐了下來。

車小碧已經(jīng)褪去了昨晚上旅游回來的疲憊之色了，此時的車小碧坐在佟桂林對面，很像是一個溫文爾雅娉婷玉立的職業(yè)女性，像是正在跟佟桂林談啥合作項目呢。

服務(wù)生端上了兩杯咖啡和幾樣小點心，車小碧做了個“請”的手勢說：“佟叔叔，昨晚你走后，我爸又說了不少你們之間恩恩怨怨的事情，夏媽媽也跟我說了不少，說實話，我對他們所說的事情，有一部分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這次和瑤媽媽見面，是左右我改變我生活的事情，所以我不能就這么稀里糊涂地陷進(jìn)去，有些事情我也需要問個明白……”

“你的要求很正常，是個有心的孩子……你說，我能知道的都會跟你說，對于我說的每句話都會負(fù)責(zé)的。”佟桂林說。

車小碧呷了一口咖啡，說：“我爸和瑤媽媽有了那段感情時，是不是你和瑤媽媽正分居著呢？就像現(xiàn)在我爸和夏媽媽似的？”

“扯……信口雌黃，當(dāng)時我們夫妻恩愛有加相敬如賓，三口之家的生活非常幸福，就是因為他倆的茍且，給我的傷害太大，才使得我們夫妻關(guān)系一落千丈。”佟桂林沒想到車小碧竟然會問這么個問題，是他沒有想到的。

“我出生以后，瑤媽媽是否就離開了我，而且直到現(xiàn)在也沒見我一面？”車小碧問。

“據(jù)我所知，她在你上小學(xué)的時候見過你，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她是在學(xué)校門口等你放學(xué)……”佟桂林說。

“我出生以后，瑤媽媽一直要求和你離婚，可你堅決不肯，綁架瑤媽媽遠(yuǎn)走他鄉(xiāng)，并對她實施了長達(dá)十幾年的精神折磨？”車小碧問。

“一派胡言，你爸和你瑤媽媽的事情敗露后，她從來沒跟我提出過離婚，如果提出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她，可是她沒有……至于精神折磨那要看怎么理解了……她給我的傷害是巨大的，我不可能再像先前那樣對待她了，這也不算過分吧……”佟桂林說。

車小碧點了點頭說：“我理解……還有，我爸的那根手指是你掰斷的嗎？”

“這個是事實，是我掰斷的……”

“你是有一天去他辦公室回身鎖上門，在我爸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弄他致殘的？”

“不是，是你爸他倆被我捉奸在床時，他企圖對我實施暴力保護(hù)你瑤媽媽時，被我致殘的。”

“為此你被警察逮了進(jìn)去，被判了緩刑？”

“無中生有，我一輩子沒進(jìn)過警察局。”

車小碧又呷了一口咖啡，問：“夏媽媽是不是因為我才做了絕育手術(shù)不要孩子的？”

“這事最好是問問你夏媽媽或是你爸，他們最清楚……”

“夏媽媽就是這么對我說的……可我爸說她放屁，說夏媽媽壓根就不能生孩子，說她是石女……”

“也許你爸說的對……”

“我懷疑我爸誘騙了瑤媽媽的感情，讓她生了我，又不肯和夏媽媽離婚，是讓瑤媽媽充當(dāng)了一個工具……不知這樣理解對不對？”車小碧問。

“我不敢妄下結(jié)論，只能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林子大啥鳥都有，有些事你應(yīng)該有辨別的能力，實際情況你都看到了……”佟桂林說。

“我爸是個挺不靠譜的人，他但凡會經(jīng)營點婚姻，夏媽媽也不至于跟他鬧到現(xiàn)在的份上，在我懂事的時候，她倆就吵吵鬧鬧沒有個安靜的時候，可咋吵咋鬧，也沒發(fā)展到分居和鬧離婚的地步，最近幾年，我爸好像有啥把柄被夏媽媽攥著了，我爸竟然一下子癟茄子了，在夏媽媽跟前一點脾氣也沒有了，工資卡在她手里，我爸還不敢言語……”車小碧吃了一口點心。

“你爸都這么個年齡了，還能有啥把柄，要說把柄，或許是想偷摸給你存點錢你夏媽媽不樂意。”佟桂林說。

“絕對不是……他倆吵鬧的時候，我聽得出來，我爸好像和另外一個女人有啥瓜葛，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一個挺有實權(quán)的人物……”

“我不想介入他們的事情……”

“佟叔叔，瑤媽媽這次來對我除了見面以外，還有其它的要求嗎？”車小碧問。

“我只是在圓你瑤媽媽一個夢，一個折磨她十幾年想和你相認(rèn)的夢……至于她對你還有啥想法和要求我就不知道，你可以開誠布公地問她……”佟桂林說。

“我來到這個世界其實就是一個錯誤，連給我后悔的機(jī)會都沒有……”

“你可別那么說，長輩們做的事情自有他們來承擔(dān)，你是無辜的，你和任何女孩子沒啥兩樣，你是個優(yōu)秀的孩子，從昨晚上去你家后，我就這么認(rèn)為的，我始終對你不抱有任何的敵意，無論是你瑤媽媽懷上你的那天起，還是后來你出生到長大成人。”佟桂林說。

“那就謝謝佟叔了。”車小碧說。

“小碧，說句實話，你瑤媽媽這十幾年一刻也沒有忘記你，你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對你無盡的思念都有些神魂顛倒了，精神狀態(tài)也不太好，雖然我一直對她有成見，感情不好，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對她好一點。”佟桂林說。

“你還愛瑤媽媽嗎？”車小碧問。

“哪還有愛呦，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

車小碧無奈地笑了笑說：“其實你不用去求夏媽媽了，她也是和我爸鬧別扭才難為他的，為了我，她還不至于把事情做的太絕，我和瑤媽媽見面不需要有任何的附加條件。”

“我還是去找你夏媽媽一次吧，好說好商量，如果她能接受十萬塊錢，才能和你爸痛快的辦離婚手續(xù)，把房子留給你倆，這十萬塊錢我們出。”佟桂林說。

“不能這樣做……我說了，我和瑤媽媽見面不附加任何條件。”車小碧說。

“你瑤媽媽十幾年對你沒有盡到當(dāng)媽的責(zé)任，算是給她一次幫助你的機(jī)會吧。”佟桂林說。

車小碧的眼淚流淌下來，邊抹眼淚邊哽咽地說：“我沒想到，在我去西安上大學(xué)前，還能感受生身母親雖說遲到但依然有溫度的愛……”

佟桂林和車小碧分開以后，佟桂林竟然被車小碧成熟懂事的話語深深地感動了。

……

佟桂林按照車小碧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夏輝的出租房。

開門的是一個個頭挺高后腦勺扎著一個小馬尾辮的男青年，三十八九歲的樣子，問：“你找誰？”

“我找夏輝。”

“她不在家，出去打麻將了。”剛要關(guān)門，又打開了，警惕地問：“哎你是誰呀？”

“老熟人……”

“有事嗎？有事跟我說就行，回來我跟她說……”

“跟你說不著……哎，你是夏輝的啥人？”

“我……你說我是她啥人，一個被窩睡覺的人……”

“別開玩笑了哈，都這么個年紀(jì)了，還讓她哄著你睡？”

“你別惡心我了哈……我是她未婚夫！”馬尾辮青年說。

“是我惡心你還是你惡心我？據(jù)我所知，夏輝還沒和車小民離婚呢，怎么你倒成了她的未婚夫了？”佟桂林笑了笑說。

“嗨，早晚的事，我一句話夏輝就能立馬跟那小子拜拜。”

“你能不能讓我進(jìn)屋說話。”

馬尾青年側(cè)了一下身子說：“進(jìn)來吧……”

“喊她回來，就說有個叫佟桂林的找她有事！”

馬尾青年猶豫了一會兒，想了想說：“佟桂林？挺耳熟的名字，好像夏輝說起過你，你是從外地來的吧？”

“嗯，外地來的……”

“那行，她就在前樓打麻將呢，我給她打電話，五分鐘就回來了。”說完，馬尾青年撥通了電話，把“佟桂林”的名字報給了夏輝。

沒一會兒，夏輝開門進(jìn)了屋，見佟桂林坐在沙發(fā)上，頗有些吃驚地說：“哈哈，佟桂林，還真是你哈，嗞嗞，有些年沒見面了吧……老嘍，咱們都老了哈……做夢沒想到你還能上我家來，怎么個情況，一定有啥事吧？”

“沒事我上你這兒干啥……”佟桂林看了一眼馬尾青年說：“這沒你的事了，你該干啥干啥去……”

“呦，我還忘給你介紹了，他……怎么說呢，小情人，教小學(xué)生敲架子鼓的老師。”夏輝說。

“看著就像藝術(shù)家。”佟桂林說。

“你們嘮你們的，我又不是炸彈……”馬尾青年說。

“佟桂林，不用避他……哎，是不是車小民讓你來？”夏輝問。

“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

“替他說情，讓我趕緊和他上民政局辦手續(xù)？”

“不是這個意思……聽車小民說你倆分居兩年多了？”佟桂林問。

“對，兩年零三個月了。”

“我還聽車小民說，他想和你離婚，可你高低想要他的一半房產(chǎn)，不給房產(chǎn)可以，給你十萬塊錢也行，有這事？”佟桂林問。

“這會兒那小子算是說了句實話，”夏輝撇撇嘴又說，“我早就和他過夠了，要不是看在小碧……哎，你見小碧了？要不是看在小碧這孩子懂事可愛，我頭十年就跟他拜拜了，絕對熬不到今天！”

“你不替他想也提車小碧想想是不是……他的工資卡在你手里攥著，你每個月只給他們父女倆三千塊錢，他到哪兒偷十萬塊錢去？”佟桂林問。

“他那是胡謅八扯，我每個月是給他三千塊錢，那是給他自己的，小碧上學(xué)的費用買衣服啥的都是我給。”夏輝說。

“你決定不給你十萬塊錢就不和他離婚？”佟桂林問。

“那小子有錢，裝窮，他傍上了一個手握實權(quán)的女領(lǐng)導(dǎo)，被窩里的那種關(guān)系，給建筑公司介紹工程項目，吃了不少回扣。”夏輝說。

“不能聽見風(fēng)就是雨的，現(xiàn)在都是啥形勢了，他哪敢頂風(fēng)作案，作死啊。”佟桂林說。

“哎哎，佟桂林，我納悶哈，你應(yīng)該和我是一個戰(zhàn)壕的難友才對呀，怎么居然替他說情來了，你忘了當(dāng)初他是怎么傷害你的了？”

“別提這事好不好……”佟桂林抹不開面子了，說：“我是替車小碧說情來了……”

“替小碧說情就是替瑤萍說清唄……哎，瑤萍是不是也回來了？”

佟桂林點了點頭。

“你跟瑤萍離婚了？說服我再跟車小民離婚，成全那對老情人舊情復(fù)燃終成眷屬？”夏輝問。

佟桂林不想激怒夏輝，那樣的話來的目的就泡湯了，于是，佟桂林緩和了口氣說：“你還是那個脾氣哈……我和瑤萍沒離婚，還在一起搭伙過日子呢，是瑤萍怕車小碧去西安上學(xué)惦記車小民被你欺負(fù)了，才讓我來說說情。”

“是那小子欺負(fù)我，我哪有膽子欺負(fù)他呀……不過他可別給我逼急眼了，一封檢舉信，我能讓那小子和他被窩里的那個女人吃不了兜著走！”夏輝陰陰地笑了兩聲。

佟桂林這才知道夏輝攥著車小民的把柄指的是啥了。

“現(xiàn)在的房子多值錢哪，我也是看著小碧的情分，才要那小子十萬塊錢，不算多。”夏輝說。

“那行，我給你十萬塊錢，條件是你和車小民辦離婚手續(xù)去。”佟桂林說。

夏輝驚訝地地看著佟桂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說：“你真是宰相肚里能撐船哈，你高風(fēng)亮節(jié)能屈能伸……你……我怎么說你呢，你這樣的男人真是天下無敵啊，竟然幫助你的情敵出錢出力，你圖的啥呀？……”

“我啥也不圖，就是圖想多活幾年……”佟桂林說。

“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這些年你和瑤萍的日子過的好不到哪兒去。”夏輝想了想又說：“看在你大老爺們仗義的份上，減免你兩萬，給我八萬就可以了。”

坐在旁邊的馬尾青年對夏輝忽然吼了起來：“你傻還是彪啊，兩片嘴唇吧嗒兩下，兩萬塊錢就飄了，不行，就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佟桂林剛要發(fā)作，夏輝示意佟桂林不要吱聲，扭頭對馬尾青年說：“你算是哪門子的蔥啊，還摻和我的私事了哈，我就是一分不要，跟你有毛關(guān)系呀。”

馬尾青年不服氣，嚯地站起來瞪著佟桂林，劍拔弩張的樣子。

佟桂林也站了起來，說：“小J b嫩黃瓜，想怎么地？”

“老瓢，你就別逞能了哈，你那雙手不就是會敲幾下子破鼓嗎，老佟的手可是專掰手指頭的哈，車小民的手指就是他掰斷致殘的，要不然你也試試？”夏輝嘿嘿地笑。

馬尾青年的氣勢一下降了八度，自說其圓地對夏輝說：“我是說這個老佟本和你是天涯淪落人，應(yīng)該同仇敵愾對付車小民才是，這可好，他胳膊肘往外拐……”

“境界，啥叫境界，這就是境界懂嗎？”夏輝說。

馬尾青年氣呼呼地開門走了。

“小Jb孩子，眼珠子光盯著錢了，就八萬吧。”夏輝說。

“那行，我先付給你一半，明天你和車小民辦完離婚手續(xù)后，另外一半我再付給你。”佟桂林說。

“嘿嘿，你可真是的哈，我和車小民辦完手續(xù)走出民政局的大門，你撒丫子跑了咋辦，我找誰要錢去？”夏輝說。

“你以為我是車小民哪？”

“我是讓那小子騙怕了……行，叫車小民明天八點在政局門口等我。”

“把你的銀行卡給我……”佟桂林接過夏輝遞過來的銀行卡，隨即在手機(jī)上操作了一番，四萬塊錢打到了夏輝的賬戶上。

佟桂林站起來要走，夏輝嘆了口氣說：“其實我是挺舍不得小碧的，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就是養(yǎng)個貓啊狗啊啥的也是有感情啊……”

“車小碧一直對你懷有感恩的心，在我跟前沒說過你一句不中聽的話，是車小民不靠譜，當(dāng)閨女的也是無奈……”佟桂林說。

夏輝又嘆了口氣說：“小碧畢竟是那小子親生的，關(guān)鍵的時候還是向著他爸……我拉扯小碧這么多年了，到頭來還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啊，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哈，遠(yuǎn)的近不了近的遠(yuǎn)不了。”

“我不跟你啰嗦了，我走了。”

從夏輝家出來后，佟桂林本想給車小民打個電話，想把和夏輝交涉的結(jié)果跟他說說，可想了想懶得給他打，就改成了給車小碧打，佟桂林覺得車小碧比車小民更值得信賴。

車小碧聽完了佟桂林和夏輝商議的結(jié)果后，感激地說：“佟叔叔，謝謝你了，我會督促我爸把八萬塊錢還給你，只是給我爸點時間……”

“不用還了，就算叔叔給你上大學(xué)的份子錢吧。”佟桂林說。

車小碧在那頭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接著佟桂林打電話給了佟磊，把這邊的情況說了，生怕佟磊有意見，八萬塊錢畢竟不是個小數(shù)目。

“還省了兩萬哈。”佟磊無奈地說。

……

第二天上午，車小碧給佟桂林打電話說，車小民和夏輝的離婚手續(xù)辦完了。

佟桂林隨即把四萬塊錢打給了夏輝，隨后不知是對瑤萍說還是對佟磊說：“我也想開了，人生幾十年，一切都是過眼云煙，光著身子來光著身子去，誰也別和誰過不去了，下剩的時間都留給自己，好好地珍惜吧。”

瑤萍感動不已，眼淚跟著就流了下里，啜泣了一會兒哽咽地說：“謝謝你和小磊能理解我……”